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灵虐待的隐形威力
——辨识与逃脱教会里的属灵操纵和虚假属灵权威
大卫·约翰逊（DavidJohnson）杰夫·范达伦（JeffVanVonderen）/著
乔兰山以妲/译
1 Copyright1991byDavidJohnsonandJeffVanVonderenOriginallypublishedinEnglishunderthetitleTheSubtlePowerofSpiritualAbusebyRevell,adivisionofBakerPublishingGroup,GrandRapids,Michigan,49516,
U.S.A.Allrightsreserved. Chinesetranslation(SimplifiedandTraditional)TranslatedbyYida,Copyright2019ReformationTranslationFellowship,Atchison,KS66002 RTFDirector@/
2 谨以此书献给—— 那些为神所深爱、劳苦担重担的人，因着属灵虐待，发现福音的好消息 沦为噩耗。
来自杰夫·范达伦的特别致谢：献给我的母亲，贝弗莉·范达伦·尼贝里（BeverlyVanVonderenNyberg），尽管身处糟糕的信仰环境，对我的个人挣扎感到困惑与担心，但她仍是我生命中最无条件地去爱和接纳的人。
来自大卫·约翰逊的特别致谢：献给我的父亲，威廉·约翰逊（WilliamJohnson），他用自己的生命与言语教导我恩典的真谛，将我引到唯一的盼望耶稣面前。
他是我生命中的榜样，让我明白何为向人敞开天国的大门。
我无比感恩。
献给我的妻子波妮（Bonnie），感谢她对我的了解与爱，并对本书写作给予的耐心和支持。
献给我的孩子们：安德娅（Aundrea）、艾丽卡（Erica）、迦勒（Caleb）和克里斯托弗（her），他们让我不断体验到回家的感觉。
3 目录 第一部分：属灵虐待及其受害者 作者的话引言：心声第一章“救救我……”第二章属灵虐待不是新事第三章受虐的基督徒第四章虐待的前期设定第五章辨识施虐型宗教体系第六章当你无法离开第七章虐待与圣经第八章向受害者施加二次伤害 第二部分：施虐型领袖与他们的陷阱 引言：耶稣和领袖第九章“因为我是牧师，这就是为什么！” 第十章“你可以信任我”第十一章形象就是一切第十二章蠓虫滤出来，骆驼吞下去第十三章宗教的重担 第十四章“禁止入内”第十五章传扬“福音”第十六章百姓被吞吃 第三部分：受虐后的复原 引言：医治与复原第十七章如何逃离属灵陷阱 第十八章思维的更新第十九章重校正确焦点第二十章第一反应：逃第二十一章第二反应：抗争 结语给属灵施虐者的话 作者简介
4 第一部分： 属灵虐待及其受害者
5 作者的话 你在阅读中将注意到，我们一再强调，本书所涉主题及指南，必须谨慎处理和对待。
请严肃地认识到，我们的目的是：帮助不论是受害者还是施虐者的读者，辨识并逃脱教会里的属灵操纵和虚假属灵权威。
有些读者在阅读时会发现，这是你第一次能够识别深锁于内心深处的痛苦。
对于其他读者来说，你可能会在本书中找到验证，即你一直意识到的一些感受和感知并非空穴来风，但你却一直质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或不切实际。
你要明白，你可以回应，而非单纯地反应。
你可以花时间了解我们详细阐释的原则，权衡整全的信息。
如果你透过阅读本书得出结论，你受到了属灵的虐待，或是当下正处于属灵虐待之下，那么去攻击施虐者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助益。
从痛苦和失望中迸发的反应，往往在当时感觉良好又正义，但多数情况下却无建设性，不过是损害你自己的信誉，有时还会触发进一步的施虐。
不要着急，情感上的医治一定会到来，你可以从属灵虐待中复原。
针对属灵虐待，确实存在合宜而有效的对质方法。
如果你不能立刻进行对质，那么假以帮助、支持和医治，你将能够以基于上帝圣言的稳固确据，以及被上帝的爱和圣灵更新的心灵，最终进行合宜有效的对质。
而在对质之后，你柔软的心也不会觉得有必要为此道歉。
6 引言 心声 大卫·约翰逊：当那位我不熟悉的姊妹在崇拜过后上前祷告时，她脸上的神情是我始料未及的。
她 眼含泪水，神色焦虑。
但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恐惧。
不仅如此，当她开口说话时，我明显地意识到，她所害怕的是——我！ 我立刻开始思索，是不是我说过或做过什么，让这一简单之举对她来说如此灾难。
然而，随着我们开始交谈，我意识到她所恐惧的并非我这个人，而是我所代表的某种东西。
我是个牧师，代表着一种权威，且不是宽泛的权威，而是一种属灵的权威，是“上帝的代表”。
她对之感到恐惧，来找我祷告是她做过的最艰难、最勇敢的事之
一。
后来，思索这次遭遇时，我意识到她所体现的是一名虐待受害者的典型特征。
但这一次，虐待不是性、身体或情感上，而是很可能更加严重，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这是一个禁忌话题。
她受到的虐待是属灵上的。
她在自己的基督教家庭和福音派教会背景下，遭受过从扭曲福音而来的羞辱、操纵和压制。
尽管耶稣带来了释放我们得自由的“好消息”，但她却被其他基督徒催逼去更加努力地成为“一名好基督徒”。
当她真诚地努力却失败时，被定罪为不自律、不甘心乐意，甚至是没有得救。
她更加努力地去做一切规定的事：更多的读经、更多的祷告、更多的金钱奉献。
最后，筋疲力尽的她前来寻求帮助。
但她对我也不抱希望，认定我也会给她定罪，以至于她几乎无法再向另一个“属灵权柄”寻求帮助。
好消息已经沦为坏消息，生命的道被扭曲，直至险些摧毁她的内在生命。
对她来说，结果就是恩典的概念完全丧失，教会已经不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作为一名牧师，我成了摧残她灵魂的前任牧者的替代品，无形中取代了他的位置。
在敞门教会（ChurchoftheOpenDoor）牧会的十多年间，我一直努力传讲：上帝的恩典是我们属灵生命与能力的唯一盼望；上帝亲近心灵破碎的人，安慰哀哭的人，喂养饥渴的人。
我们经常谴责那种法利赛律法主义的伪敬虔，也注意到一种现象，受伤的人得到了医治，而教条主义者则很愤怒。
然而，正是这位姊妹让我认识到不健康的属灵对弟兄姊妹和儿童造成的影响。
虽然基督呼召我们得自由和安息（希伯来书4），但教会中却有太多人非但不勉励那些受伤、挣扎的人，透过安息于上帝的恩典开始医治之旅，而且催逼他们更加努力地为获得救恩的福益而劳苦作工。
如果这些“公式”受到质疑，那些具有属灵权柄的人常常感到受到威胁。
为了维护某种教义或自己的地位，他们会攻击那些前来求助的人。
我在其中所看到的，实在难以忽视。
我看见一种疾病的症状，最后也终于给它找到了一个名字：属灵虐待。
当这位姊妹前来找我时，我的讲道刚好是在马太福音第23章，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这段经文中，耶稣揭示了虚假属灵领袖的记号和影响，宣告他的使命是要保护假领袖的受害者。
作为解经式讲道人，我总在寻找有血有肉的方式，将圣经真理呈现出来。
透过这次遭遇，上帝给了我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让我看到耶稣为之争战的那群人是谁。
在这种意义上，上帝的道成了有血有肉的存在，属灵虐待的概念于我从此鲜活起来。
7 尽管有些人会对“属灵虐待”一词畏畏缩缩、加以回避，我却相信这种现象比我们所料想的更加普遍。
这也正是我选择写作此书的缘由，我深切地期盼，本书将成为属灵虐待受害者和施虐者得帮助和医治的源泉。
杰夫·范达伦：一间基督教诊所的治疗师将弗兰克介绍给我时，他似乎被困于与上帝的关系中，那 位治疗师认为我可以帮忙“解脱”他。
我得知，弗兰克非常不情愿跟一个牧师见面，但他还是愿意来面谈一次，最多两次。
弗兰克如约而至，我问候他，注意到他跟我握手时小心翼翼。
我们走向我的办公室，快到门前时，弗兰克就像是猛地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他骤然停下脚步，无法跟随我进入办公室，好像他没有能力踏入那个特别的空间。
弗兰克花了超过十五分钟的时间，才真正走进我的办公室。
从我们第一次会面开始，以及在随后两年的后续会面中，弗兰克讲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属灵虐待故事。
成长过程中，他经历了多种形式的虐待，从忽视与冷落，到明显的身体暴力和性虐待。
雪上加霜的是，整整十五年间，他经历了来自好几个向之求助的牧师和基督徒辅导者的羞辱、操纵和性虐待。
作为一名辅导者，我在本书中提到了属灵虐待问题的另一面。
大卫·约翰逊是我在敞门教会的同工，他写作的部分涉及属灵权柄和教导领域存在的思维错误。
我则主要作为一名辅导者写作，我曾处理了大量的案例，其中需要情感和属灵帮助的基督徒，因着错误的辅导与治疗，导致进一步的伤害。
我与大卫在明尼阿波利斯的敞门教会一起牧会十余载，那段时间，我们见过一些相当受伤的人。
然而，直到最近，我们才得以确定许多伤痛的缘由。
之前，我们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如今我们清楚地看到，我们花费的大量时间精力，都是用于帮助医治由属灵虐待导致的伤损。
大卫和我都有一种迫切感，要在教会里大声和专门为属灵虐待发声。
这么做的原因，和许多人会选择这么做的原因一样。
当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的方式会导致身体受伤，我们称之为暴力虐待。
而透过情感手段伤害一个人，称为情感虐待。
洗脑则用来形容心理上虐待。
而属灵虐待，则是指一个人所遭遇的对待，给他带来了属灵上的伤损。
深层的结果就是，他们与上帝的关系——或他们里面能够与上帝建立关系的那部分——变得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随着本书的展开，我们将阐述属灵虐待的多种方式，并向那些经历到这种形式虐待的人提供帮助。
我们写这本书是为了伸出援手，而非谴责和定罪。
最后，我们二人在写作中也有顾虑。
首先，我们的目的是将恩典和自由带给受伤的人。
但那些长期压抑的愤怒、悲伤和苦楚被释放出来的人，也会经历到痛苦。
有些人读这本书会很痛苦，我们对此感到抱歉。
第
二，我们并不希望这本书里的洞见被用来伤害或摧毁任何人——甚至是施虐者也不例外。
我们的假设是，许多施虐者也处于一种蒙蔽当中。
只有当一个人不承认自己的罪时，才当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因此，请谨慎对待本书的内容。
8 此外，本书包含许多生动的案例。
我们对那些分享自己故事、以便帮助他人的人深表谢意。
有些故事是原封不动地出现，还有一些则存在细节上的更换，以保护当事人，同时保持故事整体要点的真实性。
最重要的是，我们想对那些属灵虐待的受害者说：我们已经听见了你们的心声。
上帝从不希望你遭受以他名义进行的虐待，他仍在为你争战（罗马书8）。
透过这本书，愿你与上帝有一个更新而健康的关系！属灵虐待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现象，在基督的教会里实际发生着。
这是一个隐形而微妙的陷阱，其中那些向他人施加属灵虐待的人，也被困于他们不健康的信仰和行为中，正如那些他们有意或无意虐待的人。
什么是属灵虐待？属灵虐待是如何发生的?
你是属灵虐待的受害者吗？
9 第一章 “救救我……” 杰莉坐在一位基督徒辅导员的办公室里，解释自己的绝望，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疯了。
她干巴巴地说：“要么如此，要么就是我正处于属灵成长某个重要的突破节点上。
” 辅导员注意到：“这两者可是截然相反啊，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这个嘛……”她一时语塞，“几个月前我去找我的牧师，因为我经常感到抑郁消沉。
牧师很快就找出了根源问题，但我似乎也拿它没有办法。
”“根源问题……”辅导员重复道，“是什么问题？”杰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说：“我想，我不得不承认，问题就是我自己啦。
我的牧师说，我在敌挡上帝。
”接下来展开的故事，是一个不幸又太过普遍的故事：杰莉的教会教导，圣经是上帝的话，是我们生活的标准。
但他们用圣经作为衡量我们获得上帝接纳的标尺，而非生活的指南。
因此，当她就抑郁问题向牧师求助时，她得到的是一张列着赞美经文的“处方单”，她要把它们背下来，并且不断重复。
她被告知，这会帮助她的意念转向神，而非自己。
当她脱离了自我中心的罪，抑郁自然会消失。
杰莉尝试了牧师的建议，但她的抑郁并未消失，这就引发了一些问题。
她注意到，她家族中的女性，似乎具有抑郁症的病史，她当下也面临一些身体健康方面的问题。
此外，她向牧师透露，她与丈夫的关系也有些紧张，因为他们的两个孩子正处青春期，丈夫却对孩子们的问题和困境置若罔闻，不愿承担责任。
“当你表示他的建议并无帮助时，他是怎么反应的？”“那就是他向我丢炸弹的时候了”，杰莉回答说。
辅导员注意到她用的比喻和她试图描绘的毁坏，问：“什么样的‘炸弹’？”牧师对杰莉说：“你不肯接受我的辅导，而是提出所有这些异议和其他可能性，对我来说是一个明确的征兆。
杰莉，你的根源问题必定是属灵的，而非身体或情感上的问题。
当你提到你与丈夫争吵，而非顺服他和信靠上帝，这就印证了我的判断。
”他得出结论说，其他问题——情感上的抑郁、身体的疾病、婚姻问题和孩子青春期的躁动——都是她未能完全顺服上帝和上帝话语的结果。
杰莉尝试提出反对：“我告诉他我感到被定罪了，我觉得自己需要某种其他类型的帮助。
”辅导员提示说：“结果呢？”“结果更糟。
我的牧师仅仅是笑着说，我不愿意接受他的辅导，这就证明他是对的。
就在这时，他开始对我进行严厉的定罪，他说：‘杰莉，你需要为你敌挡和反叛上帝悔改，这样你所有其他的小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辅导员说：“这是相当强烈的定罪，你对此有什么想法？”杰莉眼中泛起泪花，她用纸巾擦拭，然后把纸巾打成结，说道：“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虫，被死死地钉在纸板上。
我努力赞美上帝——我确实赞美他，但跟我丈夫和孩子们的问题仍在继续。
当我诚实地面对自己，我会感到愤怒，因为我的家庭和健康都在分崩离析，这时仅仅是背诵经文显得那么肤浅而空洞。
10 “但当我半夜醒来，回想起牧师的话，我想我必定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基督徒，就像他说的，我在敌挡上帝，不然我的人生不会这样一团糟。
他是对的，不是吗？敌挡上帝的确是我们都会犯的罪。
“但是我内心的交战已经持续四个月了，我注意到，我在想应当把自己的头伸到烤箱里去。
而有些时候，我则认为我必定是处于某个突破的节点上，可以在之后变得更加‘圣洁’，只要我能有足够的赞美和顺服。
但我不认为我能坚持太久，我实在是筋疲力尽，感觉就快要失去理智了。
” 杰莉最后请求道：“我再也无法承担这些重担了，请救救我……”杰莉的困境类似于我们遇到的无数案例，代表了基督徒中普遍存在的一个严重问题。
如我们所知，问题在于属灵虐待。
毋庸置疑，这个词对使许多人感到厌恶或震惊，但这并非我们的本意。
我们也无意危言耸听，尽管我们的确在为一个切实存在的问题进行呼吁。
因此，定义我们所说的属灵虐待究竟是什么，就显得至关重要。
同时也要在开头就清楚说明，我们中的任何人都可能是受害者，有时候甚至可能是施虐者，同时对此毫无觉察。
首先，让我们来检视一下杰莉的故事中存在的模式。
属灵虐待的模式 杰莉的故事中有好几个危险因素：杰莉的牧师忽视她问题的身体、情感和关系维度，采用了一种更加狭隘的“属灵”切入。
他未经调查，就自信自己知道杰莉的“根源问题”，自信真的存在一个根源问题。
然而，还存在一些更微妙的因素，极具破坏力的也正是这种微妙。
首先，让我们检视一下杰莉故事中的权力模式。
杰莉分享了自己的问题，自愿使自己变得敞开而易受伤害。
这当然假设了她的牧师在同一个问题领域比她健康，至少比她具有更多知识，以便能帮助她。
因为她在这一问题领域感觉很软弱，因此她寻求来自更强大的人的帮助。
因着牧师的属灵权柄，很容易看出他的话会在杰莉的思想中具有双倍的分量。
然而，遗憾的是，杰莉并未获得帮助。
这就出现了第二个模式：问题的焦点被微妙地转移了。
杰莉去找牧师，是为了谈论抑郁的问题。
牧师却把杰莉本人当成问题所在。
按照他的说法，杰莉是“叛逆的”，因此她就是问题本身。
他将问题的焦点从一种情绪转移到人，从杰莉的感受转移到杰莉的所是。
抑郁不再是需要携手解决的问题，杰莉本人成了“问题”，她被贴上了反叛者的标签，需要达到某种理想标准。
杰莉从未注意到她并未获得帮助，而这正是她所期望的。
相反，她在上帝面前的属灵地位遭到质疑，并且似乎是遭到了论断。
在这个悲伤而痛苦的遭遇背后，存在着一个微妙的模式：杰莉质疑了一个视自己为不可置疑的权威人物，这个权威甚至可能视自己为无误。
在正常对话中，你可以误解或不认同我的意见。
如果你质疑我的想法，并且事实上你的质疑纠正了我的某一个谬误，那么你的挑战对我而言就是有益而健康的：它纠正了我。
而你质疑了我这一简单的事实，并不会将你置于犯错的境地。
遗憾的是，杰莉遭遇的是一系列更加微妙的假设，如下： 11 这个牧师显然将他的权柄和职分，当作他的思想和意见是至高无上的。
如果他说了什么，那么杰莉唯一的正当反应就是赞同——绝不应该是反对。
第
二，牧师论断杰莉的质疑是出自叛逆的灵，而非仅仅是出自诚实对话的尝试。
换句话说，牧师对杰莉具有最恶意的论断，而非最善意的假设。
坦白说，比这更糟糕的是其中的权力游戏。
简而言之，杰莉受到了操纵。
杰莉的牧师无疑认为自己只是有话直说、坦诚相待，试图“帮助”她看到自己的问题。
然而当杰莉真诚提出一个问题，他就开始“摆架子”时，操纵就出现了。
她所遇到的不言而喻的态度，可以用这样的话来表述：“我就是权威，因为我是权威，所以我的话是不容置疑的。
既然你质疑了，这就证明你是错的。
” 这种态度揭示了什么？或许是一种不安全感、隐藏的挫败感和愤怒。
它也揭示出这个牧师至少在这次对话中，并未履行自己的牧养职责来使杰莉获益，尽管杰莉真的需要他。
相反，杰莉似乎有义务通过点头称赞来肯定和支持牧师，不论她感受如何，不论牧师对她的评判是否公正。
对牧师而言，捍卫自己的权威地位才是至关重要的事。
什么是属灵虐待？ 一再目睹因这些模式导致的属灵痛苦，逐渐使我们形成了属灵虐待这个词。
我们已经用一个案例来形容这个词，现在让我们对它进行定义和应用： 属灵虐待是恶待一个需要帮助、支持和更大的属灵赋能的人，结果导致这个人的软弱、被拆毁或属灵健康与能力的衰退。
这是广义的定义，让我们进一步进行一些功能性定义，使之更加清晰。
当一个领袖用自己的属灵地位来控制和支配另一个人时，就可能发生属灵虐待。
属灵虐待常常涉及到压倒对方的感受和意见，不考虑这会给对方的生活、情感和属灵健康带来怎样的影响与后果。
在这个意义上，权力被用来巩固领袖的地位或需要，胜过前来求助者的需要。
这就是杰莉的案例中发生的情况。
当“属灵”一词被用来胁迫一个人达到某种“属灵标准”时，也可能发生属灵虐待。
这会抬高某种外在的“属灵表现”，同时忽略个体的实际福祉，用外在表现作为一个人属灵与否的“证据”。
我们所说的这种“属灵表现”到底指什么呢？权柄是在何时越界，在他人需要支持的时候反而施加论断与审判？听听这些基督徒的经历，他们都因牧者的要求和他们的“灵命问题”不堪重负、伤痕累累。
或许你能从中有更明晰的看见： “我的查经班带领人告诉我，我没有承担起在家中作属灵的头的职责。
