一看就知,百花台·小说专版主编:许崇群

什么意思 3
责任编辑:赵之电话:2356773 传真:2265261 邮箱:czrbfkb@ 2009年12月7日星期
一春的夜,有着脉脉的温情,女人早早就洗刷干净,在床上闲躺着,随手拿起一本书,随意地翻着。
一个恬适的春夜,女人心无旁骛地看着,有时停下来,看着窗外发一阵呆,这样的夜这样的心情,如果能长长久久地下去,女人愿意。
床头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女人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女人迷糊,谁呢?
他说:是我。
女人说:谁呀?
他重复:是我。
女人的心“嘭”的一下,是他。
男人说:我出差,在路上,在车里。
他继续着:我在听歌,满脑子都是你。
女人像猫一样安静地在床上蜷着,心里有酸酸的柔蜜。
什么歌?
她问。
他说:不值得。
然后他让她在手机静静地听,一个温柔的女生的声音:除了想你除了爱你/hu-我什么什么都愿意/翻开日记整理心情/hu-我真的真的想放弃/你始终没有爱过/你在敷衍我/一次一次忽略我的感受/我真的感到力不从心/无力继续/这感情不值得我犹豫/不值得我考虑/不值得我爱过你/这种回忆不值得我提起/不值得想起/不值得哭泣/这段感情早就应该放弃/早就不该让我浪费时间找奇迹/这样的你不值得我恨你/不值得我为你而坏了心情/我决定不为你而毁了心……女人的泪一下迷糊了,什么是值得?
什么是不值得?
女人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她轻轻问:你在哪?
他说:在旷野上,很黑。
每次在夜里独自开车,我就特别想你……女人说:别,我不值得。
男人:你还记得我吗?
二女人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梅琪,一年前,她代表公司去外地参加一个行业会议,女人有良好的气质和优美的身段,在一群男人为主的会议上,很引人瞩目。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女人沉浸在自己的心灵里,安静地生活安静地工作安静地上班,对外界充耳不闻。
多年来,寡汤淡味的婚姻让女人心如灰烬,女人常常在寂寞的夜晚告诫自己,已入中年了,还求什么,能安稳地把日子过下去,就是人生的大幸。
可女人又常常压抑不住心中涌动的热流,白日,女人把这股热流化为做事情的力量,专心而认真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而夜晚,常常是难熬的,夜静如水,女人能感到自己身体内涓涓的暗流在涌动,这是一种生命的能量,它似乎在提醒女人,自己还没有老,激情依旧在,只是无归处。
于是,女人在静夜里敲着电脑,把满腹心思变为文字。
夜深了,能量也耗尽了,头挨着枕头的一刻,可以马上睡去。
这时女人总哀哀地想:好的,一天又过去了。
女人出色的工作让她得到公司的认可,她经常被派去出差,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在飞机上,在陌生的城市,女人如风中的玫瑰,飞扬而独立。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如荒漠,荒凉如水,早已无边无际漫过头顶。
女人依然不老实的头脑就会出现一些不切实际的想象,渴望有一点点的不同寻常,一点点的浪漫邂逅。
可行走在陌生的地方,现实中的女人依然是自律的,对外界、对陌生人保持一种不自觉的警惕,这总不自觉她很好的保护自己,使她在陌生的地方总是平安无事。
但也让心里那点不安分的想法永远不可能实现。
女人常自嘲:你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个矛盾体,算了吧,还奢望什么呢?