我应当更多地祷告，在圣灵中支取权柄，然后我的家庭就会免遭属灵势力的攻击，我的妻子也不会有月经问题，我的大儿子也不会因哮喘受苦。
我想他们的病都是我的错。
” “我们教会有好些人都希望对教会财务的开销有更清晰的了解，我们想知道是否有多余的钱可以用于直接的事工、慈善事工等等。
当我在一次长老会上问出类似问题时，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稍后我被告知，不要再试图在教会里分门结派。
” “我们卖掉了房子搬了家，跨越了大半个国家，以便我可以投身于这个重要事工。
一年后，他们开始挑剔我的体重问题。
因为我身形超重，我被告知必须减肥，因为超重是‘一种糟糕的见证’，就这样，我的经济开销加大，甚至连工作也岌岌可危。
” 12 “会众告诉我，他们对我很失望，因为我请求进行一个为期两个月的‘安息年休假’，尽管我已经在这里牧会十二年之久，基本上日日夜夜随叫随到。
我甚至从未连续休两个星期的假。
我感觉非常沮丧。
” “我们教会逐渐变得非常看重在家教育和生养众多，此外还有姊妹要蒙头表示顺服，同时不能化妆。
最终，我们最好的朋友说我们不属灵，因为我们的孩子在公立学校上学。
而我也太‘属世’，因为我抹眼影、涂口红。
” “争议是因我在一次成人主日学上提问而起，你能相信吗？我们在探讨一个教义问题，就是预定论，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灰色地带’。
我不赞同老师的观点，不过是一种很友好的异议。
然而两天后，教会同工告诉我，我当众跟老师‘辩论争执’，他们希望我不要再参加成人主日学了，直到接到进一步通知。
” “我的丈夫认为我应当每天祷告一小时，并采用他的某种‘祷告公式’。
我告诉他我试过了，但好像不适合我。
他就对我说：‘这都是你的问题，你完全不能凭信心接受任何事。
’我感觉自己如此……不合格。
” 这些案例中，全部存在相似的模式。
有需要的人——无论是需要信息、对话、支持、接纳或是辅导——都被传达了一个信息：他们不属灵，或他们的灵命很有问题。
在好几个案例中，都是用羞辱来试图让一个人支持某种观念，或是用来压制正当的问题。
希望你已经注意到，如疲惫牧师的案例所呈现的，牧者也可能遭遇属灵虐待，正如信徒一样。
我们绝不是要攻击牧者或属灵领导，而是要曝光一种危害许多人的现象。
无论什么案例，属灵虐待的结果通常都很相似：个体要承担沉重的负罪感、论断或定罪，对自身的价值感到怀疑，对自己身为基督徒的光景感到困惑。
正是到了这一步，我们要说，所谓的属灵已经成了一种施虐。
“虐待”一词是否过分？ 从一个稍微不同的视角看一下我们所写的现象，或许可以帮助你明白，我们为什么
要不吝使用属灵虐待这么严重的词。
我们很清楚这个词可能引发的争议，然而我们也深信，基于其他领域中具突破性的洞见，“虐待”一词的使用非常必要而准确。
许多人很熟悉最近在家庭辅导领域存在的突破，既然教会是一个“由许多家庭组成的属灵大家庭”，是神的家，那么我们相信，察看一下健康家庭的基本要素，以及家庭系统变得不健康时会导致什么后果，可以学到许多有价值的功课。
在一个健康、运作有序的家庭体系里，父母居于权威位置，以便满足儿女的需要，为他们提供经验和知识。
在其中，父母肯定儿女的人格，同时在肯定与督责上变得更加有智慧，能够针对错误的行为给予相应的后果，教导并鼓励正确的行为。
诚然，哪怕是好父母也会犯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具有施虐性。
父母一方面要满足儿女的需要，但父母另一方面也是正在学习和成长中的人类。
另一方面，当父母使用自己的权柄逼迫儿女去表现、采用过于严厉的判断标准，或是用自己的权柄满足自己的需要——例如重要性、权力、情感甚至是性上的满足，那么父母就已经越界，进入了施虐的领域。
本当成为儿女唯一不变的“安全避风港”的家庭，如今成了一个不安全的危险之地。
本当用来帮助和支持的关系，如今成了利用、虐待和拆毁。
当儿女信任父母，却被利用来满足成人情感、言语、身体或性上的欲望，这就是虐待。
13 同样的，那些处于属灵权柄地位的人，也会辜负我们的信任。
对于领袖而言，有可能你会变得决心捍卫自己的属灵权威、某种教义或某种行事方法，以至于你会伤害和虐待任何质疑、反对或不按照你要求的方式“追求属灵”的人。
当你的言语和行为在拆毁别人，攻击或削弱一个人作为基督徒的地位，以便满足你自己、你的地位或你的信念，同时削弱或伤害另一个人及他的地位和信念——这就是属灵虐待。
有些属灵体系下，人们的所思所想、感受和他们的需要与要求，变得无关紧要。
人们的需求得不到满足。
在这样的体系下，信徒的存在是为了满足领袖的需要：满足他们对权力、重要性、亲密关系以及价值感的需要，这些都是自我中心的需要。
这些领袖试图透过他们本当服侍和建造的人的宗教表现，来获得成就感。
这就是基督的教会里所发生的逆转，这是属灵的虐待。
这不是一场“猎巫行动” 我们用了一些篇幅定义属灵虐待是什么，这是一个真实现象，而非仅仅存在于异端邪教中。
相反（遗憾地说），它是实际在基督教会里真实发生的现象。
对我们而言，读者能够明白属灵虐待不是什么，同样很重要。
你能明白这一点也很重要：我们任何人都可能不知不觉忘掉了基督徒生活当倚靠和活出的建造人的恩典，反而用一种属灵施虐的方式去说话和行事，虐待他人。
尽管读者可能在自己参与的团体或教会中辨识出真实的虐待情况，但我们并非在建议读者展开一场“猎巫行动”，搜寻并摧毁施虐者。
以下是一些需要牢记的重要区别：•当一个属灵领袖肩负着作出最终决定的责任，当他采用自己的最佳判断选择反对你的意见时，这并不是虐待。
然而，当一个人的异议被用来贬低他的灵命时，这的确是虐待。
•当一个基督徒（不论是不是教会领袖）因着必须指正的罪、错误的行为或是诚实的过犯，去与另一个基督徒对质，这不是虐待。
但对质的目标应当是医治、挽回和复原，而非羞辱或贬低。
•同样的，当教会的领袖或同工因着情感、身体、精神或属灵问题，被要求从职位上离开，这不是虐待。
然而，目标必须是帮助个体获得帮助，并且如果合宜，最终回到自己的职分上。
•意见不一致并非属灵虐待，也非不合宜，不论是针对教义还是其他问题，哪怕公开的意见不一也不是虐待。
然而要记住，保持彼此的尊重、永远不要攻击或贬低彼此，这是至关重要的。
•主张某种特定的团体标准（例如着装风格）并非虐待，只有当人们因着不持有同样的观念而受到属灵上的贬损与羞辱时，才叫虐待。
我们所强调的是，属灵虐待是一个陷阱。
那些对他人施加属灵虐待的人，正如他们有意无意虐待的人一样，被困于自己不健康的信念和行为中。
一些其他警告也同样重要： •作风强力果敢的领袖并不自动等同于具有施虐性，仅仅是因为他或她的领导风格强健果断。
•一个人可能同时是受害者和施虐者。
例如，你可能感到自己被一个基督徒领袖贬损，或是被施压去“表现”；与之同时，你也论断你正处于青春期的孩 14 子“叛逆”，而他不过是请求你审视一下一些真的不够公平的决定，或是很自然地想要检验一下你从儿时其教导他的信仰体系，想要使这信仰成为他自己的信仰。
或是一个女人可能感觉自己被丈夫伤害或忽视，她的丈夫在家中施行铁腕式的属灵领导；但同时，这个女人也对儿女进行属灵惩罚，或是逼迫他们像小天使一样去表现。
本书的一个基本目的，是帮助你首先检视自己的信仰实践。
你是否在实践恩典，让基督的灵透过你活出来，以便你可以移开他人肩上的重担，在属灵上为他们赋能加力？还是你试图催促他人活在律法、规条或属灵公式下，导致他们感觉沉重，无法达到你的标准？
1 我们的写作还有另一个重要目的：帮助教会的领袖和信徒，都有能力辨识施虐型的属灵体系。
从我们与受害者和施虐者的广泛接触中，我们知道这个问题可能给基督教的形象带来多大的亏损。
对那些发现自己已经建造了一个施虐型属灵体系的人——奴役人们活在某个系统、领袖或行为标准之下——我们有一些实际的建议和指南，帮助你改变和回归恩典。
对于那些发现自己身陷于一个施虐奴役型系统下的人，我们也提供了改变和重回基督里的自由的建议和指南。
使徒保罗写道：“基督释放了我们，叫我们得以自由，所以要站立得稳，不要再被奴仆的轭挟制”（加拉太书5：1）。
以及：“你们是重价买来的。
不要作人的奴仆”（哥林多前书7：23）。
“你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这并不是出于自己，乃是神所赐的。
也不是出于行为，免得有人自夸。
我们原是他的工作，在基督耶稣里造成的，为要叫我们行善，就是神所预备叫我们行的”（以弗所书2：8-10）。
我们要为我们奉神的名所行和未行的一切事，单单向神交账（马太福音25章）。
眺望自由 属灵虐待是怎样发生的？一个旨在释放人们得自由的体系，如何会沦为奴役和压制的手段？圣经中是否有对应的内容，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理解属灵虐待的模式？ 属灵虐待是否有迹可循，例如在愤怒、不信任、恐惧、怀疑和糟糕的关系背后，是否存在一些征兆，能帮助辅导者辨认出深层的属灵虐待问题？ 下一章中，我们将探讨这些根基性的问题。
此外，我们还会探讨如何逆转一个属灵虐待的系统，如何使这个系统成为受伤和成长的基督徒的“安全港湾”。
基督徒生活，是由脱离不能救人的死行得自由开始，由脱离宗教体系和一切“取悦神”的人为努力开始。
是时候让我们摆脱我们创造的宗教体系和期望，回归基督里满有喜乐的自由了。
最终，这就是我们的盼望和目标。
1杰夫·范达伦（JeffVanVonderen），《努力达标的疲惫》（TiredofTryingtoMeasureUp），明尼阿波利斯伯大尼之家出版社（BethanyHousePublishers）1990年出版。
15 新旧约都存在关于假先知和律法主义的警告，后者将宗教行为上的表现添加到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救赎中，作为获得上帝认可的手段。
我们所有的基督徒都蒙召在属灵上警醒。
你身处的各样属灵关系，是否为你带来耶稣所应许的自由，亦或你发现自己不过是更加劳苦、更加疲惫？ 16 第二章 属灵虐待不是新事 属灵虐待实际上不是新事，相反，我们相信，基督徒群体因着与这一现象距离太近，以至于我们感知到征兆，却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起初对这个词也有些挣扎，直到我们透过查考圣经发现，耶稣自己就曾与这个问题发生正面碰撞。
一些年前，一位基督徒辅导员听闻我们开始采用“属灵虐待”一词来形容特定的辅导问题，她给我们打电话，向我们讲述了一个我们所听过的最悲惨的故事之
一。
“那么，你们觉得我的当事人被属灵虐待了吗？我说出这个词都觉得怪怪的，你们真的认为存在属灵虐待这回事吗？” 在我们能为属灵虐待下定义之前，我们只能确定征兆；我们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
甚至在我们开始使用“属灵虐待”一词后，也有过与这位辅导员相同的困惑：真的存在属灵虐待这回事吗？我们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然而自那时起，有太多的经历让我们明白，属灵虐待真实而广泛地存在，并且如其他虐待形式一样伤人深重。
如果你是一名辅导者，你可能会有所质疑，我们也并非要弱化性虐待、暴力虐待和情感虐待的严重性，这些虐待都会给人留下深深的伤痛。
然而，属灵虐待使人与他们那位最好的朋友的关系受到严重亏损，导致一些人困惑、质疑甚至远离上帝。
他们视自己最强大的辩护者为自己最大的控告者，视他们的盟军为敌人。
对一些人而言，属灵虐待具有永恒的后果。
然而我们基于何样的权威宣告属灵虐待真实存在？我们查考圣经时，突然看到一幅两个属灵体系互相对立的图景：一个是在上帝的治权之下，旨在使人得生命和自由；另一个则是人统治下的虚假属灵体系，试图操纵人，以便人们按照某种宗教或虚假的属灵方式去行事，无视它耗损生命和灵力的事实。
圣经素描 属灵虐待作为一种宗教模式，并不是新事。
圣经中记载了许多例子，表明人被那些居于宗教权位的领袖虐待。
让我们察看其中的部分事例。
旧约耶利米书第五章中，先知宣告神对以色列家的审判，自26节开始，他说：“因为在 我民中有恶人。
他们埋伏窥探，好像捕鸟的人。
他们设立圈套陷害人。
”神指着这一处境哀叹说：“国中有可惊骇，可憎恶的事，就是先知说假预言，祭司借他们把持权柄。
我的百姓也喜爱这些事，到了结局你们怎样行呢？”（30-31节）。
注意，虐待出自属灵的权位。
属灵虐待只能是出于某个权力位置，或是人所认为的权力。
换句话说，一个没有任何真正属灵权柄的人（我们稍后会讨论这种情形的记号），也可以施虐。
施虐者只需被当做有权力和权柄的人，就可以升高，使得他们的言行具有施虐性。
耶利米书第六章中，我们开始看到属灵虐待的几种形态之首——属灵疏忽。
我们读到： 17 “因为他们从最小的到至大的都一味地贪婪，从先知到祭司都行事虚谎。
他们轻轻忽忽地医治我百姓的损伤，说，平安了。
平安了。
其实没有平安”（13-14节）。
这是多么可悲!
宗教领袖是如此自我中心，以至于没有时间精力牧养百姓真实的需要。
上帝的百姓被疏忽和冷落，只能靠一些宗教残渣为生。
今日，我们可以用耶利米书的境遇来省察自身的属灵处境，是否上帝百姓的真实需要在辅导中被忽视，相反，他们被提供廉价答案的安慰剂，“再努力一点”式的讲道，以及最新的“致富”秘诀。
如同所有不健康的关系体系一样，在属灵虐待的体系下，最重要的事便是事物的外表。
因此，回应百姓真实需要所必需的艰难、混乱的过程被牺牲了，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更漂亮却虚假的平安。
很多时候，“你只需向主倾诉你的问题”，真正的意思是：“反正别向我倾诉就行”，或是：“别大声嚷嚷。
” 新约福音书中有许多例子，表明百姓在施虐型宗教体系下受伤的另一种方式：律法主义 式的控告。
只需粗浅地阅读新约便可发现，耶稣经常不是与“罪人”对峙——比如妓女、长大麻风的人、被鬼附的人，而是在与当时的宗教体系对峙。
马太福音23章中，耶稣论到宗教领袖说：“他们把难担的重担，捆起来搁在人的肩上。
但自己一个指头也不肯动”（4节）。
许多人都因在宗教体系下筋疲力尽前来寻求辅导，生活的重担对他们而言不是更轻省了，相反，他们被无数的信仰规条和外在期待牢牢捆绑。
他们就像耶稣时代可怜的驴子，背负如此多的重担，以至于人几乎看不见担子下的驴。
困苦的基督徒也很容易被淹没在虐待体系的宗教重担之下。
马太福音9：36形容耶稣所看到的一大群百姓“困苦流离”，这两个词在希腊文中都表明，百姓受制于一个痛苦的过程，有外力催逼他们，导致他们不堪重负。
这一外力就是宗教规条，他们在其下劳苦，以便获得上帝的接纳，这都是当时律法主义者的教导。
在如此律法主义的体系下劳苦，结果就是百姓成了困苦流离的。
换句话说，他们拼尽全力，仍然只能走下坡路。
宗教体系必须发生改变，以便百姓能被带进上帝应许的安息。
实际上，上帝自己就透过救主耶稣——他的爱子带来了这一改变。
马太福音第11章或许是对耶稣地上“职业生涯”的最佳描述之
一，如果你想知道耶稣对于受伤、疲倦、挣扎之人的立场和态度，答案如下： “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
我心里柔和谦卑，你们当负我的轭，学我的样式，这样，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
因为我的轭是容易的，我的担子是轻省的”（28-30节）。
如果你身处的属灵关系，虽然是奉耶稣的名，却并不能给你安息，相反，使得你愈加疲倦灰心，那么它们就并未正确地表明耶稣的本意。
耶稣来是要将靠自己的努力赢得上帝接纳的重担从疲倦的百姓肩上彻底移走。
耶稣的邀请包含两个特别的词语，给了我们洞悉属灵虐待可怕本质的工具。
“担重担”指向一个有外力给百姓施压、加重担的过程，而“劳苦”一词则指向那些因着劳力而将自己消耗殆尽的人。
我们需要再次注意，尽管百姓永不止息地努力，但他们的劳苦却日益加重。
更加努力只会更加凄惨。
真相是，这种类型的虚假的属灵，不过是提供了一个不移除重担的上帝，反而给百姓加上更重的担子。
这就是属灵虐待的过程。
18 今天的施虐者是谁？ 成千上万基督徒的故事，证实了属灵虐待在今日愈演愈烈。
这意味着今日属灵虐待仍然以其古老的形态上演：首先是，疏忽百姓真实的需要，相反青睐领袖对于“权柄”的需要；其次是，律法主义将上帝里面的安息偷换为对属灵表现的要求。
施加属灵虐待的，就是那些位居权位的人。
让我们再次清楚强调：并非所有强有力的基督徒领袖都是施虐者，也并非一切属灵体系都是施虐体系。
健康的领袖和属灵体系有时也可能无意地伤害其中的百姓。
并不存在完美的家庭和教会，在其中成员永远不会受伤。
但是施虐和非施虐体系的差别在于：尽管二者都可能存在伤人的行为，但在施虐体系下，人们不被允许谈论问题、伤害和虐待。
因此，在伤害发生后，不会有后续的医治和复原，受害者反而被当成过错方对待，因为他们质疑权威或指出问题所在。
旧约先知、耶稣、施洗约翰、保罗和新约的其他作者，都采用了特定的词汇和表述来谴责虐待和施虐者。
明白这些词在原初文本背景下的含义，可以极大地帮助我们理解属灵虐待，以及如何从属灵虐待的蹂躏下复原。
“毒蛇的种类” 耶稣对待属灵虐待非常严肃，这是很明确的，从他用来形容施虐者的词可见一斑。
他称当时的宗教领袖为“毒蛇的种类”。
马太福音12章中，他说道：“毒蛇的种类，你们既是恶人，怎能说出好话来呢？”（34节）。
他甚至在随后的对质中更加严厉地声讨：“你们这些蛇类，毒蛇之种阿，怎能逃脱地狱的刑罚呢？”（23：33）。
马太福音3：7向我们表明，“毒蛇的种类”起初是施洗约翰说的，他用这个词称呼当时前来受洗的宗教领袖。
这些都是极其严厉的词语。
使徒行传28章给了我们一些暗示，让我们明白为何会使用如此强烈的词语。
保罗去罗马受审的路上，乘坐的船只遇难，到达了米利大岛。
船上的人又冷又湿，便生火取暖。
圣经接着说： “那时保罗拾起一捆柴，放在火上，有一条毒蛇，因为热了出来，咬住他的手。
土人看见那毒蛇，悬在他手上，就彼此说，这人必是个凶手，虽然从海里救上来，天理还不容他活着”（3-4节）。
毒蛇是看起来像棍子一样的小蛇，因此人很难注意到。
有时候，在收集柴火时，人可能捡起一条毒蛇，却以为是一根棍子。
因此毒蛇经常被误认为棍子，它们看起来非但不危险，反而像是很有用处。
保罗被毒蛇咬了手，他把毒蛇错认为棍子。
这些蛇有剧毒，毒蛇咬下的伤口，经常带来极度疼痛的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岛上的土著认为保罗必定是个凶手，只有凶手才配受保罗即将承受的可怕死亡。
更糟糕的是，毒蛇不仅仅咬它的受害者，而且还死死地咬住不松口。
此外，它们很快便可成群出现。
你在沙漠的荫凉地带便可发现毒蛇的“种类”，例如岩洞里和树下。
沙漠旅行者寻找可安歇的安全场所时，常常会选择这些荫凉的地点落脚。
不幸的是，这些地点看似可以遮荫避暑，提供清凉和安歇，但有时候却给那些被毒蛇的种类蒙蔽的受害人带去一场缓慢的死亡。
本当是遮炎避暑之地，却变成最不安全的丧命之所。
翻译成现代话，耶稣的形象比喻可以如此描述：一个男人或女人行走在人生中的干旱时节，迷路而疲倦，四处寻找一处清凉、安全的地方歇脚，他们需要的是好消息和一些活水。
他们来到教会，这本当是最安全的地方——毕竟，主难道不是应许，如果我们到他 19 面前，他就赐给我们安息吗？在教会里，疲倦的灵魂遇到了看似安全可靠的人，他们似乎真诚地想要提供帮助。
这些人似乎与上帝有美好的关系，他们对上帝想要什么非常关切。
然而，他们随后将基于行为的宗教毒液注射到寻求者里面，这些人发现他们的力量、健康甚至属灵生命都被耗尽了。
当这些人想要离开，“毒蛇”就死死咬住，不让他们走。
“你们当日所夸的福气在哪里呢？”加拉太的基督徒成了当地属灵“毒蛇”的受害者，变得疲倦灰心，保罗这样询问他们（加拉太书4：15）。
如果你也经历过基于行为表现的宗教体系，你就会知道这一问题的答案。
还记得你最初成为基督徒的情形吗，当你得知你已蒙饶恕时的喜乐时刻？你已经得到了上帝的接纳，因为你属于他。
你感到轻省而自由，那是多么大的释放!
这种自由的感觉到哪里去了？当你开始相信那些毒蛇时，它就消失了，他们教导你用外在的信仰标准而非十字架来衡量上帝的接纳。
你失去了蒙祝福的感觉，如今你越是努力，越是疲倦灰心。
残暴的狼 耶稣在马太福音7：15这样说：“你们要防备假先知。
他们到你们这里来，外面披着羊皮，里面却是残暴的狼。
” “残暴的狼”这个表述出现的一章中，耶稣也论到人们寻求永生所找到的宽门窄门。
大部分基督徒都听过这一段的讲道，其中“从宽门进”代表跟随世界的道路，也就是看世俗的电影、阅读不良杂志、经常泡吧。
相反，“从窄门进”意味着去教会、读圣经、背诵圣经、完美的主日学出勤率、探访老人院以及奉献金钱。
窄门和宽门被削减为一系列的事项清单，列着我们当做的和不当做的。
然而，经文的背景却揭示出一种不同的含义。
耶稣是在讲论假先知——那些看起代表上帝，却传讲谬论的人。
就像真先知一样，假先知站在标着“到这里得生命”的宽门前面，但这却是宗教表现和自我努力的门，门的另一端毫无生命可言，不过是劳苦重担。
真先知则站在窄门面前，上面说：“劳苦担重担的人，到我这里来……”要想进入这扇门，你必须扔掉一切“义行”的包袱，独自来到门前。
在门的另一端，你会找到属天的安息。
如果你试图用自己完美的出勤率或圣经测验成绩进入窄门，或是你任何的自义，那么你就进不去。
耶稣就是窄门。
宗教总是教导你，你可以透过做什么事到上帝面前。
你与上帝的关系取决于你的行为。
要遵守律法、行宗教、行得对、行得好、再努力一点。
我们是蒙召从这扇门得生命吗？并非如此。
那些将人领到这扇门的人，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们看起来像羊，似乎是最安全、最属灵的，实际上却将人引向歧途。
耶稣加上耶稣之外的任何事物，都不是真正的耶稣！ 然而，现实比这还糟糕。
马太福音10：6里，耶稣差遣门徒去寻找以色列家失丧的羊。
失丧的羊在哪里？他们在家里！他接着在16节发出一个警告：“我差你们去，如同羊进入狼群。
”注意：狼在哪里？也在家里！使徒保罗预备离开以弗所时，其中一个担忧记载在使徒行传20章：“我知道我去之后，必有凶暴的豺狼，进入你们中间，不爱惜羊群”（29节，添加着重标识）【译注：“必有凶暴的豺狼，进入你们中间”，英文意思为“必有凶暴的豺狼从你们中间兴起”】。
这个意象最可怕的地方是“披着羊皮”。
过去，我一直将此想象成一只混在羊群里的假羊，偶尔脱掉外套，吃掉一只真羊。
然而遗憾的是，这样的想象却淡化了狼所造成的真正伤害。
20 羊群内部的确可能上演真实的摧残，但这是由假牧人一手造成，而非由假羊所做。
真牧人给羊剪毛，以便用羊毛纺织外衣。
但是假牧人——也就是狼——却吞食羊群，以便获得羊皮外套。
这并非意味着仅仅是时不时地丧失一只羊，假牧人是带领整个羊群走向灭亡之路。
“其中的先知同谋背叛，如咆哮的狮子抓撕掠物。
他们吞灭人民，抢夺财宝，使这地多有寡妇。
其中的首领仿佛豺狼抓撕掠物，杀人流血，伤害人命，要得不义之财”（以西结书22：25，27）。
耶稣在马太福音7：15警告：“你们要防备假先知。
”狼就在家里，有些还在掌权。
毋庸置疑，曝光施虐体系是耶稣的使命之
一。
记住耶稣对质的四个事实很重要。
首先，耶稣的对质是针对那些自恃为上帝官方代言人的领袖——那些最属灵、最好的宗教演员。
他们奉献金钱、参加教会，背的圣经比任何人都多。
他们为其他人设立标准。
其次，耶稣大声谴责那些宗教领袖，斩断了他们的宗教规条。
第
三，耶稣被当成问题所在，因为他指出了问题。
第
四，受伤的百姓成群地涌向他，因他的信息带来盼望和安息。
保罗的争战 保罗在他写给教会的书信中，也采用了一系列的词汇声讨那些属灵虐待上帝百姓的人，包括：奉割礼的、犹太主义者、假割礼者、狗、作恶的人以及假弟兄。
或许，加拉太书中保罗的榜样最能向我们揭示出属灵虐待的本质。
第一次宣教旅程中，保罗在加拉太地区传讲新生命的福音以及基督里的饶恕。
人们因着信靠耶稣喜乐地得救。
当保罗故地重访，以坚固信徒的信心时，却发现这群人已经不再紧紧跟随他的教导，反而传播一种谬论，要求人受割礼，作为属灵的额外证明。
在当时，割礼当然是最终极的宗教之举。
亚伯拉罕受了割礼，然而是作为内在信心的外在表达。
割礼本身与人的属灵光景并无关联。
创世记15：6中，我们读到，亚伯拉罕信神，神就以他为义。
保罗离开之后，加拉太人受到的教导与保罗的教导相悖，也与原初割礼的意图相悖。
结果，保罗沮丧而义愤填膺。
因此，我们应当逃避的属灵体系，是领袖和牧者往耶稣在十字架上的作为增添人为宗教表现，以作为获得上帝接纳的手段。
犹太主义的教导是：“信耶稣是对的，你必须信。
但是这是不够的，要想在上帝眼里成为真正的义人，你还必须受割礼。
”换句话说，虚假的属灵系统教导，与上帝的正确关系取决于耶稣所做，加上你做的那些“属灵的”行为。
律法主义 我们所描述的重担被称为律法主义。
这是一种宗教完美主义，焦点放在谨慎的表现和规避特定行为上。
它教导人们基于自己的表现来获得一种属灵的被接纳感，而非基于基督的缘故将之视为一份礼物。
为什么耶稣和保罗时代的领袖要传播律法主义的教导？是否只是追求正确？事实比这严重得多。
加拉太书6：12-13说： “凡希图外貌体面的人，都勉强你们受割礼。
无非是怕自己为基督的十字架受逼迫。
他们那些受割礼的，连自己也不守律法。
他们愿意你们受割礼，不过要借着你们的肉体夸口。
” 21 你看，将耶稣作为你获得生命和接纳的唯一泉源，对于那些试图靠自己的宗教表现获得上帝接纳的人来说，是一种对质和谴责。
因此，这就解释了你在虐待型的属灵体系下所感受到的压力，你感到必须扮演一系列的宗教行为。
如果你去做他们说你必须去做的事，这会：
（1）使他们外貌体面；
（2）他们的自义将逃避十字架这与神和好的唯一方式的检视；
（3）这允许他们去检验你，而非他们自己；
（4）他们将能够以你的宗教表现“夸口”，或获得一种认证感。
你能看到第一章所描述的施虐模式吗？在这里，有人试图透过别人的宗教表现来满足自己的属灵需要，这一切都是包装在圣洁和帮助他人过圣洁生活的口号外衣之下。
保罗在加拉太书中列出了加拉太人蒙受的损伤，在1：7中，他说他们受到了“搅扰”，这里的意思有“被掷入精神困惑中”和“被力劝叛变”。
在2：4中，保罗称这种错谬的教导“是要叫我们作奴仆”。
在3：1中，他说他们是被“迷惑”的，这意味着他们好像被下了咒一般。
4：29中，他称加拉太人的遭遇为“逼迫”。
5：7中，他说他们“被拦阻不顺从真理”。
4：15中，他询问了一个伤心而直白的问题，既是对加拉太人所说，也是对我们的发问：“你们当日所夸的福气在哪里呢？” 那些遭遇了属灵虐待的人，感到疲倦灰心，感到自己被轻视和贬抑，因为他们无法达到他人的属灵期望，他们失去了蒙祝福的感觉。
激烈的对质 尽管保罗用来形容虐待的词语非常生动，他的对质却更加激烈。
保罗说：“我希奇你们这么快离开那借着基督之恩召你们的，去从别的福音。
那并不是福音不过有些人搅扰你们，要把基督的福音更改了”（加拉太书1：6-7）。
当有人在军队中当了逃兵（即第6节的“离开（desert）”），他们就是没有正式退出就闪人不见了。
希腊文的“离开”并不意味着“缺席”，而是“叛变”的意思。
当有人叛变，他们就等于是到了敌军的阵营。
换句话说，那些“搅扰”你们的人，在力劝你们叛变。
同样还需注意的是，叛变不是指宗派或教义上的变节，而是直接背叛以恩典呼召你的上帝。
保罗告诫加拉太人和读者，即使有天使甚至保罗自己另传一个福音，跟他们先前听过并领受的福音相悖（不一样或有添加），这人就是可咒诅的，或可遭毁灭的。
简短地说，当有人将恩典与安息的属灵生命，替换成累加善行的生命，保罗的回应是相当严肃的。
服侍与保护羊群的领袖 提摩太前书中，保罗写信给年轻的牧者提摩太，他是以弗所信徒的领袖。
保罗告诉提摩太，要“嘱咐那几个人，不可传异教”。
提摩太是否遇到了世俗人道主义的冲击？或是新纪元运动？非也，第六节解释说：“有人偏离这些，反去讲虚浮的话。
想要作教法师，却不明白自己所讲说的，所论定的。
”提摩太前书6：5中，他警告这些假教师“以敬虔为得利的门路”。
他们的敬虔行为不是因为他们本身是敬虔的，而是为了获利。
保罗接着说：“然而敬虔加上知足的心便是大利了”（6节）。
你是否曾经遇到过一个知足的律法主义者，一个真正有安宁、得安息的宗教“表演者”？这样的人并不存在。
保罗在提多书1：9-10中说： 22 “「监督必须」坚守所教真实的道理，就能将纯正的教训劝化人。
又能把争辩的人驳倒了。
因为有许多人不服约束，说虚空话，欺哄人。
那奉割礼的，更是这样”（添加着重标识）。
上帝赐给教会领袖，是为了让他们保护羊群免遭律法主义者的摧残，后者催逼人的宗教表现，作为赢得上帝接纳或喜悦的方式。
保罗告诉提多，必须驳斥那些争辩的人。
遗憾的是，许多教会中，领袖不仅没有保护羊群免遭律法主义者的摧残，而且他们就是催逼羊群去表现的人，他们自己也是受制于外在表现的奴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许多教会的人——尤其是领袖——是如此疲倦、蒙羞和受伤。
结论 注意到律法主义、律法主义的家庭和教会，并保护自己免遭虐待，这并没有错。
注意到一个问题的存在，并不会使你成为问题。
记住，保罗力劝以弗所人“为自己谨慎，也为全群谨慎”（使徒行传20：28）。
我们相信，我们所有的基督徒都需要警醒，不仅要防备传播属灵重担的特定领袖和体系，而且要防备对于教义和“公式”的微妙误用，它们被用来迫使好信徒与某个宗教体系保持一致，而非学效基督。
在接下来的一章里，我们将检视被迫顺应一个不敬虔体系的基督徒，具有哪些症状。
当属灵虐待的受害者发现，自己跟其他受害人竟然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常常感到惊讶。
例如，对上帝和自己具有扭曲的认知，很难信任那些有权柄的人，难以理解和接受恩典也是一种普遍的挣扎。
但是因为大部分受害者都承受着压力，不能谈论自己的遭遇，因此他们常常感到孤独，甚至觉得自己疯了。
继续阅读，你会发现你并不孤独，也没有发疯。
你不过是经历了属灵虐待的常见副作用而已。
23 第三章 受虐的基督徒 你如何形容一个在敬虔上长进的基督徒？他们是否传递出一种平安，这是从与神和好、享受神而来的？他们是否传递出一种满足，知道不论他们在做什么属灵工作，都在上帝的旨意中，而非感到他们要更加努力达致完美？他们给出的建议是否由将你引向耶稣开始，还是会导致你关注自己和自己的行为？最后，这位基督徒是否传递出一种生命力，就是保罗形容的“因认识基督的而有的香气”（哥林多后书2：15）？ 下面列出的，是经历了属灵虐待的人的十种最常见的挣扎。
有些受害者并未经历到全部症状，还有些经历到这些以外的症状，但所有人都倾向于经历到这个列单上的部分症状。
当一个人存在一种或多种以下的挣扎，我们就视他们可能遭遇了属灵虐待。
也许你也有这些挣扎。
属灵虐待的受害者挣扎于这些领域 你认知中的上帝形象是扭曲的理查德成长于一个严苛、威权的宗教家庭和教会，每一个基督徒男女和孩童，似乎 都在全神贯注地破解上帝对他们人生每一个领域的旨意，这是重中之重，甚至连喝某一种饮料是否是上帝的旨意也包含在内。
如果你猜错了，上帝就会生气。
理查德记得，有的时候，在基甸的羊毛求问式祷告，或是痛苦的祷告过后，他会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上帝对他的旨意。
有一天他说：“这实在很滑稽，不论何时，只要我认为我明白了上帝的旨意，我就会立刻想，上帝改变了他的旨意，跟我猜的不一样，以便我不至于懒惰懈怠。
知道上帝的旨意等于将我提高到了上帝的级别，上帝当然不希望如此，因此他总是先走一步。
” 我们很容易看到，对属灵成长的某个方面的扭曲强调，如何会被投射到上帝身上，使上帝变为一个苛刻而变幻无常的权威。
理查德和他教会里的人，必须非常努力保持属灵。
难怪理查德很快就相信，上帝就像一场可怕的公路赛中不公正的裁判，一再地挪移终点线。
对上帝的扭曲认知是一个强烈的讯号，暗示着一个人可能遭遇了属灵虐待。
以下是人们常见的一些扭曲认知： •如同理查德的认知一样，上帝是一个永不满意的上帝，总是不断设立更高的标准，并迫不及待要你看到你是多么不达标。
•上帝是一个刻薄而报复型的上帝，等着我们犯错。
然后他就可以惩罚我们，指出我们的失败，羞辱我们。
•上帝是一个冷漠的上帝，当人受伤和被虐待的时候，上帝只是袖手旁观，不会伸出援手，因为这意味着必须挑战某个权威人物或体系。
•上帝是一个沉睡的上帝，甚至没有察觉到人们遭遇了伤害和虐待。
•上帝是一个清醒和亲近的上帝，看得见也很在意，但当人们受伤和被虐待 时，他却无力伸出援手。
•上帝就好像喜怒无常的婴儿，他的情绪可以被我们最微小的错误操纵。
24 •上帝是一个“绝对圣洁”的上帝，他就像一个属灵的警报器，一旦你有了罪的念头，他就会警铃大作。
有一个人论到一个圣经老师说，这个老师教导他，“不论何时你犯了最微小的罪，圣灵都会逃往宇宙间最遥远的角落，因为你伤了他的心。
” 毋庸置疑，许多人会反对我们对一些简单之事提出的疑问，比如主日学歌曲。
但有时歌曲传递出错误的观念，例如当我们受试探或犯罪时，我们“令上帝失望”，而事实上，上帝才是属灵力量、复苏和爱的源头，是我们受试探或跌倒时，恰恰该奔向的那一位。
例如，下面的这段主日学歌词： “小小的眼睛啊，要留心你在看什么。
小小的眼睛啊，要留心你在看什么。
因为天上的父正慈爱地注视着你，所以小小的眼睛啊，要留心你在看什么。
” 我们并不是要说，任何教这首歌的人都在属灵虐待。
但我们必须质疑：这首歌折射出来的上帝形象，是会吸引人亲近他，还是会导致人感觉因着自己的软弱被上帝羞辱？一个小孩子，怎么会需要在慈爱的父亲身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呢？如果这个小孩子并没有留心，那么他会遭遇什么？如果这个小孩子在努力了之后，仍然听了或看了不该接触的东西，会发生什么？这首歌是否实际是一首“远离上帝”的歌呢？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小心提防上帝，还是希望他们奔向上帝的怀抱支取胜过罪的力量？ 还有的歌曲折射出一种扭曲的“圣诞老人上帝”形象。
只需将他的名字嵌入著名的圣诞歌曲便可理解： “你最好留心，你最好不要哭，不要生气，我告诉你为什么，圣诞老人上帝就要来了。
他正在写名单，他还要找出谁是好孩子，谁是调皮的孩子，耶稣基督就要回来了。
你睡觉的时候他知道，你醒着的时候他也知道，他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还是坏孩子，所以要做个善良的好孩子。
” 请不要感觉受到冒犯，我们无意不敬。
然而有多少教会这样教导，你在天堂里的位置是取决于你在地上的好行为？有多少人教导，尽管你的救恩并不取决于行为，但你在上帝面前的地位却取决于你的行为？有多少人教导，耶稣应许的奖赏（马太福音25：31-46）并不仅仅关乎进天堂还是下地狱，而是关乎永恒的等级体系中更高等的位置？圣诞老人的礼物取决于我们的行为。
然而上帝赐下礼物，却仅仅是因为他爱我们（路加福音11：13），不是因为我们的表现。
这就引向下一个扭曲的认知。
25 你可能专注于自己的属灵表现在最近的一次基督徒营会上，所教导的内容显然并非关于在关系中成长，而是忠于 某种“公式”。
这次营会将人生的每个领域都纳入一个简洁明了的基督教公式中：如果你做了这事或那事（读经、背诵经文、以特定方式或时长祷告，等等），那么上帝就会喜悦你，你就会收获一个美好、丰盛、有序的基督徒生活。
人们离开营会后，会努力遵照这些公式。
那些成功的人——本身已经有自律的天然倾向、意志坚定的人——则有幸被允许参加进深课程。
那么那些不成功的人呢？他们必须再次回到基础课程，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有些人已经重复了第七遍了。
讲员告诉听众：“如果你遵照这些原则，它们却不奏效，就给我打电话。
然而你必须知道，你将是第一个打电话的人。
”无疑，这样的话导致许多人更加努力地照着公式去做，大概也使得更多的人不敢打这样的电话。
专注于自身的属灵表现，经常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人发展出极端的自义或羞惭倾向。
自义（一种基于自身行为的属灵优越感）和论断主义（一种基于他人行为的属灵优越感）暗示着一种基于行为表现的生活方式。
另一个具有暗示性的元素是完美主义，或需要处境与关系完全符合某种标准。
这经常伴随着高度的焦虑，这种焦虑是基于外在环境，以及一种掌控别人行为和事物发展迹象的冲动。
羞愧感是自义的反面，也是一种基于表现的思维方式的结果。
羞愧感是一种自卑感，一种消极的自我评价，是对你自身人格的控告。
它是因着经历扭曲关系所致，这种关系下，爱和接纳是基于行为表现，你一再接收到的讯号是你没有达到标准。
在行为表现比情感诚实或人性需要更重要的属灵体系下，两种极端情况都会有明显的体现。
作为基督徒，你具有扭曲的身份定位遭遇了属灵虐待的人，倾向于对自我持有消极的认知，具有一种基于羞耻感的身份 定位。
这可以从几个方面体现出来：•缺乏对新约关于基督徒身份定位的理解甚至认知，即我们的身份定位是在基督里新造的人。
•混淆了罪咎感（guilt）与羞耻感（shame）。
罪咎感是有益的讯号，暗示了错误或糟糕的行为。
羞耻感则是关于你人格的暗示。
当你进行了错误的行为，你会经历到罪咎感。
罪咎感是有益的属灵神经，可以驱使你纠正错误的行为。
但是羞耻感却会紊乱，你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仍然会感到羞耻，你感觉自己作为一个人就是有缺陷的，或是感觉自己是三等基督徒，不值得上帝的祝福和接纳。
•行为主要由羞耻感推动，例如，你对自我的消极认知只能通过好行为来消解。
•具有保持消极自我认知的高度需要，以便解释自己消极的行为。
有些属灵系统教导或暗示，尽管你已经得救了，你在上帝面前仍然是“无价值的、卑贱的”，“不过是一个靠恩典得救的罪人”、“是虫不是人”。
下面的歌词出自一首流行赞美诗，思考一下其中关于你身份定位的微妙信息： 26 “我如此欣喜，因为耶稣爱我，耶稣爱我，耶稣爱我，我如此欣喜，因为耶稣爱我，耶稣甚至爱我这样的人。
” 这首歌暗示了耶稣爱许许多多的人，但是连你都爱却着实不容易。
然而，罗马书5：6表明，每个人都同等需要耶稣的爱。
以弗所书3:14-19中，保罗为每一个耶稣所爱之人的祷告是这样的： “因此，我在父面前屈膝，天上地上的各家，都是从他得名。
求他按着他丰盛的荣耀，借着他的灵，叫你们心里的力量刚强起来，使基督因你们的信，住在你们心里，叫你们的爱心，有根有基，能以和众圣徒一同明白基督的爱，是何等长阔高深，并知道这爱是过于人所能测度的，便叫神一切所充满的，充满了你们。
” 上帝并非甚至爱你这样的人，而是非常爱你。
你可能存在与属灵权柄的关系问题遭受属灵虐待，可能导致“有毒的信心”。