去年,浙江的那个会议,女人像平时出差一样,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行业资料、发言稿、出门的衣物,还有几本爱看的书,书是必不可少的,可以打发晚上无所事事的时光。
会议很顺利,主办单位在会议的间隙还举办了几个活动,舞会唱歌、游览市区,目的是让大家增进了解,女人很少不参加,安静地躲在宾馆看书。
会议结束那天,会务组组织安排了一次户外拓展活动,要求每个人都要参加。
三郊外的青山绿水让梅琪精神为之一振,在换上迷彩服的一刻,女人对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抿口一笑,蛮帅的。
拓展活动很辛苦,项目有攀岩、信任倒、飞渡激流、毕业墙等,女人很努力着,全力以赴完成教官教的动作。
意外在“飞渡激流”时发生了,女人单脚着地,猛一接触地面,女人感觉自己的右脚髁剧烈地酥麻了一下,接着就站不住了,在队友的搀扶下,女人忍痛坐车回了宾馆。
第二天会议就结束,当晚聚餐后,第二天一早大家就打道回府,各奔东西了。
女人摸着越来越疼的小腿,唉声叹气。
夜晚,女人的小腿开始又肿又青,像发胖的莲藕。
她给会务组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告知了情况。
负责人焦急地说“:赶紧上医院呀。
”会务组派了车,接她上医院,陪她去的是负责人,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国字脸,带着眼镜。
大家叫他齐会长。
齐主任在医院里忙着挂号、交钱、找医生,医院人很多,外面阳光很强,男人有壮实的后背,汗水把衬衫都湿透了,女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随着男人的身影转来转去,手摸着小腿,眉头皱着。
拍片出来了,腓骨断裂,需要夹板固定,卧床休息。
女人一下就愁了,明天会议就结束了,大家都要回去了,这可怎么办?
男人笑笑说:“没事,小事故,权当休息休息。
我帮你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你放心好了。
”女人发现男人笑起来很好看,有种独有的顽皮和真实。
四第二天女人打电话回公司汇报了情况,老总嘱咐她好好养伤,马上汇款给医院,不用担心。
男人为女人找个间单人病房,有电视,有空调,条件不错。
女人换上宽大的病号服,小腿上了夹板,动不了了。
医院有护士送来三餐,女人躺在床上,心想,就当休养吧。
女人随身带了几本书,有林语堂的散文《智慧人生》、张爱玲的《流言》和《汪曾祺全集》,女人在床上辗转着,忍着疼痛,翻看着。
男人总是在下班后过来,带一束花或一些水果,很活跃,总和护士小姐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逗得她们笑不住。
男人自己有一家公司,在行业协会挂个不拿薪的副会长,属于那种热心公益的人。
男人拿起女人放在床头的书,悻悻地笑“:20年前,我也是文学青年。
”女人笑着问“:怎么不继续呢?
”他一脸无辜“:现在满身铜臭,怕玷污了文学的神圣。
”然后一脸坏笑。
男人看着女人因为输液又青又黄的脸色,嘴一歪:“现在可不漂亮了,开始见到你,我可是满眼惊艳啊,你得赶紧好起来,让我再次惊艳。
”女人又气又笑看着他,像看一个坏坏的男孩。
在一些细节上,男人表现得很绅士,倒水、开门、削水果,总是仔细向医生问她的病情,像一个亲人。
女人喜欢写东西,在新浪有个博客,交谈中 不 值 卢曼 得 无意告诉了他自己的博客。
男人第二天就乐颠颠地告诉女人“:我都看完了,看了一个晚上。
” 女人问“:好吗?
”男人说“:不好。
”女人焦急地说“:怎么不好?
”男人又坏笑了“:因为没有我。
”女人的脚在缓慢地恢复,她心底隐约有着期盼,竟是暗暗希望不要好得太快。
这种日子真快呀,这段身体伤痛的时间,女人的心奇怪地明朗起来,像这个季节的阳光,一天比一天晴朗灿烂。
五病房总是迷漫着一股药水的味道,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被褥,夜深人静时,女人睡不着时,会悄悄想,在这种不浪漫的地方,会有什么浪漫的事发生呢?
自己真是太不切合实际了,齐只是作为一个代表的身份来看望慰问自己,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女人摇着头,笑自己多情了。
她看着张爱玲的《流言》,一点一点地沉进去“,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
“”然而现在还是清如水明如镜的秋天,我应当是快乐的。
”张爱玲的话总是如此清明清澈,是的,无论如何,快乐、艰难、疼痛,包括这身皮囊,都会过去的,最后都归于虚无。
今天真切地快乐,可这快乐能把握多久呢?