1有毒的信心是与某个宗教体系的毁灭性危 险关系，而非与上帝之间的关系，有毒的信心允许这个体系以上帝的名义控制这个人的生活。
有毒的信心侵蚀的诸多领域中，有一个就是与属灵权柄的关系。
那些经历到权柄滥用的人，会发展出一种自我保护，防止自己再次遭遇虐待。
当他们再次遇到有权柄的人时，他们倾向于要么服从要么反抗。
服从者会顺服当权者的意愿，不论他们赞同与否，不管权威方是否正确，都顺从权柄。
他们之所以屈服，是因为权柄要求服从，承诺保护他们不再受伤——然而却不会奏效。
而反抗者则会抵制那些有权力的人，哪怕他们内心是认可的。
他们的抵制几乎像是一种膝跳反应，遇到任何有权柄的人都会出现。
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免遭伤害——然而也不会奏效。
你可能很难接受恩典被满有恩典地对待（被恩典倾注和包裹），这样的念头会使你非常挣扎。
这是源自 于一个基于羞耻感的身份定位，它告诉你，你不配得这样的对待。
你会找到办法来抵制上帝的恩典和他人的恩惠，以便你可以不靠恩典生活。
亦或是你接受了恩典，但是你会强烈地感觉自己欠了对方，你会找机会为此“回报”上帝或他人。
对于那些被教导了不平衡的圣洁观念的基督徒来说，他们对于活在恩典之下——即每日从恩典支取力量——会出现自动的抵制，将之视为不过是“廉价的恩典”，认为他人都很懒惰，是在占上帝的便宜，或是太轻易地脱身。
如果你必须努力，他人也应当努力。
你可能会有自我界限的问题，对“向自己死”和“权利”具有不清晰的认知和理解。
你是否曾经在接到推销电话时迟迟不挂，虽然你很想挂，对方试图卖给你你明知不
会买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挂电话？是因为你感觉自己隐约负有责任，要让对方不至于感到伤心或被拒绝吗？到底是什么给了这个陌生人不停给你灌输不受欢迎的言词的权力？如果 1史蒂芬·奥特伯恩（StephenArterburn）与杰克·菲尔顿（JackFelton），《有毒的信仰》（ToxicFaith），田纳西州纳什维尔奥利弗·尼尔森出版社（Oliver-NelsonPublishers）1991年出版。
27 你一旦知道自己没有兴趣，就立刻挂断，你是否会感到一种罪咎、自私感，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坏基督徒（也就是，你会因此羞愧吗）？这些都暗示着界限上的问题。
毕竟，你应当允许他人占有你的生活，因为你在学习“向自己死”，你的生活“不是自己的”，你没有“权利”，不是吗？ 界限是一种看不见的屏障，告诉他人应当止步于哪里，你又从何开始。
你家里的门就是一道界限，你离家时上的锁就是告诉所有人，你有权决定他们能否进入你的家。
尽管你锁上家门不会感到自己不属灵（又或者你会），但当另一个基督徒问你是否能给你一句“从主来的话”时，你却可能因着说了一句“不用谢谢”而感到自己不属灵。
那些滥用属灵权柄的人，不尊重你的界限，也践踏了你的界限。
他们因着你的拒绝而羞辱你，模糊你的意志，将他们的宗教意图强加于你的生活。
因着扮演“圣灵”，他们已经侵犯了你的灵性。
你有自己的立场和见解，被等同于缺少顺服。
你有不被虐待的权利，却被等同于自私。
你可能挣扎于个人责任如果你经历了属灵虐待，你可能倾向于在自己与上帝和他人的关系中走极端，最小 化自己的责任。
这不过意味着你明白了没有什么表现能带来承诺的爱的奖励、接纳或平安。
因此，你要么决定放弃，要么只付出最少的精力，得过且过。
你内心的态度是：“让牧师探访病人吧，让传福音的去向失丧的人讲道吧——我已经受够了！” 另一方面，你可能会变得过度负责，成了一个担重担的人。
每个人的问题，你都有解决的责任。
他们沉重的感受，你都得一一化解。
你对他人的需要和请求无法说不，毕竟，如果你不做，谁去做呢？你更强烈的感受是上帝需要你，而非你需要上帝。
事实上，你不仅对其他人如何度过每一天负有责任，你甚至对上帝的日常也负有责任。
你必须每天活得正确，以便上帝能在一天的末尾感到心满意足。
过度负责最极端的表现，就是你对自己的抹杀。
你认为自己有需要或观点是自私的表现；被他人的侮辱和无意识的举动影响，是不成熟的表现；有自己的感受，是太过敏感的表现。
什么也没有才是最高美德，对生活的麻木就是终极目标。
马太福音9：36描述了一群“困苦流离”的人，这是因着宗教领袖给他们施加的行为重担，这些领袖没有牧养他们，而是吞吃他们。
他们用无止境的宗教规条、不断指出别人最微小的过失，来牢笼百姓。
如果你也经历过这样的对待，你最终在情感、身体和灵性上，都会非常疲惫。
这可能表现为精力不振，或是缺乏动力，对他人的需要没有耐心，抑郁，被围困的感觉，或想要逃离。
你可能因缺乏生存技能而受苦多年来，我（杰夫）辅导过许多没有工作或大材小用的人，他们挣扎于职业困境， 其中许多人都有硕士或以上学历。
然而在这群人中，我注意到了一群基督教大学的毕业生，他们没有什么技能装备，毕业多年仍然四处游离，没有工作。
大部分人只不过是一个属灵虐待体系下的教育进程的产物。
如你在下一章中所见，虐待体系发展出一种“堡垒心态”。
这意味着向外界封闭，对外界具有不真实的想象，然而对于内部发生了什么却遮遮掩掩、不够透明。
这种心态不仅是一种隔离主义，而且是高度论断性的。
许多基督徒带着这种心态，认为只有一两所大学足够“与世界分别”，学生可以安全上学。
其他大学教育是他们完全鄙视的。
结果就是学生 28 所受的装备，只能使他们在原始体系或类似体系中工作。
尽管许多毕业生都处于财务崩溃的边缘，但他们对离开却常常显得犹豫不决，因为他们无法在另一种体系下工作。
当他们终于离开时——因为家庭入不敷出，或是因为他们受够了虐待——他们会被迫在普通劳动大军中选择低收入的工作。
在他们自己的眼中，他们被视为“错过了上帝的呼召”。
诸如此类的属灵虐待体系可以产生一大群受过大学教育的普通劳动者。
让我快速澄清一下。
首先，作一名劳动者并不可耻。
倚靠耶稣的劳动者，可以与倚靠耶稣的牧师一样撼动地狱的门。
真正可耻的，是承诺人们大学学历的好处，然后给他们二流的教育，同时收取一流教育的费用。
其次，有许多接受了宗教体系教育的人，确实得到了一流的教育。
在家教育你的孩子，或是送他们去基督教学校和大学，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
事实上，包含建造学生信仰的一流教育理念是极好的。
危险的宗教教育体系，是“堡垒心态”的产物。
持有这种心态的人，其行为就好像人们问题的根源，是与“世上”的邪恶之事接触。
因此，解决之道就是保护人们免于跟世界接触。
这最好也是一种天真，更大的可能是一种陷阱。
对于那些人生和关系陷入困境的人而言，他们必须明白，自己的问题并非外界的恶，他们需要发展出成熟、力量和能力，来作出明智的决定，倚靠上帝作为他们内在力量的源头，不断成长。
你可能很难承认虐待这一点在属灵虐待的受害者间非常普遍，有好几个原因。
在虐待体系下，你因着注 意到一个问题，被告知你就是“问题所在”。
这使得曝光虐待变得非常艰难，哪怕你已经离开了这个系统。
其次，大声地承认虐待——哪怕想到你经历到的可能是虐待——都常常让你觉得你在背叛家庭、教会，甚至上帝。
第
三，那些经历属灵虐待好像“家常便饭”的人，失去了对什么才是真正正常的感知。
因此，称自己的经历为属灵虐待，会感觉自己疯了或反应过激。
人的天然否认倾向也是因素之
一。
否定实际上是上帝赋予的能力，以延迟对强烈情感、心理或属灵痛苦的感知。
我们不是在讲有意的否认，例如撒谎、轻描淡写或找借口。
我们指的是自动麻木的否认，当处境导致的痛苦太过强烈、一下子无法承受时，人自动产生的反应。
经历了属灵虐待的人，经常很难相信自己的遭遇。
这与在家庭和教会中本当发生的事存在天壤之别，以至于出现了强烈的痛苦短路。
最严重也最发人深省的极端是压抑。
我们见过经历了属灵虐待或其他形式虐待的人，在辅导的起初对过去的虐待似乎没有任何记忆。
他们的遭遇是他们没有能力去有意识地消化的，被深深埋藏在意念的深处，他们确实不愿意也无法记起。
然后，某个事件会击垮他们的否认，记忆也会开始回流——然后是涌流。
我们也见过经历了属灵虐待的人，在讲述过去的家庭和教会经历时，变得极其焦虑或恐惧，哪怕他们对虐待没有具体的记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反应就像是一种消极的情感程序。
最后的因素是羞耻感。
一旦一个人不再处于虐待的处境，一切就会变得清晰得多。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没有早点看出来，他们常常会经历到极大的羞耻感——一种缺陷感，因为他们允许自己身陷这样明显的虐待处境。
你可能存在信任上的挣扎 29 马克吐温曾经开玩笑说：“一只坐在热火炉上的猫，永远不会再坐在热火炉上。
但它大概也永远不会坐在一只冷火炉上。
”那些经历了属灵虐待的人，很难再信任任何的属灵系统。
这一点极其重要，因为过基督徒生活的本质，就是与上帝和上帝的家有一个信任的关系。
结论 那些接受了基督生命与自由邀请的基督徒，竟然能如此之快地回到一种跑步机式的宗教信仰，导致灵魂的枯死和疲倦，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这一情形的原因却很清晰易懂，答案部分在于我们所称为的“虐待的前期设定”里面，我们下面就将讨论这点。
任何虐待下，施虐者都总是对虐待负有责任。
然而还需要问两个问题：为什么人 会留在虐待型的关系中？他们最初是如何陷入这样的关系的？答案在于，事实上，人们在不健康的关系中学到了不健康的生存技能，使他们实际 上对将来的虐待产生了天然的倾向。
让我们来看一下这种“预设”。
30 第四章 虐待的前期设定 我们开始辅导时，一个胆怯的妈妈和她两个看上去怯生生的女儿在沙发上恐惧地抱
作一团。
“你为什么预约这次辅导？”我（杰夫）问道。
从她们在座位上移动的方式，我感到自己提问的音量好像有点大。
妈妈告诉我，她的婚姻陷入了困境。
她接着描述了丈夫的施虐，然后又全数收回，说：“我不希望你有所误解，他是一个好人。
”她说得越多，呈现出来的虐待就显得更加严重，这是非常可怕的暴力虐待。
最后，两个小女孩满眼泪花地看着妈妈，突然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生活在一起？” “我不知道，”妈妈呜咽着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 悲伤的是，我已经辅导过无数具有相似恐惧、恐吓、意志被摧毁的人，他们因着某个施虐型的领袖或教会体系，处于强烈的痛苦之下。
他们感觉身陷囹圄，极度渴望离开，却又无能为力。
某种意义上，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被钩住了。
为什么人们会留在属灵虐待的关系中？我所辅导的虐待受害者给出了许多原因：•离开的代价太大——朋友、多年的投入、他人的看法。
•他们很害怕。
他们害怕施虐者的威胁，即他们自己、他们的父母会受到伤害，或者惧怕孩子被带走。
•他们已经变得如此依赖施虐的体系，以至于他们不知道离开后自己能否在精神和经济上独立生存。
•他们感到自己有过失，自己刺激了虐待的发生，他们只是得到了他们配得的。
•就当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景况好像有所改善，因此他们一再改变心意。
•他们对自我、关系或上帝持有不正确的信念。
除了这些可觉察的原因之外，还有两个更深层的情感因素。
首先，受害者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离开的能力。
其次，他们之所以留下，是因为属灵虐待系统是一个陷阱和网罗。
而一个无助的人和一个施虐型系统其实是互相“匹配”的。
无力离开最常发生在儿童、老人、病人和残疾人这样的弱者身上，这也是为什么针对这些人群，法律规定参与帮助的专业人士有怀疑和举报虐待的责任。
大部分情况下，这群人都无力为自己发声，因此必须有人为他们呼吁。
但是，这样的帮助对于成年人而言也是必要的吗？ 是的。
然而，论到成人，区别在于他们之所以无能为力，是因我们所称为的“习得性无助”。
他们在人生的某段历程中，要么是能力被从他们里面偷走，要么是他们没有学会保护自己不成为受害者的必要技能。
这在属灵领域也是一样，正如其他虐待处境下的人。
一旦我们理解习得性无助到底是什么，致使人们留在虐待体系中的行为和态度，就会容易理解得多。
31 习得性无助 要想完全理解一个人经历到的习得性无助，必须首先视这一现象为一枚两面的硬币。
硬币的一面是这个人从未学会必要的技能，去坚强有力、满有能力地行事为人。
这是因为他们过去和现今的关系体系下，缺少这样的机会和支持。
他们最好不过是生存者，但他们作为独立的个体，并未兴旺地成长。
期盼他们在人生中兴旺，就好像要求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小棒球队员去与高中棒球队比赛。
他一定会失败，因为他没有能力，尽管很可能会生存下来。
你是否曾去过马戏团，见到庞大的大象是如何被拴在地上一根小木棍上的绳子牢牢套住？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象已经成了俘虏，就像婴儿一般无助。
绳子和棍子代表着一种它无法胜过的力量，尽管它有足够的力气轻易使自己得到自由，但它仍然沦为一根小棍子的人质。
这使我们去看“硬币”的另一面，就是一个人习惯于“殉道式”的行为。
这样的人已经发展出一种技能，熟练于无助无力地行事为人，比他们实际上更加软弱。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的经历和接收到的信息已经教导他们，要如此看待自己，并照着去行。
生存者和殉道者都是受害者。
产生受害者的关系 当人们经历到的关系，要么预备他们接受虐待，要么没有预备他们拒绝虐待时，他们就会习得性地感到无助或行事无助。
我们称这样的关系为“基于羞耻感”的关系。
羞耻感不当与罪咎感混为一谈，让我们再次提醒你，罪咎感是一种情感暗示，意味着存在错误的行为或态度。
罪咎感是爆发于我们良心的炸弹，说：“我犯了错，我感觉很糟糕。
”罪咎感是一种建设性的讯号，告诉我们要纠正错误的行为。
然而另一方面，羞耻感却是一种关于你自己和自身价值的毁灭性讯号，它是关于你自己的信念或思维——你作为一个人很坏、有缺陷、没有价值。
基于羞耻感的关系是基于羞耻型信息的关系：“你是如此软弱无用，你离了这段关系什么也不是。
”然而，羞耻感也是粘合剂，正是它驱使人们规避特定的行为、从事其他行为。
任何基于羞耻感的家庭、教会或其他关系，都会给成员传递这样的讯号，其成员是： •不被爱、不被接纳的。
•甚至都不可爱，让人接纳不起来。
•只有当他们表现好时，才能被爱和接纳。
•没有能力、价值，无关紧要。
•非常孤独，并不属于任何地方、任何事物或任何人。
检验一下基于羞耻感的关系的七个特征，可以帮助解释这些关系是如何产生受害者的。
1我们将给出它运作的模式以及它对顺服这种对待之人所产生的果效。
1对于羞耻感和基于羞耻感的关系的更全面探讨，参阅杰夫·范达伦所著《努力达标的疲惫》（TiredofTryingtoMeasureUp）,伯大尼之家出版社（BethanyHousePublishers）1989年出版。
32
1.大声的羞辱模式：这是所谓的“你羞不羞啊”、“你真丢脸”，方法是骂人、轻视、贬损、与他人比 较或说“你到底是什么毛病？”任何大声传递出“你哪里有毛病”的讯息，都属于这一类别。
果效：对自我的消极认知，甚至是恨恶自己；消极的自我对话（“我不好，我很笨， 我没有能力”）；羞辱他人。
2.关注表现模式：人们的行为比他们是谁或内心的经历更加重要。
爱与接纳是透过做事或不做 什么来挣得的，活出标准就可以挣得接纳，结果就是得到接纳的是行为，而不是人。
一旦达到了标准，标准就变了。
孩子不能坦然地作孩子，因为孩子是不完美、凌乱、吵闹的，会问出难解或难堪的问题，这些都是不可接受的。
果效：完美主义，或不尝试就放弃；只做自己擅长的事，无法承认错误；拖延症；视上帝为只关心你的行为，胜过关心你的人；无法求助；疲惫的时候无法休息；无法享受无罪咎的乐趣；高度需要他人的认可；羞耻感或自义感；要求他人，或你对他人没有“任何期待”；过着双面生活。
3.操纵傀儡模式：关系和行为由非常强大的潜规则傀儡操纵。
这些规则几乎从未或很少大声 说出。
实际上，如果大声说出来，许多听来都非常荒谬。
没有人会大声说：“他人对我们的看法，比实际发生了什么更加重要。
”然而潜规则却会传递出如此或其他羞辱性的讯息。
“不可说出来”的规条操纵人们保持安静，这是通过这样的手段达成：一旦他们注意到或指出一个问题，就给他们贴标签，说他们自己才是问题。
因为人们感觉自己对一个潜规则必须保持缄默，他们就学会了用“暗语”说话，来传达自己的意思。
说暗语是一种口头操纵的例子，当我们“说暗语”时，我们就是用一种弯曲的方式陈述某物。
信息透过口头暗号的方式传递出去，收到的人必须加以解密。
“噢你真的不必这么麻烦”，实际意思是：“请求这样的帮助，我很难为情，但我很喜欢！”“你觉得这样会不会更好”的意思是“我要你这样做”。
人们也会用肢体语言来说暗语，例如不悦的神色、音量升高或安静，愠怒或突兀地离开房间。
传话也是关系中操纵行为的一种，这意味着透过他人去向某人传递一个信息，而非直接表述。
果效：强大的“雷达”——能觉察到处境和关系中的张力；能解密他人扭曲的讯息；话中有话地说话，而非开门见山；谈论别人，而非直接对他们说话；替他人传话；指望他人听出你的言外之意；难以信任他人；将其他意思添加到别人的话中。
4.偶像崇拜模式：基于羞耻感的关系所服侍的“上帝”，是一个难以取悦的审判官，从远处关注 和评判人的行为，其情绪取决于人的表现。
发明出这样的上帝，是为了推行特定的行为标准，并保持系统的稳固不倒。
这是一个假神，是一个偶像。
除了真神以外，你侍奉的任何事物、你从中汲引生命力、价值和接纳的任何事物，都是偶像。
基于羞耻感的体系中的假神有：外表、外在表现、他人的看法、权力。
33 果效：对上帝的扭曲认知；基于他人看法和外在环境的高度焦虑；取悦人；控制他人想法、感受和行为的高度需求，以便获得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5.专注于过失和责备模式：既然人的表现在这些体系中具有如此大的力量，那么这些体系也必定花很大 力气去试图控制人的行为。
那些没能按照系统要求去表现的人，会得到狂风骤雨般的反应。
人们必须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
在这里，责任感和监督并非问题所在：过失和责备才是。
新约中，认罪的目的是获得饶恕和洁净，而在基于羞耻感的体系下，之所以要人认罪，是为了知道哪些人当被羞辱——也就是，应当叫谁感到难堪、抬不起头来，以便他们再也不敢犯这样的错误。
果效：感到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或有人不高兴，必定是由你造成的；强烈需要为自己的错误受到惩罚或付出代价，以便对自己感觉好一些；自卫型“技能”（责备、找借口、大事化小、撒谎）；批判他人；逼供他人；必须正确；很难饶恕自己；很难接受上帝的恩典和饶恕。
6.模糊现实模式：在基于羞耻感的体系下，成员必须否定任何与权威者不同的想法、观点或感 受。
任何可能给权威者带来羞辱的事物，都当被忽视和否定。
人们无法通过正常的试错法来探索人生，因为犯错是可羞耻的。
与系统外的人或地方来往，是对系统秩序的威胁。
系统决定现实，因此，你无法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正常”。
问题被否定，因此问题也经久长存。
果效：与自我感受、需要和意念的疏离；忽视你的“雷达”，因为你“太过批判”了；感觉没有人能理解你；什么才是正常的，都是用猜；与你不同的观点足以威胁到你；害怕冒健康有益的风险；严苛的自省；怀疑或惧怕他人；思维狭隘；具有压力相关的疾病；极度的否定，甚至自欺。
7.失衡的关系与互动模式：基于羞耻感的体系下的成员，要么彼此不怎么连结，要么就是过度连结。
不 怎么连结的另一种表述是忽视，工作狂父母的孩子就有这样的经历，因为一方或双方的父母并不在场，不会指导他们的人生。
结果，规则取代了人的位置，不存在人们可以学习行为和后果的关系架构，人们需要独自或碰巧地探索人生之道。
而过度连结的另一个表述则是没有界限，即人与人之间没有清晰的界限。
这里有两个谎言居于主导：第
一，你有责任保证每个人都快乐安康，你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第
二，每个人都有责任使你快乐安康，他们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结果，每个人都对每个人负有责任，尽管讽刺的是，没有人对自己负有责任。
果效：害怕被离弃；缺乏自律；反叛体系；对架构的高度需要；觉得如果哪里有问题，你就有责任解决；为自己有需求感到自私；设立将安全无害的人屏蔽在外的界限；一再地让不安全的有害之人靠近；很难说不；允许他人利用你；感到孤独；关系中占有欲强烈；当你没犯错时也有罪咎感；解救他人脱离其行为的后果。
34 如果你经历了基于羞耻感的关系，你在其中被属灵地虐待，那么你可能会服从以下或其他潜规则： •上帝用物质好处奖赏灵命。
•“如果我足够属灵，就不会在情感上被事情左右。
”•“我永远无法对那些位居属灵权位的人说不。
”•每个侍奉教会的人都是蒙上帝所召，是合宜的，必须得到信任。
•“上帝需要我做事工。
”•“我生活中存在的问题暗示了我信心不足。
”•“谈论问题会有损上帝的形象。
”•合一意味着在凡事上达成共识。
2 如你所见，基于羞耻感的关系对那些经历了的人具有极大影响，而这些影响的相关辐射效应则相当绵长。
在属灵体系下，这样的关系所带来的后果是清晰可见的：基于羞耻感的关系所建基于的情感根基，有损于关系中的诚实；妨碍个体与上帝有一个成熟的关系；发展出对另一个人的依赖，这个人的权力逐渐增加，最终成为一个手握权力的虚假领袖，如此便建立了一种不健康的体系，其中外在表现比实际现实要重要得多。
这样的系统使人沦为受害者，让他们被设定了在未来再次陷入虐待型的关系中。
结论 到这里，我们已经探讨了属灵虐待的一般征兆，然而并非所有偶尔滑入律法主义、偶尔因着缺乏安全感而摆架子的家庭、教会或领袖，都当被贴上虐待的标签。
我们现在要将你的关注引向真虐待体系所呈现出的共同特征。
正如属灵虐待的受害者具有许多共同点，进行属灵虐待的宗教体系也是如此。
当
一 个体系卖弄权势、规定信仰的外在表现，就要当心！当那些注意到问题的人
成了问题 本身，就要警醒！真相永远不是问题本身，现在，让我们一同察看关于属灵施虐型宗教体系的真相。
2史蒂芬·奥特伯恩（StephenArterburn）与杰克·菲尔顿（JackFelton），《有毒的信仰》（ToxicFaith），田纳西州纳什维尔奥利弗·尼尔森出版社（Oliver-NelsonPublishers）1991年出版。
35 第五章 辨识施虐型宗教体系 一切属灵施虐型宗教系统，都有迹可循，具有一些特定的特征。
接下来的两章中，我们将定位并解释七种最常见的特征。
这一章的焦点是主导人们如何在属灵施虐型系统中运转的不健康模式。
下一章中，我们将探讨在施虐型系统四周建立围墙的模式，这使得人们很难脱逃。
理解这两种模式都很重要，因为如同其他类型的虐待一样，属灵虐待的受害者也常常会从一个虐待体系转到另一个虐待体系。
许多人的确鼓足了勇气，离开了一间虐待的教会，然而惊人的是，他们在下一间教会中，却忽视了危险迹象，当他们看到与他们刚刚逃离的教会一样的模式出现时，他们倾向于自欺欺人。
属灵虐待体系下的人际关系，是由以下模式主导的：
1.舞弄权势 施虐型宗教体系的第一个特征是我们所称为的舞弄权势。
舞弄权势的领袖花大量时间专注于自己的权威，并提醒他人自己的权威。
他们之所以需要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的属灵权柄并不是真的——即基于真实的敬虔品格，而是故作姿态卖弄出来的。
近期，有一对夫妇分享，他们参加的一间教会里，牧师坚持要信徒将他的话视作基督自己的话，他说，这是因为“在这群羊里面，我是牧长。
”如果这个牧师的属灵权柄是真实无伪的，他就根本不需要要求别人注意他的权柄，也不需要一脚迈入偶像的位置，自取唯独留给万王之王的尊位！ 马太福音第七章论到耶稣说：“耶稣讲完了这些话，众人都希奇他的教训。
因为他教训他们，正像有权柄的人，不像他们的文士”（28-29节）。
尽管文士和法利赛人因其地位，伪装成权威的样子，但是耶稣却有权柄，百姓也能看得出来。
约翰·道生（JohnDawson）在他的《为神赢得我们的城市》一书中说：“那给人带来最大盼望的，具有最大的权柄。
”1耶稣为我们带来最大的盼望。
那些真正处于领导位置、具有真领导力的人，是透过他们的生命与言行展现出权柄、属灵能力和信誉。
如果他们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不是真正的领袖。
我们任何人，之所以被赋予属灵权柄，是因为上帝带领我们经历了真实生活的历练，他在其中启示自己和自己的永活真道为诚实可信。
男男女女是透过他们的生命彰显出属灵权柄，他们的生命见证说：“上帝和他的话语是真实的——我已经在我生命的方方面面都证明了这一点，我知道在上帝里面有盼望！” 正如罗马书13：1所说：“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
”马太福音28：18中，耶稣说：“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
”马太福音10：1说：“耶稣叫了十二个门徒来，给他们权柄，能赶逐污鬼，并医治各样的病症。
”不论是被任命在某个属灵职位上，还是被选举出来承担属灵职分，还是讲话最大声，或是奉献最多，都不能给人权柄。
唯有上帝能赐下权柄，上帝赐权柄的目的，是要领袖去作仆人，去建造、服侍、装备基督 1约翰·道生（JohnDawson），《为神赢得我们的城市》（TakingOurCitiesforGod），斯特朗出版社（StrangCommunciations）1989年出版。
36 身体中的百姓，释放他们得自由去完成上帝的旨意——这一切可能与领袖的意图一致，也可能不一致。
毋庸置疑，许多基督教会里的领袖，人们之所以追随，是因着正当的理由——即上帝赐给他们权柄，要他们牧养群羊。
他们确实使上帝的百姓得自由。
然而遗憾的是，还有许多领袖虽然是选举出来的，却并未呈现出任何真权柄的迹象，没有使上帝的百姓得到属灵的自由。
他们花大量经历舞弄权势，强调自己拥有多大的权柄，其他人应当多么顺服他们的权威。
实际上，他们非常渴望将信徒放在自己以下——自己的话语之下，自己的“权柄”之下，这就是一个非常容易分辨的标志，意味着他们不过是基于自造的权柄领导和行事。
2.特别关注表现 在虐待型属灵体系中，权力是摆弄出来的，权威是规定出来的。
因此，这些体系都特别关注其成员的表现，顺服是他们经常使用的词。
下面这一段引自某教会周报上的牧师专栏： “从恩典中堕落”上个主日，自13个星期以来，我们头一次滑落200人数大关。
我们一直以来200+的出席率，止步于第13周。
就是这样，我们从恩典中堕落！……我真的很希望我们所有成员都能在接下来的四个主日聚集崇拜，让这一年不至于遭遇重击。
我们能使这一年成为教会标志性的一年，我们有非常好的出席率、居高的奉献、一切教会活动都欣欣向荣。
让我们一同“在恩典中崛起”，迈入美好的新阶段。
首先，这些信徒究竟是如何领受上帝恩典的？是透过去教会吗？透过200+的主日出席率吗？他们又是怎么失去恩典的？因为出席人数滑入200以下？这种对恩典的观念是多么扭曲啊！牧师到底是试图让信徒“在恩典中崛起”，还是试图让他们努力表现？我们去教会，到底是为了被激励信靠耶稣，还是被催促着更努力一点？ 这个福音派牧师很可能将教会出席率等同于对基督的顺服，但是上帝教导我们，他首先看人心，倘若我们为着错误的动机去做正确的事，仍叫上帝担忧。
是的，顺服上帝是不可妥协的，然而要察验一个人是否是因着错误的动机去做正确的事，只需看看他们是否在保存顺服的记录。
换句话说，如果顺服和服侍是出自你对上帝单单的倚赖，那么你就不会盯着奖赏而保持自己的顺服记录，你会单纯地顺服。
但如果你一门心思地关注自己是否做得足够取悦上帝，那么你就不会定睛于上帝，而会盯着自己的行为。
你同时也会担心其他人怎么看你、怎么评价你。
倘若一个人不是试图赢得敬虔行为的属灵得分，他又怎么会对自己的“敬虔”行为保持记录呢？ 思想一下某间教会的可悲情形，这间教会起初为社区里的人带去了一个有价值的事工。
然而遗憾的是，那些服侍的人被要求去记录他们每天是如何度过的，以方便领袖根据他们是否明智地使用时间——“上帝希望你使用时间的方式”——对他们进行评估。
大部分人都被指出没有足够的读经时间——这当然是照着领袖认为的“足够”标准评定。
他们也被指出花了15分钟的时间洗澡，而不是10分钟。
毕竟，他们应当把多出来的5分钟用来读圣经。
这也意味着这个体系下的领袖，也有权决定洗澡的“属灵”时长到底是多少。
这 37 个体系并未促进人们的圣洁和对上帝的顺服，而不过是迎合领袖糟糕的属灵观念和掌控欲而已。
顺服重要吗？毋庸置疑，当然重要。
从罗马书13：1可见这一点：“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
”此外，彼得前书5：5说：“你们年幼的，也要顺服年长的。
”希伯来书13:17也说：“你们要依从那些引导你们的，且要顺服。
”然而，为了平衡的缘故，我们必须在这些经文之外加上另一句同等重要的经文，思想一下彼得和其他使徒在使徒行传5:29中的话：“顺从神，不顺从人，是应当的。
”注意彼得是在对宗教领袖说话，他也正是在违背宗教领袖。
倘若抽离圣经背景，顺服领袖看似是一种好神学。
然而放在圣经大背景下看，你会发现，只有当领袖的权柄是从神而来，并且他们行事为人与上帝的立场一致时，顺服他们的领导才是合宜的。
因着种种原因，信徒有时之所以顺服和跟从领袖，是为了避免被羞辱、获得某人的认可，或是保全自己的属灵位置和教会立场。
这不是真正的顺服，而是一种低眉顺眼的徇私。
当行为不过是由外力规定，不是出自爱神的内心，就不能被称作顺服，而不过是对某种外部压力的软弱屈就。
保罗在罗马书12：2中说：“不要效法这个世界。
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
”不要效法，而要更新。
效法这个词的意思是“从外向内挤压”，因此保罗是在说：“不要被外力挤压。
”在关注表现的教会或家庭中，这句话的应用可能是这样的：“我们的教会或领袖是对的，我们比其他人有来自上帝更真实、更纯洁的‘话语’。
因此，我们必须坚决拥护我们的基督教品牌或配方，尽最大可能和最快的速度追随——这样我们就不至于变得像那些外面的人一样，他们跟我们的思维不一样。
如果我不能活出我在这里被教导的内容，我就会让上帝失望。
”这种倾向就是从外面用力挤压人，他们没有被更新，而是被从外面打造。
更新是一种里面的工作，而非由外及内。
不要允许你被外力挤压，要由内更新！
3.潜规则 在施虐型属灵体系下，人们的生活是由规则从外界掌控，不论是明说的规则还是潜规则。
潜规则是那些主导着不健康教会或家庭的未大声言明的规则。
因为它们没有明说出来，你不会察觉到它们的存在，直到你违背了它们。
例如，教会聚会时，不会有人大声说：“你知道我们永远不能反对牧师的讲道内容——如果你反对的话，就永远不会再被人信任，也永远不被允许在这间教会里服侍。
”这个例子中，潜规则是：不要反对教会权威——尤其是牧师，否则你的忠诚就会受到质疑。
这样的规则是不明说的，因为只要见了光，就会在成熟的对话中立刻暴露出它的反逻辑、不健康和敌基督。
因此，沉默就成了保护和坚固牧师权势的铜墙铁壁，使他的权威免遭审视和挑战。
如果你公开明确地反对，你就等于打破了沉默，你也很可能会受到惩罚。
你会不知不觉地发现，原来还有潜规则存在，尽管没有明说。
当你通过无意触犯规则而发掘出显规则，你就会经历两个后果的其中一个：要么是冷落（neglect，被无视、忽略或规避），要么是咄咄逼人的律法主义（aggressivelegalism，被质疑、被公开谴责、被要求离开，极端情况下甚至被咒诅）。
潜规则具有庞大而惊人的力量，也许你现在就处于潜规则的某些影响之下，让我们测试一下。
38 你来自的信仰背景下，是否教导成文的圣经是终极权威？“圣经是终极权威”，这是明说的规则。
在你的教会或家庭里，是否还存在不成文或未明说的规则，说：“做个与人无争的人，比诚实更加重要”？现在，成文的规则——也就是圣经，在以弗所书4：25中说：“所以你们要弃绝谎言，各人与邻舍说实话。
因为我们是互相为肢体。
” 这就产生了一个冲突，成文的规则要求一件事，而不成文的规则要求另一件事。
现在，测试是这样的，对于那些所在的系统中两个规则同时存在的人而言，哪一个规则最常占上风？诚实是否被压抑，甚至压制？在属灵虐待的家庭和教会里面，人们虽然坚持声称他们秉持圣经的权威，然而甚至连圣经，也不如潜规则的威力大。
“不可说”的规则虐待系统中，最有力的潜规则是我们所称为的“不可说”律。
“不可说”律背后的思维是 这样的：“不能曝光真正的问题，因为一旦曝光就必须处理，一旦处理就必须改变。
因此，必须将问题用沉默（忽视）或攻击（律法式的声讨）保护起来。
如果你大声地说出问题，那么问题就是你自己。
在某种意义上，你必须闭口不言。
”那些的确发声呼吁的人，常常会被告知：“我们一直都不存在这些问题，直到你开口说话。
在你挑起事端之前，一切都好得很。
”亦或者，使之听起来很属灵：“你很愤怒——你没有用‘爱的方式’来陈明问题，因此这证明了你没有用成熟的、基督徒的方式去处理问题。
”不论是哪一种情形，问题都继续存在。
真相是，当人们大声指出问题时，他们并未导致问题，而不过是曝光了问题。
在属灵虐待体系下，存在着“假装的和平”，也就是耶利米所形容的，先知说“平安了，平安了”，其实没有平安。
如果我们是靠着假装彼此认同、哪怕实际不认同，用这种方式合
一，那么我们所有的就不过是假装的和平与合
一，底下潜伏着张力和背后中伤的暗流。
这离“保守圣灵所赐的合一与和平”相差甚远，圣灵中的合一与和平是健康基督教会的标志。
这也就意味着，任何话题都应该开放讨论，我们可能就某些点互相认同或意见不
一，以便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开放讨论，只要双方都愿意讨论。
亦或者，在话题引发张力的情形下，我们都同意暂停讨论一段时间。
重点是，双方都参与以达成共识。
如果真的是圣灵和彼此的爱心使我们合
一，那么就有可能彼此不认同而不至于摧毁合
一。
然而，“不可说”律却谴责说话的人，确保用惩罚向质疑者施压，让他们回归沉默。
这里还有另一个测试。
约翰是一名辅导员和教会领袖，一天下午在他与苏珊的辅导面谈过后，他对苏珊发起了咄咄逼人的性侵犯。
苏珊向教会领袖和世俗当局举报了这次的事件，约翰就有了麻烦，被带到法庭和委员会上。
约翰为什么会有麻烦？是因为苏珊举报他吗？非也。
约翰有麻烦，是因为他对苏珊的举动是不合宜和不合法的。
然而，他可能会以某种方式向苏珊表示（甚至可能是在教会里其他牧师和信徒的支持下），他之所以惹上这么大的麻烦，都是因为苏珊举报了他。
遗憾的是，有许多经历属灵虐待的姊妹，都像苏珊一样，当她们曝光了基督徒男性领袖的施虐时，甚至是表达质疑时，都被贴上了“不顺服”、“太强势”、“不忠心”甚至“耶洗别”的标签。
有太多的教会传递出这种羞辱性的信息：“问题不在于你的界限被人触犯，而在于你说了出来。
如果你没有大做文章，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如果一个人接受了这样的信息，就会停止说话。
然而，真正的问题是，如果感到被冒犯的基督徒停止发声，那么施虐者就永远不必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受害者也必须将遭遇属灵虐待的伤害和愤怒“冰封”起来。
39 尽管有些当权者希望自己从不被质疑或反对，但事实上，这样的系统对于任何领袖而言，都是一个陷阱和网罗。
如果注意到问题的存在，就会被贴上不忠心、不顺服、分裂教会、挑战权柄的标签，那么教会就只会存在外表的虚假和平与合
一。
也就不可能使受伤的得医治，虐待有朝一日也一定会升级。
如果权柄是不可置疑的，那么你就建造了一个敌挡基督里的自由的体系。
你是在忽略雅各书3：1的教导，那里说：“我的弟兄们，不要多人作师傅，因为晓得我们要受更重的判断。
” 领袖们应当因着自己的权柄和位置，受到更多的监督，而非更少，为什么呢？因为如果你是一名领袖，那么人们就在跟随你，效法你的行为。
你是在属灵上生养像自己的孩子，你到底在生养怎样的人？
4.缺少平衡 属灵虐待体系的第四个特征，是在过真正的基督徒生活上具有一种不平衡的切入。
这表现为两种极端： 极端客观主义第一个极端是对人生采用实证主义的切入，高举客观真理，到了排除有效主观体 验的地步。
这种类型的宗教体系下，尽管在神学上承认圣灵的工作，但圣灵实际的工作却会受到怀疑或否定。
这种类型的属灵会产生一个权威是基于教育或唯独基于智力的体系，而非权柄基于与上帝的亲密、顺服和对圣灵的敏感。
这样的体系是反圣经和反圣灵的，思想一下使徒行传4：13：“他们见彼得约翰的胆量，又看出他们原是没有学问的小民，就希奇，认明他们是跟过耶稣的。
”彼得和约翰的信心和权柄，是来自于曾经与耶稣相处的事实，他们也“被圣灵充满”（使徒行传4：8）。
客观的属灵体系将上帝限制住，他只能在我们可以解释、证明或经历的范畴内行事。