女人总不禁地又忧伤,她想着这个男人,他为什么总能如此快乐?
她开始热切地盼着白天,盼着带一身阳光气息走进病房的他。
男人那天带着一束金黄色的郁金香给她,花美得有点不真实。
他问她黄色郁金香代表什么?
她摇头,他第一次认真地说:黄色的郁金香代表拒绝和无望的爱,像你写的东西。
男人一本正经地说“:这不好,人就这么一生,很短,要好好享受的,最起码要快乐。
”女人看着他,说“:你不懂我。
”男人说“:我懂的,快乐来自自己的心灵,你觉得快乐了,自然就会快乐。
”男人接着又坏笑了“:像我。
”女人说“:我和你不一样。
”男人说“:怎么不一样了,都一样的。
” 六女人的脚在一天一天好起来,气色也一天
天好起来。
女人的丈夫来过两次电话,电话里的语气公事公办,他说他很忙,孩子没人照顾,希望她早点回去。
公司老总也打来电话,口气很委婉,但同样希望她早些回去,一堆事务等她回去处理。
女人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空虚,无力感在全身蔓延,她知道,回到现实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女人的脚去掉夹板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男人扶着女人下地活动,脚还酸软着,没有力气,男人搀扶着女人,女人软软地靠在他身上,说,我不想动了。
男人在她耳边说“:那我就抱着你吧。
”男人嗅着女人的头发,说:很香。
窗外的夕阳在一点一点坠下去,把整个病房染成金色。
女人安静地靠着他,晕眩一般的陶醉,脸有闪耀的光芒。
想“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说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一刻了。
七女人在慢慢地练着走路,脚步越来越有力,护士小姐笑嘻嘻地夸着说:“姐姐,你恢复得很快,快好了,快可以回家了。
”回家?
一想到回家,女人心里就虚弱得没有力气,家里除了孩子还牵挂着,似乎没有太多可以留恋的。
十年的婚姻,付出了太多艰辛和泪水,磨合期后婚姻进入正常轨道,而进入平淡期的婚姻,这时虽然已经没有太多的争吵和冲突,却有一份相敬如宾的平淡陌生。
这样的婚姻,是幸福?
还是对幸福的抹杀?
或许,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有人喜欢这种平淡相守的幸福,有人却会认为是一种生命的浪费,是对人性的压抑。
女人了解自己,在自己平淡恬适的外表下,是一颗渴望浪漫,激情四溢的心,这样的天性或许是不适合平淡无味的婚姻的,在这种没有任何味道的婚姻中,女人感觉不到幸福,只觉得葱茏的生命在一天一天枯萎。
那晚,女人摸挲着自己已经不再酸痛的小腿,对男人说,我们到楼下走走。
一个多月了,女人就像禁锢在笼子里一样,对自由对户外的向往,压抑在胸腔呼之欲出,能自由行走和踏在土地上的感觉真好,女人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落地。
医院有很大的花园,在淡淡的月光下,高大的树叶和小灌木有朦胧的剪影,闪着淡白的光辉,空气中的玉兰花香尤为明显,女人深深地吸一口,对男人说“:太好了,好像很久了。
” 男人眨眨眼,笑着对女人说“:知道自由的可贵了吧?
” 女人笑着“:若为自由故,万事皆可抛。
”男人故作正经“;也抛我吗?
”女人嘻嘻笑着“:抛呀,有什么不可以抛?
”男人的大手像老鹰一样钳着女人的身体,坏笑着说“:叫你抛!
”女人在男人的搀扶下,在花园里慢悠悠地走着,脚步还不太自如,但慢慢走已经是可以了。
月光如水,花香氤氲,身边的男人倜傥体贴,女人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恋爱时的感觉,女人想起自己以前读过的一首小诗:我之爱你/不只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我的样子/还因为和我在一起/你的样子。
女人看着夜色中男人月光下艨胧的脸,轻轻而笑。
八明天就要走了,男人为女人定好了飞机票,明早8点30分。
女人忙碌了一天,上街为儿子买了些礼物,为自己也买了两件漂亮的真丝裙子,下午回病房,好久没这么大的活动量,女人非常疲倦,洗了个澡,开足了冷气,在床上沉沉的睡过去。
男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女人不知道。
男人的手在女人刚好了的脚上摩挲了,尽管动作很轻,女人还是醒了,但没有张开眼,男人的手温热而充满柔情,她渐渐感到那只手的不安份,它有些迟疑,但慢慢向上延伸,女人屏着呼吸,心里却波澜翻腾,女人的身体本能告诉自己,她喜欢这样一只手,它充满这个男人的温暖气息,也充满了这个男人的欲望柔情,女人感到一股热流从这只手传递到全身,一种酥麻麻的悸动在快速流向全身,整个人晕眩起来。
这种悸动和酥麻,在婚姻里面已经是无法体验了,那是来自身体原始的冲动,是一种强劲的生命原始力量,这种原始的冲动在所有文明、责任、理智的压抑下,特别是在平淡如水的婚姻中,早就荡然无存。
女人觉得自己身体里有只蛰伏的困兽,在男人的牵引下,渐渐苏醒。
她惊叹自己身体还藏有这种巨大的生命能量,这股热能如冰冷岩石下的热流,翻滚,奔腾,激荡,呼之欲出。
可关键一刻,女人张开眼,移开了男人的手,说:不。
男人看到女人眼里泪花闪闪,有迷乱的柔情。
更有坚定的决绝。
九男人不解地抬头看她,说:“我知道的,你渴望。
”女人摇着头,说“:是的,但……”她平伏着刚才的情绪,开始冷静地注视男人,问“:你对婚姻怎么看?
”男人说“:对于男人,婚姻永远是男人的稳固的大后方,谁也动摇不了。
”女人又问“:那我们这样算什么?
你把我当成什么?
”男人静默了一会,沉稳地回答“:人总是被美好的东西所吸引,对人对事都一样,这是本性,婚姻也不可能扼杀人的本性。
我有稳定的婚姻,并不代表我不能再喜欢婚姻外优美的女性。
但人又是有理智的,两情相悦,是你情我愿,是情不自禁。
我从不勉强女人。
”女人心底有针芒一点一点刺扎般的尖痛,她在心里冷冷地笑“:狡辩的男人。
”女人对男人说“:没有婚姻保证的性和爱,对女人来说注定是伤害。
”男人犀利地反问“:有了婚姻保证的爱,就没有伤害?
就一定幸福吗?
”女人一时哑口无言。
十男人送女人上飞机场,女人穿上昨天买的浅绿色真丝连衣裙,像一朵夏日的荷花一样饱满清新,男人在见她的一刻眼睛一亮,但马上暗淡下来。
一路上的车里,男人沉默如山,稳稳地开着车。
女人很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路无语。
机场宽大的候客厅,男人手拿行李,大步在前,忙前忙后,女人在后面亦步亦趋,女人暗想,这个男人是标准意义上的好男人,可如果成为丈夫,十年后的婚姻又会怎样?
或许一样的体无完肤。
男人托运完行李,办好登机的各种手续后,回头对女人璨然一笑,又恢复了他特有顽皮的笑容。
女人即将登机,他轻轻地拥着她,对女人耳语“:你真漂亮,今天特别漂亮。
”女人说:“谢谢,不用多久,一切你都会忘记的。
”男人看着女人的眼睛,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你让我记住你了,我会一直记得。
”飞机腾空而起,飞越云层的时候,女人翻开男人刚刚送她的徐志摩诗集,那首《偶然》跃入眼帘。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女人再次泪光闪耀。
尾声一年了,女人又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安静地生活安静地工作安静地看书,生活没有很大的变化,一天一天的过下去,重复着无喜无悲的没有感觉的日子。
偶尔夜深人静梦回时,她头脑会闪过男人的身影,那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景,女人怅然若失中有着隐隐的暗痛。
女人在博客里写着:假装我一直假装只有在夜的沉睡中我才回到真实的自己有几次,女人有强烈的冲动,飞过去,去见他,不求什么,只要那血脉喷张的一刻,只要这一刻,即使失去一切,此生也值得。
可一次一次,女人又把这种来自生命的原始冲动狠狠地压下去,她笑自己,别做一个傻女人。
今夜的电话,让女人唤醒了所有的记忆,那种新鲜的,激越的,生命拔节而出的蓬勃冲动又回到身体里,女人安静如死水的心再一次感觉血液依然是热的,是流动的,这是一种她赖以前行的动力,一种可以让她活下去的养料。
什么是值得?