它将上帝放在盒子里，留给我们的上帝是一个父、子、圣经的上帝——就好像理解和背诵圣经，是听神说话的唯一方式。
我们只关注上帝曾经做了什么，我们不再敬拜那位伟大的“我是（IAm）”，而是伟大的“我曾是（IWas）”。
极端主观主义不平衡的另一个极端是对基督徒生活的极端主观主义切入。
什么是真的，取决于感 觉和经验，这些比圣经更有分量。
在这样的系统下，人们无法知道或理解真理（哪怕他们的确知道和理解真理），直到领袖“从主领受属灵的话”，并将它们“传授”给信徒。
在这样的体系下，按照领袖的话行事——他有要给你的“话”——比按照你对圣经的明确理解行事更加重要，也比按照你的属灵成长经验行事更重要。
这里要补充一点，我们个人的立场是，今日，上帝的确可以透过属灵上敏感的弟兄姊妹发出“智慧的话”或“知识的话”，但这些“话”并不自动具有与保罗、彼得、雅各或约翰的话同等的权威，后者是圣经所记载的，是神的话。
唯一绝对确定主给你的话的方式，便是看它是否是主的话，也就是圣经。
然而尽管如此，我们永远都不能用圣经去操纵他人。
（“我正在读亚拿尼亚和撒非喇的故事，就想到你了。
你确定你给教会的奉献是足够的吗？”）一个人向你阅读真实的经文，这一事实并不意味着他们有主要给你的话语。
真正从主而来的指示、指引或纠正的话语，不论是从圣经而来，还是以属灵恩赐的形式出现， 40 都会有圣灵的印证，也就是住在你里面的圣灵。
直到圣灵印证这话，不要将话当做主的话领受，哪怕是来自长老或牧师。
此外，我们还相信，仅仅是因着你“应当顺服”，或因为某人是“有权柄的”，就单纯地领受某个属灵指示或照着去行，这不但是不诚实的，而且是危险的。
毕竟，我们所有人都要站立在上帝面前，他才是我们必须向之交账的那一位。
如同极端客观主义一样，高度主观主义的基督徒，也对教育持有强烈观念——常常是认为教育是坏的和必不要的。
这几乎是以不受教育为傲，蔑视那些受过教育的。
每件需要的知识都由圣灵教导（“毕竟，彼得和提摩太都没上过大学，也没上过神学院……”）。
实际上，真相是，彼得确实上过神学院。
不论是客观真理还是主观体验，耶稣都赐给了彼得。
提摩太的神学院则是保罗，这是因为在那个时代，人们是通过拉比式的教学方式受教育。
这就意味着与某个属灵导师同吃同住，一同历练人生。
彼得的门徒训练持续了三年之久，而提摩太甚至在进入侍奉以后，仍然继续透过书信“读神学”。
记住，保罗在提摩太后书2：15中嘱咐提摩太说：“你当竭力，在神面前得蒙喜悦，作无愧的工人，按着正意分解真理的道。
”KJV版的圣经这样说：“要学习，以显出你自己是获得认可的……” 学习神的话是至关重要的，学习正确地处理神的话的工具是好事，不是坏事。
要留心那些把不受教育或只在特定的学校受教育当成更属灵的人，在属灵“更高光照”的名义下，你或许会在一个自己认知有限的老师底下枯干，而这个老师又不愿意从任何人那里受教。
下一章中，我们将检验属灵虐待中的哪些特征使得人们很难离开。
属灵虐待体系下的人受伤而疲惫，先前一章有助于解释其原因。
现在我们将检验为什么许多人觉得很难或不可能离开，哪怕他们已经识别出虐待的存在。
41 第六章 当你无法离开 在天文学中，有一个现象叫作“黑洞”。
黑洞是一种星球，因为密度太大，以至于“向内坍塌”，也就是不是向外爆炸，而是向内爆炸。
它的引力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阻碍了光线的离开，因此，就有了“黑洞”一词。
如我们已经注意到的，属灵虐待体系具有一些特征，使得身陷其中的人很难离开。
因着专注于宗教表现，因此从外在看，一切都欣欣向荣。
这样的系统就好像一种“属灵磁场”，从外面将人往里面吸引。
然而在里面，这个系统却又像一个带着属灵引力的黑洞，引力如此之大，以至于人们很难出去。
实际上，如你已经在“不可说”律中所见，关于内部的每一个信息都出不去。
如果你跟任何人讲，你就会被当成问题本身对待和处理。
正是下面这些特征，使得属灵虐待体系下的人很难逃脱。
5.迫害妄想 属灵上施虐的教会或家庭中，存在着一种明说或未言明的观念：“其他人不会理解我们，因此让我们不要跟其他人说——这样他们就无法嘲笑或逼迫我们。
”这里面存在这样的假设：
（1）我们说什么、知道什么、做什么，是我们比其他人更蒙光照的结果；
（2）其他人不会理解我们，除非他们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以及
（3）其他人一定会有消极反应。
在一个权柄是强调和规定出来、而非自然体现出来的地方，对逼迫的敏感会成为系统封闭的借口。
为什么？因为系统外的人邪恶、危险、不属灵，他们在试图削弱或摧毁“我们”。
这种思维为虐待体系铸造了坚固的围墙和堡垒，使施虐者免遭审视和督责，也使得人们要离开变得难上加难——因为他们离开就会变成“外面的人”。
尽管系统外的确存在一个邪恶的世界，但外面也有好的事物。
然而人们被误导认为系统内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讽刺的是，耶稣和保罗都警告过，羊群面临的最大危险之
一，是从家里面的狼而来（马太福音10：16；使徒行传20：29-30）。
不久之前，我们听闻美国西部的一个闻名的事工。
然而从某段时间起，领袖开始做一些很可疑甚至是非法、不道德的事情。
一家报纸开始进行采访，他的越轨行为也受到了质疑。
这个人最后因性骚扰被告上法庭，他进行了庭外和解，因此问题消失了，然后他也消失了。
然而，在他接受调查的那段时间，他的回应非常有趣——或者可悲。
不论何时地方报纸刊登一篇曝光和质疑他行径的文章，他都会发布一份周报，用跟报纸同样的修辞手法：“我们必须留心上帝要我们做什么，因为撒旦已经透过邪恶的世俗媒体对我们发起了进攻！”我们相信，因为那个宗教体系内部无人敢说出真相，所以上帝使用媒体来揭发这个人生命的真实光景。
这是迫害妄想的一个例子，关注外在的敌人，以规避回答正当的质疑。
使人们保持受伤 42 这种属灵化的迫害妄想不仅使得人们很难离开系统，而且阻止了人们请求所需的帮
助。
保罗在罗马书13：3中问道：“你愿意不惧怕掌权的吗？你只要行善，就可得他的称赞。
”他没有告诉我们要隐藏问题。
当我们听到有个牧师遮盖了教会中一个家庭里的儿童虐待问题，只因为不信任“邪恶、世俗的社会安全保障系统”。
诚然，社会安全福利部门不认识上帝的恩典和爱——但虐待儿童的基督徒父母也不认识上帝的恩典和爱。
然而社会福利部门的工作人员的确知道如何帮助受虐的人，他们知道如何要求施虐者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虐童者是在触犯法律，上帝使用司法系统作为“奖善罚恶的用人”（罗马书13：4）。
另一个属灵迫害妄想的例子，是许多基督徒对待匿名戒酒互助社和其他自助机构的态度。
戒酒互助社是需要戒酒之人最方便、最切合个人需要的支持机构，它虽然没有承诺将人带到耶稣面前（它不必为自己未承诺之事负责），然而，它的确帮助人更加清醒。
然而，许多基督徒却不会像他人推荐戒酒互助社，因为它不承认耶稣基督为救主和生命的主。
诚然，戒酒互助社并非主要为了帮助人过基督徒生活而存在（尽管如果他们不再醉酒，他们的基督徒生活一定会有所改善）。
诚然，他们提到“那更高的力量”以及“你所理解的上帝”，然而我们哪一个人与上帝的关系不是基于自己的理解？戒酒互助社使得对上帝持相当消极认知的人，开始再次寻求上帝，而不需要掌握大量的神学。
很可能，戒酒互助社送到教会里的人，比教会送到它那里的人更多。
让我们永远不要忘了，我们引导上帝群羊的主要功能之
一，就是为受伤的人寻得属灵的帮助——尽管这可能意味着顺服在某个领域有专长的人，而我们对这个领域一无所知或所知甚少。
最后，我们想分享曾经遇到过的最惊人的案例，它是虐待系统通过恐惧掌控受伤基督徒的一个极端案例。
它至少可以呈现出，一个封闭的属灵系统可以多么失衡。
一些年前，在两次不同的机会下，我们与两对离开了同一间教会的不同夫妇交谈。
两对夫妇都不知道我们见过他们先前教会的另一对夫妻，我们也没有告诉他们。
尽管每对夫妇都分享了相似的离开原因，但他们的故事却并非完全相同。
然而，有一个情境是他们都描述过的，并且两对的描述完全一致——他们所描述的叫人脊背发凉。
许多人最近都开始对这间教会失望，并且从中离开，去往该区域内的其他教会。
两对夫妻都说道，他们先前的牧师和牧师太太极度关注其他教会对他们的评价，以至于他们开始实践并教导他人参与所谓的“灵魂出窍”——“灵魂的穿越”，以便他们可以无形地进入持不同意见的信徒的家，聆听他们的对话，确保他们没有在讲牧师的坏话。
如此极端的迫害妄想，以及它在属灵指导下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值得作为我们的警戒。
6.错置的忠心 最近，我们听闻一间基督教机构要求其青少年事工同工签署一份“忠诚宣言”。
在其中，他们承诺如果他们有朝一日离开机构，在多少多少年之内都不会再从事该地区内的青少年事工。
我们必须要问：我们在建造谁的国度？如果我们在建造上帝的国度，为什么我们需要签署一份忠诚协议，承诺不会将我们的事工建在彼此的隔壁？ 43 属灵虐待体系的下一个特征是一种错置的忠心，这种忠心是系统培养甚至要求的。
我们不是在讲对基督的忠心，而是在讲忠于某个机构、教会或领袖。
再次强调，因为权柄是自取或规定的（因此不是真的），因此人们的跟随也必须是规定好的。
达成这一点的一个常见方式，便是建造一个体系，其中对领导层的不忠或不赞同，会被当作不顺服上帝来对待。
质疑领袖就等同于质疑上帝，毕竟，领袖是权威，权威总是对的。
这会导致人们错将自己的忠心投放在领袖、教会或机构身上。
再次注意，这会使得系统外的围墙越来越厚，让里面的人插翅难逃。
“只有我们是对的”这里存在三个因素，共同导致了错置的忠心。
首先，领导层投射了一种“只有我们是 对的”思维，这种思维渗透了整个系统。
信徒要想“安全”，要想与上帝“保持美好的关系”，要想不被视为错误或“冷淡倒退”，就必须待在系统内部。
我（杰夫）曾在一间戒毒中心工作，有时候，机构的职员会请求去明尼苏达大学或海瑟顿大学进修，以学习一些治疗上瘾者的新方案。
我们被告知：“我们可以在这里教给你们需要知道的一切。
实际上，我们比那两所大学教得更好，我们比他们知道得更多。
”如果有人决定还是去大学进修，他们回来的时候就会受到“处分”，经历到沉默的冷暴力，或是新点子遭到嘲笑和奚落。
与“只有我们是对的”的思维相反，我想分享我喜欢与自己教会成员分享的一个比方。
让我们假设有人来跟我说：“我不认同你的教导，我无法支持这间教会。
”我会询问，他不赞同什么（以弄清情况），如果我们确实立场不同，那么我会告诉他们：“你需要在一个你能够敞开心扉、领受上帝给你的福分的地方，如果这间教会不能为你做到这一点，那么你应该欣然寻找一个更适合你的教会。
如果不尽如人意，你想要回来这里，欢迎你回来。
但只管去上帝要你去的地方，至于这个地方是哪里，那是你跟圣灵的事。
”我不会判定一个人为不忠心或不属灵，仅仅因他离开了我们教会。
恐吓战术第二个导致错置的忠心的，是采用“恐吓战术”。
我们已经在上一节的迫害妄想中看 到了这种战术的部分面貌。
恐吓战术其实更加严重，比仅仅是受到世界污染的风险警告要多得多。
不久之前，一个基督徒弟兄明确告诉我们，他已经使自己从世界中分别出来，因为他不与“异教徒”团契。
我们从交谈得知，他定义的“异教徒”并不局限于非基督徒，还包括其他宗派的基督徒、他自己宗派中的特定基督徒，甚至包括他教会里与他见解不同的人。
实际上，我们最后被他遣散了，因为我们没能赞同他的观念，也被视为“异教徒”。
我们辅导过许多基督徒，在决定离开教会之后，收到了教会的恐吓。
“上帝会从你和你的家收回他的圣灵。
”“上帝会摧毁你的生意。
”“没有我们的保护，撒旦一定会得着你的孩子。
”“你和你的家庭都会受到咒诅。
”这是一种属灵勒索，是虐待，也的确导致人们留在施虐体系中。
羞辱第三个导致错置的忠心的方法，是羞辱的威胁。
这是透过公开的羞辱、曝光或威胁 将人从组织中除名。
44 毋庸置疑，合宜的教会惩戒是正当的（我们稍后会讨论）。
在虐待体系下，则是对被曝光、被羞辱或被除名的恐惧，确保你对体系的效忠，也保护了那些当权的人。
你会因为问了太多问题、违反潜规则或不认同权威而被“曝光”，人们会被杀鸡儆猴，成为公开的反面教材，以向其余的人传递言下之意。
还有人则会收到电话轰炸，警告在系统内他们的朋友和其他人，他们是多么“危险”。
如此的高压过后，通常会发生几件事。
首先，人们留下，保持沉默。
其次，他们最终被边缘化，因为他们在体系内被孤立，属灵上几乎快要饿死。
第
三，他们最终会起身说：“够了，我要离开，因为这是施虐，我不认同。
” 许多人都提到，在进行这样的选择之后，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尽管许多系统内的人都想要他们离开，但当他们真的离开后，却接到电话或信件请求他们回去。
更费解的是，许多人竟真的回去了。
7.遮遮掩掩 当你见到宗教系统内的人遮遮掩掩——可要当心了！人们不会对合宜的事遮遮掩掩，他们之所以遮掩，是因为有不合宜的东西。
属灵虐待的家庭和教会之所以遮遮掩掩，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非常在意形象。
这些体系下的人无法活出自己的标准，因此他们就必须遮掩真实光景。
有些人相信，他们必须这么做，以便维护上帝的名誉。
因此，事物的外表和他人的看法比真实情况更加重要。
他们成了上帝“公关代表”，而真相是，上帝从未任命任何人从事这一职位。
教会里遮遮掩掩的另一个原因，是领导层对平信徒具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消极看法。
这会导致领导层出现阴谋论，他们会告诉自己：“信徒不够成熟，不足以处理真相。
”这最好也是一种自命不凡。
既然注意到问题或谈论问题都是错的，持阴谋论的人就会躲在门和电话后面，试图非正式地解决问题。
但既然他们并无真正的权柄，他们不停地解决，却什么也解决不了。
与之同时，建造上帝真正的国度却被耽误了。
当我（杰夫）在那间戒毒中心工作时，在员工中有一个关于管理层问题的密谋计划。
与其对质问题（知道如果我们这么做就是自找麻烦），我们应当关上门讨论。
员工间组成了小组，来解决管理的问题，但这从未奏效和有益。
最后，我们甚至花了更多时间试图关上门解决管理的问题，而非服侍那些真正需要我们的客户。
结论 当教会或基督徒家庭体系中出现了这些特征时，结果就是属灵虐待。
这会是一个封闭的系统，有严格的界限，防止人们离开。
会存在对外界之邪恶的偏执想象，以将人们圈在内部。
内部同样会有大量的舞弄权势，以便迫使你去表现。
还会有许多疲惫、受伤的人，感到他们要么不属灵，要么是疯了。
他们也会从心底出现与上帝交往的显著问题。
此外，活在这些系统内的人，还会对现实生活装备不善、能力不足。
当他们离开时，不知是何原因，他们很可能成为随风吹动的枯叶，或很容易地被吸引进另一个施虐体系中。
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爱神的人怎么会决定逃避神？一个曾经经历属灵虐待的人，怎么会跳入下一个虐待当中？ 我们相信，答案之一在于施虐体系对于圣经的使用——或误用。
这是一个最严峻的问题，应当得到仔细的检验。
45 正确的使用下，神的话是一把宝剑，可以曝光心灵的动机；是一盏明灯，照亮跟随神之人的路。
错误的使用下，它会变成一根棍棒，被那些将假装的顺服和沉默等同于平安的人挥舞。
让我们看一下二者的区别。
46 第七章 虐待与圣经 不久之前，我（杰夫）在一间神学院教授一门课程，讲基于羞耻感的问题是如何影响教会和家庭。
讲解了一堂关于属灵虐待的课后，有一位姊妹走上前台。
“我实在是无法读经了，”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感觉很伤心，因为上帝的话曾经对我很重要。
但如今，每次我试图读经，都会胃痛。
” 我们更多交谈之后，我发现，她在神的话上经历过非常可怕的虐待。
每次她或某个家庭成员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被引到圣经中的“超自然信心”。
她被告知，如果她有好好祷告，“进行属灵的争战”，这些攻击就不会进到和伤害她家。
“我猜我就是问题所在，真的。
我的信心不足，我是个软弱的基督徒，”她下结论说。
因为对得到糟糕的属灵判断太过恐惧，她甚至不敢再自己读经。
在提多书第一章中，保罗说教会领袖必须殷勤教导神纯正的真道：“坚守所教真实的道理，就能将纯正的教训劝化人。
又能把争辩的人驳倒了。
因为有许多人不服约束，说虚空话，欺哄人。
那奉割礼的，更是这样。
这些人的口总要堵住。
他们因贪不义之财，将不该教导的教导人，败坏人的全家”（9-11节）。
这节经文向我们展示，通过误用或歪曲圣经，将沉重的行为表现重担加在挣扎的人身上，会导致怎样进一步的问题。
与其使用神的话作为一把宝剑，刺入剖开他们自己心里的意念和动机，许多属灵领袖都将神的话用作一根棍棒去驱赶他人。
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防止他人用圣经检验他们；维护他们自身的形象；捍卫某个他们用之建立了一整套事工的教义；保持资金的流入；建立捍卫他们属灵自尊的宗教王国。
换句话说，有些领袖的确是为了个人利益教导圣经，不是为了医治和释放神的百姓得自由。
布景准备 属灵虐待系统中，有三个因素构成了属灵虐待成长的“土壤”，它们是：观念、动机和方法。
仔细察看一下这三个因素，将帮助你理解它们是如何制造了一个属灵虐待的环境。
第一个因素是人们对自己和圣经的观念。
在属灵虐待体系下，人们的观念是，他们没有能力自己判断上帝的话，或能力很少。
他们视圣经为一系列的规条，目的是生成套上帝喜悦的行为，或是可以带来上帝赐福的行为。
换句话说，对他们来说，圣经不是一本引导我们品格更新的书，以便我们能被更新为基督的样式；而是一本关于表现“技艺”的书，以便我们可以获得上帝相应的祝福。
灵性被操纵所取代。
结果，这些人视他们的领袖对解释圣经的含义和应用具有终极权威，因为这些领袖具有（或声称自己具有）成功经验，他们的行为和领受的祝福都很成功。
而领袖的观念——关于自己、圣经和跟随者——则是，他们已经“突破”到了一种更高级别的属灵境界，因此他们已经“赢得”了领导的权力。
请注意，为羊群设定行为标准的，是领袖自己的“成就”。
在有些情况下，这样的成就可能是传福音作见证，或是训练年轻基督徒，或透过信心得胜，或开展细胞小组——取 47 决于领导层的风格。
换句话说，目标在于从事更多指定的行为，而非内在的更新和学像基督。
那些做得多的人，就得到更多赏赐；那些做得少的，就被忽视或规劝悔改；而那些受伤的人，则被告知照着去做就是他们所有问题或大部分问题的解决之道。
这就导向了第二个因素。
在属灵虐待体系下，领袖透过利用圣经来“舞弄权势”。