什么是不值得?
女人思索着这个问题,望着窗外越来绸缪的夜色,女人觉得自己再一次迷失了。
网店模特嗯 , 有 翟杰 点 好友小王最近在网上开了一家店铺,前几相。
老婆高兴地走进卧室,可没过多久,又气呼 进 日接到他的电话,说想请我老婆给他当服装模呼地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那件新衣服。
步 特。
模特,那岂是一般人能当的?小王这小子还 我刚想问明原因,老婆怒气冲冲地指着 真有眼光,虽说老婆胖是胖了点,但气质还是不小王的鼻子,说:“好你个小王,你就让我当 错的。
回到家,我就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给了老这样的模特?”这时,只见小王像小鸡吃米 祝 婆。
果不其然,老婆听后激动得一蹦三尺高,连似的,一个劲地赔不是:“嫂子,你,你别生 露 连夸奖自己的容貌姣好。
气,我认识的熟人都没怀孕,而你这身材穿 林 没过多长时间,小王就把我们接到了他家孕妇装最合适,所以……再不行,我把你的 作 里。
经过一番折腾,小王开始让老婆换衣服照脸打上马赛克!” http押//www.chaozhoudaily.com 一看就知 你是个骗子 倪言 跟往常一样,我和妻子上街,边走边打望,突然看见前面一群人在扎堆。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在画一个圆。
妻脚步实时加快,瞧,女人天生就这副德性,爱凑热闹。
等我走近的时候,妻已钻在人群里看着地上一张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着那个坐在地上的女子的遭遇。
我没心情细看,这类的骗子太多了,不要说报刊媒体上报道的。
就是我自己就曾遇到过,你前面刚把钱递给他,他就在后面挤眉弄眼。
钱给少了,他朝你的背影呸地来上一口,说你一个守财奴。
钱给多了,他说你龟儿哈儿。
记得那一次,一对母女,来到我住的小区,看那装束,应该是遭遇了不幸的人。
一身灰尘蒙面,面色肌黄。
看到我走过她们身边,那女孩伸出小手。
那母亲看着我,脸陡地微带羞红。
我想,这肯定是遇到了难处的母女,或者是探亲不着,钱财用光。
或者是钱包丢了…… 我没来得及多想,就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零钞,一共有50来元,全给了她们。
那母亲一个劲地弯腰点头致谢,让我的心里舒服了半天,却让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来她从外面回来时,那对母女在离我们住的小区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换掉身上的衣服,用矿泉水将脸一洗,那神情,比我妻子还上眼。
妻子认真地看着那张纸片片,手却在往口袋里掏。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就赶忙用手将她往人群外拉。
自从上过几次当后,我现在已没有了爱心。
“你没看到那个女子一脸镇定吗?好像是长期经历过这样场面似的。
” “你晓得个屁!别是个被男人骗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嘿,你还有理了?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你钱硬是用不完?”“我钱用不完,还不像你,见到女人就送钱,两条腿像挪不动似的。
”“是吗?那她不是女人?”“那还不是因为我在这里。
”我一时语塞。
眼巴巴地看着妻子将钱从钱包里往外掏,她再次往人群里挤的时候,向我甩了一句,你看那小孩多可爱。
我听了呸地一声,还抱个小孩,一看你就是个骗子。
说完我就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不,才三天,我就到了河西。
我到重庆城办事,东西是置办好了,提在手里,我刚想上车,一摸钱包,没了。
我突然想起在那个商场门口,我被一个女孩子撞了一下,当时我还被撞得挺不好意思的。
这下着了道。
看看时间,离开往家乡小县城的最后一班车还有20分钟。
我心里那个急啊,这近百来元的车费哪里来呢?想进站去跟司机和售票员打个商量,到地头了再给。
尽管好话跟剪票员说了几箩筐,可他如炒四季豆———就是不进油盐。
没办法,我最后想到了唯一的路:求助。
来往的人看了眼我地上那张求助信,再看一眼我本人那身行头和我那双如饥似渴的眼睛,瘪瘪嘴走开了,边走还不忘低声咕噜,这整个就是一个骗子嘛,眼神还装得那么像。
等到第二天妻子从家里赶到旅馆里来取人和那些置办的东西的时候,我已饿得有气无力,边狼吞虎咽妻子买来的盒饭,边把那张求助的信给她看,她上下左右地打量了我一遍说:“一看就知你是个骗子。
” 我无奈地苦笑了下,看向了大街上匆匆来往的人群。
回乡头一幕 李振 省城,老马。
他自己去车站买票。
自退休那天起,人们就开始称他为“老马”。
来到火车站,老马想不到买张回老家的车票竟然这么难,这种事在以往都是由下属或家人代办,自己从不过问。
售票大厅里老长的买票队伍,往哪个队伍里站,要坐哪趟车买哪趟车票,票价是多少,以及各车次到家乡车站的时间,他似乎茫然不知。
忙过一阵,老马买好火车票,等待坐车。
虽说多年未归故里,但村中的消息一直不断地有人带进省城里。
老马早就听说,这几年村里的后生们出息了不少,每年出外都能赚回大把大把的钞票,有做生意的,也有出卖苦力的,反正家家不再为吃穿的事发愁了。
村前是路,村后有河,老马当然不会忘记。
当年,那个英姿焕发的翩翩少年,就是沿着河堤蜿蜒千里,逆水行舟才做了省城里的人。
少年即是老马的昨天,如今的老马已是双鬓斑白,怎不叫人怀想树叶对根的情意呢!这次回乡,他想顺水而下,决定走河堤回村,对,就是步行。
老马从夜晚到黎明,由火车转乘汽车,一路颠簸,受累了,路也越走越窄,越走越崎岖不平,心里直打鼓,但心情绝对好,脑海里不时浮现出省城里梧桐叶飘舞的美好景象。
现在,老马已经走在了家乡的河堤上。
河水不老人已老,老马几次想走下堤坝,清水可洗面解渴,浊水可濯我手足,但回乡的脚步时刻没有停下来。
已是倦鸟归林时分,村庄宛若安详的村妇依偎在河湾里,在向他殷切地张望呢。
老马竟孩子般地不能自已了。
这时,临近村后的河堤上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
少小离家的老马还是一眼便认出他是村上的后生,看他身板和他脸面就能想起他爹和他娘是谁。
父子相像,母子连心。
老马当即操一口乡音,上前搭讪说:“嗨,小伙子,你是村上的吧?”后生反倒怯生了,止了脚步,斜了白眼,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满嘴却是别扭的普通话:“我是村上的,你是谁?”“我也是,”老马接着说,“我走了很远的路,走不动了,帮我提一下皮包回村好吗?”老马又说,“一个黑皮包能有多沉呢,你能提得动。
”“为什么帮你提包?”后生一脸不高兴,悻悻地说。
老马随口说:“你帮我提包,我给你烟吸。
”“我不抽烟,”后生说,“你说,能给多少报酬呢?
”“报酬?”老马望着后生走远的背景,无力笑笑,嘴里却俏皮地说,“不是一家人,不在一家门,这个孩子,和他爹不是一窝里人,真会开个玩笑。
”老马登时惊木住了,双脚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如同一块石头砸在自己的脚面上,又一下一下地扯动着原本有虞的心脏,隐隐作痛,再也挪不动半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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