动机在于激发人们的宗教表现，以便满足领袖的需要，“证明”他们和他们的神学是对的。
再次强调，动机不在于“喂养”羊群的灵魂，也不在于帮助上帝达成他在各人生命中的旨意。
除了耗尽人们之外，给人们施压要求达到“圣经”标准，也会导向对上帝的歪曲观念。
上帝成了照着领袖形象创造的上帝。
不论说得多么天花乱坠，这都完全不是帮助人们透过圣经更深认识神。
事实上，若是人们对圣经有更深理解，虐待的处境就很可能会得到曝光。
第三个因素是用来学习和应用圣经真理的方法。
在属灵虐待体系中，圣经被用来证明或支持领袖的意图，这被称为“断章取义”。
当一个人有什么观点想要证明时，就会断章取义。
他找到了一节经文来使用，哪怕是歪曲经文或忽视经文原意和背景。
因着领袖们采用这种方法，跟随者们也有样学样。
结果就是，“按着正意分解神的道”的机会和能力几乎为零。
为了降低误用圣经的可能性，我们有必要在读任何经文时问几个问题。
经文的原初受众是谁？原初受众面临哪些问题或困难？经文对原初听众有何含义？这是一个永恒的真理，还是针对特定处境的特别教导？有时候，哪怕是简单地看一下所学经文的背景，也可以看出有人试图用它“证明”的观念，跟圣经作者的原意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我们曾与许多经历了教会或家庭里属灵虐待的人交谈，要想分享属灵虐待的程度，可能需要单独再写一本书。
在这一章中，我们将察看属灵虐待发生的几个特定的生活领域。
但首先，我们需要察看一下广义的圣经误用，大部分属灵虐待都是从滥用圣经产生。
这包括上帝的律法，以及圣经中其他的律法。
1 对上帝律法的误用 这种类型的圣经误用代表着一种思维，这种思维实际上在所有的属灵虐待形态中都有影子。
它根植于对上帝赐下律法的目的的两种误解中。
首先，许多宗教人士认为，人可以透过遵守律法跟上帝建立正确的关系。
然而保罗在加拉太书2：16说：“既知道人称义，不是因行律法，乃是因信耶稣基督，连我们也信了基督耶稣，使我们因信基督称义，不因行律法称义，因为凡有血气的，没有一人因行律法称义。
”其次，有许多基督徒相信，上帝赐下律法，是为了提供得胜生活之道和蒙福之道。
上帝并未赐下律法，以便百姓可以靠着自己合乎律法的行为与上帝和好，合乎律法的行为也并非与上帝保持和好关系之道。
与上帝的正确关系，是一件既定的礼物，是因着上帝透过基督所成就的救恩。
你无法挣得它，你只能免费接受。
上帝为何赐下律法？ 1颁布给摩西的十诫（出埃及记20：3-17；申命记5：6-21）是上帝律法的总结——陈列了上帝对人的要求。
耶稣进一步将上帝的律法总结为对上帝和邻舍完美的爱（马太福音22：35-40）。
48 上帝赐下律法有好几个原因。
首先，他赐下律法，以便我们可以看到自己的罪。
上帝的标准就像一面镜子，向我们展示我们的表现离上帝的期望之间的差距。
罗马书3：20说：“所以凡有血气的没有一个，因行律法，能在神面前称义。
因为律法「上帝的标准」本是叫人知罪「没有达到标准」。
”认识到你没有达标，这是一件好事。
律法的第二个目的是说服明白我们自己的无助，我们无法透过自己的努力达标。
罗马书11：32说：“神将众人都圈在不顺服之中”。
希腊文的“圈在”意思是“锁住”，就好像监狱一样。
上帝的律法不是一种与上帝和好的手段，也不是为了挑战我们过圣洁生活，而是为了向我们展示，与神和好和圣洁生活，光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是绝对无法达成的。
上帝的律法是我们的监狱，定我们为不达标的人。
律法的第三个目的是将我们引向与上帝满有恩典的关系中，这是透过上帝在基督里的恩典工作。
将罗马书11：32读完，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神将众人都圈在不顺服之中，特意要怜恤众人。
”上帝自己付上代价，向我们提供和平以及与他正确的关系！一旦这个目的达成，律法的功用就已经完全实现了。
罗马书10：4说：“律法的总结就是基督，使凡信他的都得着义。
” 保罗在加拉太书第三章的话叫这一点更加明晰：“但这因信得救的理，还未来以先，我们被看守在律法之下，直圈到那将来的真道显明出来。
这样律法是我们训蒙的师傅，引我们到基督那里，使我们因信称义。
但这因信得救的理，既然来到，我们从此就不在师傅的手下了”（23-25节）。
“师傅（tutor）”还不能完全体现出律法在这节经文中的工作，有些译本采用老师（teacher）或校长（schoolmaster）这样的词，然而这样的翻译更糟。
希腊文的“师傅”一词是paidagogos，意思是“儿童训导师”。
这个人是父母雇来陪同孩子去学校的，每当小孩子走偏了路，“师傅”就会用一根长棍子敲孩子。
孩子实际上就像牛一样被赶着去学校。
然而一旦到了学校，当真正的校长出现，儿童训导师的工作就结束了。
他的工作就是引导孩子去真正的学校学习，正如儿童训导师使孩子保持在正道上，“赶着”孩子去学校一样，律法也是赶着我们到基督那里的“师傅”。
当我们走偏了道，律法就会特别提醒我们，没有达到上帝的标准。
它“敲击”我们的背，以让我们回到投靠基督的正道之上。
一旦我们与基督建立了关系，儿童训导师就失业了。
如今信心已经来了，我们不再处于律法之下。
然而，假如你又回去了，重新回到律法之下，把律法当成过基督徒生活的手段，那么你最终就会如你应当的那样感觉疲惫不堪。
更加努力是对属灵规则的不当回应，结果要么是自义要么是疲惫灰心。
正确的回应是再次安息在基督的成就中，安息于十字架得生命，靠着圣灵生活。
罗马书7：4说，为了使我们能为上帝结果子，一些事必须发生：“我的弟兄们，这样说来，你们借着基督的身体，在律法上也是死了。
叫你们归于别人，就是归于那从死里复活的，叫我们结果子给神。
”你可以从这节经文注意到，我们并不制造果子，我们不过是结出上帝制造的果子。
如果你经历了属灵虐待，你可能会注意到，属灵上施虐的领袖试图叫人自己制造果子。
他们的主要手段就是将人重新放在律法之下，而基督赴死就是为了救我们脱离律法得自由。
学习“做”基督教 49 当我（杰夫）最初成为基督徒时，我参加了一个为期一周的营会，旨在教导我们怎样过基督徒生活。
讲员向我们展示了一系列的清单，充满了“属灵”的事以及如何去做。
当我回家时，我注意到我对自己感觉很糟糕，我意识到上帝很不喜悦我，我满有罪咎感和羞耻感。
自那以后，我已经对那样的营会进行过许许多多的反思。
最让我不安的一点是，营会采用的许多经文都完全脱离了经文背景。
但既然这种类型的教导旨在获得特定的行为表现，那么断章取义就被认为是完全可取的。
我还得出了几个结论。
首先，我不认为有可能带着清洁的良心从一场“基督教公式营”上离开。
在引导我们走向基督的名义之下，他们更多时候是导致人们几乎完全倚赖自己。
当我们看自己时，我们总是非常缺欠。
我想，的确有人可以省视自己的基督徒生活，最后却毫无罪咎感。
但遗憾的是，这叫自义。
我还认为，这样的营会导致人们为着错误的动机过基督徒生活。
专注自己的人离开营会之后，良心是污秽的，还带回了一张长长的清单，试图活出基督徒生活，以便洁净自己的良心。
但思想一下，在提摩太前书第一章中，保罗写道：“但命令的总归就是爱。
这爱是从清洁的心，和无亏的良心，无伪的信心，生出来的”（5节）。
在这段经文中，保罗说他教导的目标是从清洁的良心涌流出的爱心——即一颗真诚的心和真实无伪的信心。
这些是从哪儿来？从我们完成清单的水准而来吗？从我们如何生活而来吗？非也。
请进一步看一下希伯来书第十章：“弟兄们
1 Copyright1991byDavidJohnsonandJeffVanVonderenOriginallypublishedinEnglishunderthetitleTheSubtlePowerofSpiritualAbusebyRevell,adivisionofBakerPublishingGroup,GrandRapids,Michigan,49516,
U.S.A.Allrightsreserved. Chinesetranslation(SimplifiedandTraditional)TranslatedbyYida,Copyright2019ReformationTranslationFellowship,Atchison,KS66002 RTFDirector@/
2 谨以此书献给—— 那些为神所深爱、劳苦担重担的人，因着属灵虐待，发现福音的好消息 沦为噩耗。
来自杰夫·范达伦的特别致谢：献给我的母亲，贝弗莉·范达伦·尼贝里（BeverlyVanVonderenNyberg），尽管身处糟糕的信仰环境，对我的个人挣扎感到困惑与担心，但她仍是我生命中最无条件地去爱和接纳的人。
来自大卫·约翰逊的特别致谢：献给我的父亲，威廉·约翰逊（WilliamJohnson），他用自己的生命与言语教导我恩典的真谛，将我引到唯一的盼望耶稣面前。
他是我生命中的榜样，让我明白何为向人敞开天国的大门。
我无比感恩。
献给我的妻子波妮（Bonnie），感谢她对我的了解与爱，并对本书写作给予的耐心和支持。
献给我的孩子们：安德娅（Aundrea）、艾丽卡（Erica）、迦勒（Caleb）和克里斯托弗（her），他们让我不断体验到回家的感觉。
3 目录 第一部分：属灵虐待及其受害者 作者的话引言：心声第一章“救救我……”第二章属灵虐待不是新事第三章受虐的基督徒第四章虐待的前期设定第五章辨识施虐型宗教体系第六章当你无法离开第七章虐待与圣经第八章向受害者施加二次伤害 第二部分：施虐型领袖与他们的陷阱 引言：耶稣和领袖第九章“因为我是牧师，这就是为什么！” 第十章“你可以信任我”第十一章形象就是一切第十二章蠓虫滤出来，骆驼吞下去第十三章宗教的重担 第十四章“禁止入内”第十五章传扬“福音”第十六章百姓被吞吃 第三部分：受虐后的复原 引言：医治与复原第十七章如何逃离属灵陷阱 第十八章思维的更新第十九章重校正确焦点第二十章第一反应：逃第二十一章第二反应：抗争 结语给属灵施虐者的话 作者简介
4 第一部分： 属灵虐待及其受害者
5 作者的话 你在阅读中将注意到，我们一再强调，本书所涉主题及指南，必须谨慎处理和对待。
请严肃地认识到，我们的目的是：帮助不论是受害者还是施虐者的读者，辨识并逃脱教会里的属灵操纵和虚假属灵权威。
有些读者在阅读时会发现，这是你第一次能够识别深锁于内心深处的痛苦。
对于其他读者来说，你可能会在本书中找到验证，即你一直意识到的一些感受和感知并非空穴来风，但你却一直质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或不切实际。
你要明白，你可以回应，而非单纯地反应。
你可以花时间了解我们详细阐释的原则，权衡整全的信息。
如果你透过阅读本书得出结论，你受到了属灵的虐待，或是当下正处于属灵虐待之下，那么去攻击施虐者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助益。
从痛苦和失望中迸发的反应，往往在当时感觉良好又正义，但多数情况下却无建设性，不过是损害你自己的信誉，有时还会触发进一步的施虐。
不要着急，情感上的医治一定会到来，你可以从属灵虐待中复原。
针对属灵虐待，确实存在合宜而有效的对质方法。
如果你不能立刻进行对质，那么假以帮助、支持和医治，你将能够以基于上帝圣言的稳固确据，以及被上帝的爱和圣灵更新的心灵，最终进行合宜有效的对质。
而在对质之后，你柔软的心也不会觉得有必要为此道歉。
6 引言 心声 大卫·约翰逊：当那位我不熟悉的姊妹在崇拜过后上前祷告时，她脸上的神情是我始料未及的。
她 眼含泪水，神色焦虑。
但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恐惧。
不仅如此，当她开口说话时，我明显地意识到，她所害怕的是——我！ 我立刻开始思索，是不是我说过或做过什么，让这一简单之举对她来说如此灾难。
然而，随着我们开始交谈，我意识到她所恐惧的并非我这个人，而是我所代表的某种东西。
我是个牧师，代表着一种权威，且不是宽泛的权威，而是一种属灵的权威，是“上帝的代表”。
她对之感到恐惧，来找我祷告是她做过的最艰难、最勇敢的事之
一。
后来，思索这次遭遇时，我意识到她所体现的是一名虐待受害者的典型特征。
但这一次，虐待不是性、身体或情感上，而是很可能更加严重，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这是一个禁忌话题。
她受到的虐待是属灵上的。
她在自己的基督教家庭和福音派教会背景下，遭受过从扭曲福音而来的羞辱、操纵和压制。
尽管耶稣带来了释放我们得自由的“好消息”，但她却被其他基督徒催逼去更加努力地成为“一名好基督徒”。
当她真诚地努力却失败时，被定罪为不自律、不甘心乐意，甚至是没有得救。
她更加努力地去做一切规定的事：更多的读经、更多的祷告、更多的金钱奉献。
最后，筋疲力尽的她前来寻求帮助。
但她对我也不抱希望，认定我也会给她定罪，以至于她几乎无法再向另一个“属灵权柄”寻求帮助。
好消息已经沦为坏消息，生命的道被扭曲，直至险些摧毁她的内在生命。
对她来说，结果就是恩典的概念完全丧失，教会已经不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作为一名牧师，我成了摧残她灵魂的前任牧者的替代品，无形中取代了他的位置。
在敞门教会（ChurchoftheOpenDoor）牧会的十多年间，我一直努力传讲：上帝的恩典是我们属灵生命与能力的唯一盼望；上帝亲近心灵破碎的人，安慰哀哭的人，喂养饥渴的人。
我们经常谴责那种法利赛律法主义的伪敬虔，也注意到一种现象，受伤的人得到了医治，而教条主义者则很愤怒。
然而，正是这位姊妹让我认识到不健康的属灵对弟兄姊妹和儿童造成的影响。
虽然基督呼召我们得自由和安息（希伯来书4），但教会中却有太多人非但不勉励那些受伤、挣扎的人，透过安息于上帝的恩典开始医治之旅，而且催逼他们更加努力地为获得救恩的福益而劳苦作工。
如果这些“公式”受到质疑，那些具有属灵权柄的人常常感到受到威胁。
为了维护某种教义或自己的地位，他们会攻击那些前来求助的人。
我在其中所看到的，实在难以忽视。
我看见一种疾病的症状，最后也终于给它找到了一个名字：属灵虐待。
当这位姊妹前来找我时，我的讲道刚好是在马太福音第23章，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这段经文中，耶稣揭示了虚假属灵领袖的记号和影响，宣告他的使命是要保护假领袖的受害者。
作为解经式讲道人，我总在寻找有血有肉的方式，将圣经真理呈现出来。
透过这次遭遇，上帝给了我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让我看到耶稣为之争战的那群人是谁。
在这种意义上，上帝的道成了有血有肉的存在，属灵虐待的概念于我从此鲜活起来。
7 尽管有些人会对“属灵虐待”一词畏畏缩缩、加以回避，我却相信这种现象比我们所料想的更加普遍。
这也正是我选择写作此书的缘由，我深切地期盼，本书将成为属灵虐待受害者和施虐者得帮助和医治的源泉。
杰夫·范达伦：一间基督教诊所的治疗师将弗兰克介绍给我时，他似乎被困于与上帝的关系中，那 位治疗师认为我可以帮忙“解脱”他。
我得知，弗兰克非常不情愿跟一个牧师见面，但他还是愿意来面谈一次，最多两次。
弗兰克如约而至，我问候他，注意到他跟我握手时小心翼翼。
我们走向我的办公室，快到门前时，弗兰克就像是猛地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他骤然停下脚步，无法跟随我进入办公室，好像他没有能力踏入那个特别的空间。
弗兰克花了超过十五分钟的时间，才真正走进我的办公室。
从我们第一次会面开始，以及在随后两年的后续会面中，弗兰克讲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属灵虐待故事。
成长过程中，他经历了多种形式的虐待，从忽视与冷落，到明显的身体暴力和性虐待。
雪上加霜的是，整整十五年间，他经历了来自好几个向之求助的牧师和基督徒辅导者的羞辱、操纵和性虐待。
作为一名辅导者，我在本书中提到了属灵虐待问题的另一面。
大卫·约翰逊是我在敞门教会的同工，他写作的部分涉及属灵权柄和教导领域存在的思维错误。
我则主要作为一名辅导者写作，我曾处理了大量的案例，其中需要情感和属灵帮助的基督徒，因着错误的辅导与治疗，导致进一步的伤害。
我与大卫在明尼阿波利斯的敞门教会一起牧会十余载，那段时间，我们见过一些相当受伤的人。
然而，直到最近，我们才得以确定许多伤痛的缘由。
之前，我们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如今我们清楚地看到，我们花费的大量时间精力，都是用于帮助医治由属灵虐待导致的伤损。
大卫和我都有一种迫切感，要在教会里大声和专门为属灵虐待发声。
这么做的原因，和许多人会选择这么做的原因一样。
当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的方式会导致身体受伤，我们称之为暴力虐待。
而透过情感手段伤害一个人，称为情感虐待。
洗脑则用来形容心理上虐待。
而属灵虐待，则是指一个人所遭遇的对待，给他带来了属灵上的伤损。
深层的结果就是，他们与上帝的关系——或他们里面能够与上帝建立关系的那部分——变得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随着本书的展开，我们将阐述属灵虐待的多种方式，并向那些经历到这种形式虐待的人提供帮助。
我们写这本书是为了伸出援手，而非谴责和定罪。
最后，我们二人在写作中也有顾虑。
首先，我们的目的是将恩典和自由带给受伤的人。
但那些长期压抑的愤怒、悲伤和苦楚被释放出来的人，也会经历到痛苦。
有些人读这本书会很痛苦，我们对此感到抱歉。
第
二，我们并不希望这本书里的洞见被用来伤害或摧毁任何人——甚至是施虐者也不例外。
我们的假设是，许多施虐者也处于一种蒙蔽当中。
只有当一个人不承认自己的罪时，才当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因此，请谨慎对待本书的内容。
8 此外，本书包含许多生动的案例。
我们对那些分享自己故事、以便帮助他人的人深表谢意。
有些故事是原封不动地出现，还有一些则存在细节上的更换，以保护当事人，同时保持故事整体要点的真实性。
最重要的是，我们想对那些属灵虐待的受害者说：我们已经听见了你们的心声。
上帝从不希望你遭受以他名义进行的虐待，他仍在为你争战（罗马书8）。
透过这本书，愿你与上帝有一个更新而健康的关系！属灵虐待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现象，在基督的教会里实际发生着。
这是一个隐形而微妙的陷阱，其中那些向他人施加属灵虐待的人，也被困于他们不健康的信仰和行为中，正如那些他们有意或无意虐待的人。
什么是属灵虐待？属灵虐待是如何发生的?
你是属灵虐待的受害者吗？
9 第一章 “救救我……” 杰莉坐在一位基督徒辅导员的办公室里，解释自己的绝望，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疯了。
她干巴巴地说：“要么如此，要么就是我正处于属灵成长某个重要的突破节点上。
” 辅导员注意到：“这两者可是截然相反啊，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这个嘛……”她一时语塞，“几个月前我去找我的牧师，因为我经常感到抑郁消沉。
牧师很快就找出了根源问题，但我似乎也拿它没有办法。
”“根源问题……”辅导员重复道，“是什么问题？”杰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说：“我想，我不得不承认，问题就是我自己啦。
我的牧师说，我在敌挡上帝。
”接下来展开的故事，是一个不幸又太过普遍的故事：杰莉的教会教导，圣经是上帝的话，是我们生活的标准。
但他们用圣经作为衡量我们获得上帝接纳的标尺，而非生活的指南。
因此，当她就抑郁问题向牧师求助时，她得到的是一张列着赞美经文的“处方单”，她要把它们背下来，并且不断重复。
她被告知，这会帮助她的意念转向神，而非自己。
当她脱离了自我中心的罪，抑郁自然会消失。
杰莉尝试了牧师的建议，但她的抑郁并未消失，这就引发了一些问题。
她注意到，她家族中的女性，似乎具有抑郁症的病史，她当下也面临一些身体健康方面的问题。
此外，她向牧师透露，她与丈夫的关系也有些紧张，因为他们的两个孩子正处青春期，丈夫却对孩子们的问题和困境置若罔闻，不愿承担责任。
“当你表示他的建议并无帮助时，他是怎么反应的？”“那就是他向我丢炸弹的时候了”，杰莉回答说。
辅导员注意到她用的比喻和她试图描绘的毁坏，问：“什么样的‘炸弹’？”牧师对杰莉说：“你不肯接受我的辅导，而是提出所有这些异议和其他可能性，对我来说是一个明确的征兆。
杰莉，你的根源问题必定是属灵的，而非身体或情感上的问题。
当你提到你与丈夫争吵，而非顺服他和信靠上帝，这就印证了我的判断。
”他得出结论说，其他问题——情感上的抑郁、身体的疾病、婚姻问题和孩子青春期的躁动——都是她未能完全顺服上帝和上帝话语的结果。
杰莉尝试提出反对：“我告诉他我感到被定罪了，我觉得自己需要某种其他类型的帮助。
”辅导员提示说：“结果呢？”“结果更糟。
我的牧师仅仅是笑着说，我不愿意接受他的辅导，这就证明他是对的。
就在这时，他开始对我进行严厉的定罪，他说：‘杰莉，你需要为你敌挡和反叛上帝悔改，这样你所有其他的小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辅导员说：“这是相当强烈的定罪，你对此有什么想法？”杰莉眼中泛起泪花，她用纸巾擦拭，然后把纸巾打成结，说道：“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虫，被死死地钉在纸板上。
我努力赞美上帝——我确实赞美他，但跟我丈夫和孩子们的问题仍在继续。
当我诚实地面对自己，我会感到愤怒，因为我的家庭和健康都在分崩离析，这时仅仅是背诵经文显得那么肤浅而空洞。
10 “但当我半夜醒来，回想起牧师的话，我想我必定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基督徒，就像他说的，我在敌挡上帝，不然我的人生不会这样一团糟。
他是对的，不是吗？敌挡上帝的确是我们都会犯的罪。
“但是我内心的交战已经持续四个月了，我注意到，我在想应当把自己的头伸到烤箱里去。
而有些时候，我则认为我必定是处于某个突破的节点上，可以在之后变得更加‘圣洁’，只要我能有足够的赞美和顺服。
但我不认为我能坚持太久，我实在是筋疲力尽，感觉就快要失去理智了。
” 杰莉最后请求道：“我再也无法承担这些重担了，请救救我……”杰莉的困境类似于我们遇到的无数案例，代表了基督徒中普遍存在的一个严重问题。
如我们所知，问题在于属灵虐待。
毋庸置疑，这个词对使许多人感到厌恶或震惊，但这并非我们的本意。
我们也无意危言耸听，尽管我们的确在为一个切实存在的问题进行呼吁。
因此，定义我们所说的属灵虐待究竟是什么，就显得至关重要。
同时也要在开头就清楚说明，我们中的任何人都可能是受害者，有时候甚至可能是施虐者，同时对此毫无觉察。
首先，让我们来检视一下杰莉的故事中存在的模式。
属灵虐待的模式 杰莉的故事中有好几个危险因素：杰莉的牧师忽视她问题的身体、情感和关系维度，采用了一种更加狭隘的“属灵”切入。
他未经调查，就自信自己知道杰莉的“根源问题”，自信真的存在一个根源问题。
然而，还存在一些更微妙的因素，极具破坏力的也正是这种微妙。
首先，让我们检视一下杰莉故事中的权力模式。
杰莉分享了自己的问题，自愿使自己变得敞开而易受伤害。
这当然假设了她的牧师在同一个问题领域比她健康，至少比她具有更多知识，以便能帮助她。
因为她在这一问题领域感觉很软弱，因此她寻求来自更强大的人的帮助。
因着牧师的属灵权柄，很容易看出他的话会在杰莉的思想中具有双倍的分量。
然而，遗憾的是，杰莉并未获得帮助。
这就出现了第二个模式：问题的焦点被微妙地转移了。
杰莉去找牧师，是为了谈论抑郁的问题。
牧师却把杰莉本人当成问题所在。
按照他的说法，杰莉是“叛逆的”，因此她就是问题本身。
他将问题的焦点从一种情绪转移到人，从杰莉的感受转移到杰莉的所是。
抑郁不再是需要携手解决的问题，杰莉本人成了“问题”，她被贴上了反叛者的标签，需要达到某种理想标准。
杰莉从未注意到她并未获得帮助，而这正是她所期望的。
相反，她在上帝面前的属灵地位遭到质疑，并且似乎是遭到了论断。
在这个悲伤而痛苦的遭遇背后，存在着一个微妙的模式：杰莉质疑了一个视自己为不可置疑的权威人物，这个权威甚至可能视自己为无误。
在正常对话中，你可以误解或不认同我的意见。
如果你质疑我的想法，并且事实上你的质疑纠正了我的某一个谬误，那么你的挑战对我而言就是有益而健康的：它纠正了我。
而你质疑了我这一简单的事实，并不会将你置于犯错的境地。
遗憾的是，杰莉遭遇的是一系列更加微妙的假设，如下： 11 这个牧师显然将他的权柄和职分，当作他的思想和意见是至高无上的。
如果他说了什么，那么杰莉唯一的正当反应就是赞同——绝不应该是反对。
第
二，牧师论断杰莉的质疑是出自叛逆的灵，而非仅仅是出自诚实对话的尝试。
换句话说，牧师对杰莉具有最恶意的论断，而非最善意的假设。
坦白说，比这更糟糕的是其中的权力游戏。
简而言之，杰莉受到了操纵。
杰莉的牧师无疑认为自己只是有话直说、坦诚相待，试图“帮助”她看到自己的问题。
然而当杰莉真诚提出一个问题，他就开始“摆架子”时，操纵就出现了。
她所遇到的不言而喻的态度，可以用这样的话来表述：“我就是权威，因为我是权威，所以我的话是不容置疑的。
既然你质疑了，这就证明你是错的。
” 这种态度揭示了什么？或许是一种不安全感、隐藏的挫败感和愤怒。
它也揭示出这个牧师至少在这次对话中，并未履行自己的牧养职责来使杰莉获益，尽管杰莉真的需要他。
相反，杰莉似乎有义务通过点头称赞来肯定和支持牧师，不论她感受如何，不论牧师对她的评判是否公正。
对牧师而言，捍卫自己的权威地位才是至关重要的事。
什么是属灵虐待？ 一再目睹因这些模式导致的属灵痛苦，逐渐使我们形成了属灵虐待这个词。
我们已经用一个案例来形容这个词，现在让我们对它进行定义和应用： 属灵虐待是恶待一个需要帮助、支持和更大的属灵赋能的人，结果导致这个人的软弱、被拆毁或属灵健康与能力的衰退。
这是广义的定义，让我们进一步进行一些功能性定义，使之更加清晰。
当一个领袖用自己的属灵地位来控制和支配另一个人时，就可能发生属灵虐待。
属灵虐待常常涉及到压倒对方的感受和意见，不考虑这会给对方的生活、情感和属灵健康带来怎样的影响与后果。
在这个意义上，权力被用来巩固领袖的地位或需要，胜过前来求助者的需要。
这就是杰莉的案例中发生的情况。
当“属灵”一词被用来胁迫一个人达到某种“属灵标准”时，也可能发生属灵虐待。
这会抬高某种外在的“属灵表现”，同时忽略个体的实际福祉，用外在表现作为一个人属灵与否的“证据”。
我们所说的这种“属灵表现”到底指什么呢？权柄是在何时越界，在他人需要支持的时候反而施加论断与审判？听听这些基督徒的经历，他们都因牧者的要求和他们的“灵命问题”不堪重负、伤痕累累。
或许你能从中有更明晰的看见： “我的查经班带领人告诉我，我没有承担起在家中作属灵的头的职责。
我应当更多地祷告，在圣灵中支取权柄，然后我的家庭就会免遭属灵势力的攻击，我的妻子也不会有月经问题，我的大儿子也不会因哮喘受苦。
我想他们的病都是我的错。
” “我们教会有好些人都希望对教会财务的开销有更清晰的了解，我们想知道是否有多余的钱可以用于直接的事工、慈善事工等等。
当我在一次长老会上问出类似问题时，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稍后我被告知，不要再试图在教会里分门结派。
” “我们卖掉了房子搬了家，跨越了大半个国家，以便我可以投身于这个重要事工。
一年后，他们开始挑剔我的体重问题。
因为我身形超重，我被告知必须减肥，因为超重是‘一种糟糕的见证’，就这样，我的经济开销加大，甚至连工作也岌岌可危。
” 12 “会众告诉我，他们对我很失望，因为我请求进行一个为期两个月的‘安息年休假’，尽管我已经在这里牧会十二年之久，基本上日日夜夜随叫随到。
我甚至从未连续休两个星期的假。
我感觉非常沮丧。
” “我们教会逐渐变得非常看重在家教育和生养众多，此外还有姊妹要蒙头表示顺服，同时不能化妆。
最终，我们最好的朋友说我们不属灵，因为我们的孩子在公立学校上学。
而我也太‘属世’，因为我抹眼影、涂口红。
” “争议是因我在一次成人主日学上提问而起，你能相信吗？我们在探讨一个教义问题，就是预定论，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灰色地带’。
我不赞同老师的观点，不过是一种很友好的异议。
然而两天后，教会同工告诉我，我当众跟老师‘辩论争执’，他们希望我不要再参加成人主日学了，直到接到进一步通知。
” “我的丈夫认为我应当每天祷告一小时，并采用他的某种‘祷告公式’。
我告诉他我试过了，但好像不适合我。
他就对我说：‘这都是你的问题，你完全不能凭信心接受任何事。
’我感觉自己如此……不合格。
” 这些案例中，全部存在相似的模式。
有需要的人——无论是需要信息、对话、支持、接纳或是辅导——都被传达了一个信息：他们不属灵，或他们的灵命很有问题。
在好几个案例中，都是用羞辱来试图让一个人支持某种观念，或是用来压制正当的问题。
希望你已经注意到，如疲惫牧师的案例所呈现的，牧者也可能遭遇属灵虐待，正如信徒一样。
我们绝不是要攻击牧者或属灵领导，而是要曝光一种危害许多人的现象。
无论什么案例，属灵虐待的结果通常都很相似：个体要承担沉重的负罪感、论断或定罪，对自身的价值感到怀疑，对自己身为基督徒的光景感到困惑。
正是到了这一步，我们要说，所谓的属灵已经成了一种施虐。
“虐待”一词是否过分？ 从一个稍微不同的视角看一下我们所写的现象，或许可以帮助你明白，我们为什么
要不吝使用属灵虐待这么严重的词。
我们很清楚这个词可能引发的争议，然而我们也深信，基于其他领域中具突破性的洞见，“虐待”一词的使用非常必要而准确。
许多人很熟悉最近在家庭辅导领域存在的突破，既然教会是一个“由许多家庭组成的属灵大家庭”，是神的家，那么我们相信，察看一下健康家庭的基本要素，以及家庭系统变得不健康时会导致什么后果，可以学到许多有价值的功课。
在一个健康、运作有序的家庭体系里，父母居于权威位置，以便满足儿女的需要，为他们提供经验和知识。
在其中，父母肯定儿女的人格，同时在肯定与督责上变得更加有智慧，能够针对错误的行为给予相应的后果，教导并鼓励正确的行为。
诚然，哪怕是好父母也会犯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具有施虐性。
父母一方面要满足儿女的需要，但父母另一方面也是正在学习和成长中的人类。
另一方面，当父母使用自己的权柄逼迫儿女去表现、采用过于严厉的判断标准，或是用自己的权柄满足自己的需要——例如重要性、权力、情感甚至是性上的满足，那么父母就已经越界，进入了施虐的领域。
本当成为儿女唯一不变的“安全避风港”的家庭，如今成了一个不安全的危险之地。
本当用来帮助和支持的关系，如今成了利用、虐待和拆毁。
当儿女信任父母，却被利用来满足成人情感、言语、身体或性上的欲望，这就是虐待。
13 同样的，那些处于属灵权柄地位的人，也会辜负我们的信任。
对于领袖而言，有可能你会变得决心捍卫自己的属灵权威、某种教义或某种行事方法，以至于你会伤害和虐待任何质疑、反对或不按照你要求的方式“追求属灵”的人。
当你的言语和行为在拆毁别人，攻击或削弱一个人作为基督徒的地位，以便满足你自己、你的地位或你的信念，同时削弱或伤害另一个人及他的地位和信念——这就是属灵虐待。
有些属灵体系下，人们的所思所想、感受和他们的需要与要求，变得无关紧要。
人们的需求得不到满足。
在这样的体系下，信徒的存在是为了满足领袖的需要：满足他们对权力、重要性、亲密关系以及价值感的需要，这些都是自我中心的需要。
这些领袖试图透过他们本当服侍和建造的人的宗教表现，来获得成就感。
这就是基督的教会里所发生的逆转，这是属灵的虐待。
这不是一场“猎巫行动” 我们用了一些篇幅定义属灵虐待是什么，这是一个真实现象，而非仅仅存在于异端邪教中。
相反（遗憾地说），它是实际在基督教会里真实发生的现象。
对我们而言，读者能够明白属灵虐待不是什么，同样很重要。
你能明白这一点也很重要：我们任何人都可能不知不觉忘掉了基督徒生活当倚靠和活出的建造人的恩典，反而用一种属灵施虐的方式去说话和行事，虐待他人。
尽管读者可能在自己参与的团体或教会中辨识出真实的虐待情况，但我们并非在建议读者展开一场“猎巫行动”，搜寻并摧毁施虐者。
以下是一些需要牢记的重要区别：•当一个属灵领袖肩负着作出最终决定的责任，当他采用自己的最佳判断选择反对你的意见时，这并不是虐待。
然而，当一个人的异议被用来贬低他的灵命时，这的确是虐待。
•当一个基督徒（不论是不是教会领袖）因着必须指正的罪、错误的行为或是诚实的过犯，去与另一个基督徒对质，这不是虐待。
但对质的目标应当是医治、挽回和复原，而非羞辱或贬低。
•同样的，当教会的领袖或同工因着情感、身体、精神或属灵问题，被要求从职位上离开，这不是虐待。
然而，目标必须是帮助个体获得帮助，并且如果合宜，最终回到自己的职分上。
•意见不一致并非属灵虐待，也非不合宜，不论是针对教义还是其他问题，哪怕公开的意见不一也不是虐待。
然而要记住，保持彼此的尊重、永远不要攻击或贬低彼此，这是至关重要的。
•主张某种特定的团体标准（例如着装风格）并非虐待，只有当人们因着不持有同样的观念而受到属灵上的贬损与羞辱时，才叫虐待。
我们所强调的是，属灵虐待是一个陷阱。
那些对他人施加属灵虐待的人，正如他们有意无意虐待的人一样，被困于自己不健康的信念和行为中。
一些其他警告也同样重要： •作风强力果敢的领袖并不自动等同于具有施虐性，仅仅是因为他或她的领导风格强健果断。
•一个人可能同时是受害者和施虐者。
例如，你可能感到自己被一个基督徒领袖贬损，或是被施压去“表现”；与之同时，你也论断你正处于青春期的孩 14 子“叛逆”，而他不过是请求你审视一下一些真的不够公平的决定，或是很自然地想要检验一下你从儿时其教导他的信仰体系，想要使这信仰成为他自己的信仰。
或是一个女人可能感觉自己被丈夫伤害或忽视，她的丈夫在家中施行铁腕式的属灵领导；但同时，这个女人也对儿女进行属灵惩罚，或是逼迫他们像小天使一样去表现。
本书的一个基本目的，是帮助你首先检视自己的信仰实践。
你是否在实践恩典，让基督的灵透过你活出来，以便你可以移开他人肩上的重担，在属灵上为他们赋能加力？还是你试图催促他人活在律法、规条或属灵公式下，导致他们感觉沉重，无法达到你的标准？
1 我们的写作还有另一个重要目的：帮助教会的领袖和信徒，都有能力辨识施虐型的属灵体系。
从我们与受害者和施虐者的广泛接触中，我们知道这个问题可能给基督教的形象带来多大的亏损。
对那些发现自己已经建造了一个施虐型属灵体系的人——奴役人们活在某个系统、领袖或行为标准之下——我们有一些实际的建议和指南，帮助你改变和回归恩典。
对于那些发现自己身陷于一个施虐奴役型系统下的人，我们也提供了改变和重回基督里的自由的建议和指南。
使徒保罗写道：“基督释放了我们，叫我们得以自由，所以要站立得稳，不要再被奴仆的轭挟制”（加拉太书5：1）。
以及：“你们是重价买来的。
不要作人的奴仆”（哥林多前书7：23）。
“你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这并不是出于自己，乃是神所赐的。
也不是出于行为，免得有人自夸。
我们原是他的工作，在基督耶稣里造成的，为要叫我们行善，就是神所预备叫我们行的”（以弗所书2：8-10）。
我们要为我们奉神的名所行和未行的一切事，单单向神交账（马太福音25章）。
眺望自由 属灵虐待是怎样发生的？一个旨在释放人们得自由的体系，如何会沦为奴役和压制的手段？圣经中是否有对应的内容，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理解属灵虐待的模式？ 属灵虐待是否有迹可循，例如在愤怒、不信任、恐惧、怀疑和糟糕的关系背后，是否存在一些征兆，能帮助辅导者辨认出深层的属灵虐待问题？ 下一章中，我们将探讨这些根基性的问题。
此外，我们还会探讨如何逆转一个属灵虐待的系统，如何使这个系统成为受伤和成长的基督徒的“安全港湾”。
基督徒生活，是由脱离不能救人的死行得自由开始，由脱离宗教体系和一切“取悦神”的人为努力开始。
是时候让我们摆脱我们创造的宗教体系和期望，回归基督里满有喜乐的自由了。
最终，这就是我们的盼望和目标。
1杰夫·范达伦（JeffVanVonderen），《努力达标的疲惫》（TiredofTryingtoMeasureUp），明尼阿波利斯伯大尼之家出版社（BethanyHousePublishers）1990年出版。
15 新旧约都存在关于假先知和律法主义的警告，后者将宗教行为上的表现添加到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救赎中，作为获得上帝认可的手段。
我们所有的基督徒都蒙召在属灵上警醒。
你身处的各样属灵关系，是否为你带来耶稣所应许的自由，亦或你发现自己不过是更加劳苦、更加疲惫？ 16 第二章 属灵虐待不是新事 属灵虐待实际上不是新事，相反，我们相信，基督徒群体因着与这一现象距离太近，以至于我们感知到征兆，却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起初对这个词也有些挣扎，直到我们透过查考圣经发现，耶稣自己就曾与这个问题发生正面碰撞。
一些年前，一位基督徒辅导员听闻我们开始采用“属灵虐待”一词来形容特定的辅导问题，她给我们打电话，向我们讲述了一个我们所听过的最悲惨的故事之
一。
“那么，你们觉得我的当事人被属灵虐待了吗？我说出这个词都觉得怪怪的，你们真的认为存在属灵虐待这回事吗？” 在我们能为属灵虐待下定义之前，我们只能确定征兆；我们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
甚至在我们开始使用“属灵虐待”一词后，也有过与这位辅导员相同的困惑：真的存在属灵虐待这回事吗？我们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然而自那时起，有太多的经历让我们明白，属灵虐待真实而广泛地存在，并且如其他虐待形式一样伤人深重。
如果你是一名辅导者，你可能会有所质疑，我们也并非要弱化性虐待、暴力虐待和情感虐待的严重性，这些虐待都会给人留下深深的伤痛。
然而，属灵虐待使人与他们那位最好的朋友的关系受到严重亏损，导致一些人困惑、质疑甚至远离上帝。
他们视自己最强大的辩护者为自己最大的控告者，视他们的盟军为敌人。
对一些人而言，属灵虐待具有永恒的后果。
然而我们基于何样的权威宣告属灵虐待真实存在？我们查考圣经时，突然看到一幅两个属灵体系互相对立的图景：一个是在上帝的治权之下，旨在使人得生命和自由；另一个则是人统治下的虚假属灵体系，试图操纵人，以便人们按照某种宗教或虚假的属灵方式去行事，无视它耗损生命和灵力的事实。
圣经素描 属灵虐待作为一种宗教模式，并不是新事。
圣经中记载了许多例子，表明人被那些居于宗教权位的领袖虐待。
让我们察看其中的部分事例。
旧约耶利米书第五章中，先知宣告神对以色列家的审判，自26节开始，他说：“因为在 我民中有恶人。
他们埋伏窥探，好像捕鸟的人。
他们设立圈套陷害人。
”神指着这一处境哀叹说：“国中有可惊骇，可憎恶的事，就是先知说假预言，祭司借他们把持权柄。
我的百姓也喜爱这些事，到了结局你们怎样行呢？”（30-31节）。
注意，虐待出自属灵的权位。
属灵虐待只能是出于某个权力位置，或是人所认为的权力。
换句话说，一个没有任何真正属灵权柄的人（我们稍后会讨论这种情形的记号），也可以施虐。
施虐者只需被当做有权力和权柄的人，就可以升高，使得他们的言行具有施虐性。
耶利米书第六章中，我们开始看到属灵虐待的几种形态之首——属灵疏忽。
我们读到： 17 “因为他们从最小的到至大的都一味地贪婪，从先知到祭司都行事虚谎。
他们轻轻忽忽地医治我百姓的损伤，说，平安了。
平安了。
其实没有平安”（13-14节）。
这是多么可悲!
宗教领袖是如此自我中心，以至于没有时间精力牧养百姓真实的需要。
上帝的百姓被疏忽和冷落，只能靠一些宗教残渣为生。
今日，我们可以用耶利米书的境遇来省察自身的属灵处境，是否上帝百姓的真实需要在辅导中被忽视，相反，他们被提供廉价答案的安慰剂，“再努力一点”式的讲道，以及最新的“致富”秘诀。
如同所有不健康的关系体系一样，在属灵虐待的体系下，最重要的事便是事物的外表。
因此，回应百姓真实需要所必需的艰难、混乱的过程被牺牲了，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更漂亮却虚假的平安。
很多时候，“你只需向主倾诉你的问题”，真正的意思是：“反正别向我倾诉就行”，或是：“别大声嚷嚷。
” 新约福音书中有许多例子，表明百姓在施虐型宗教体系下受伤的另一种方式：律法主义 式的控告。
只需粗浅地阅读新约便可发现，耶稣经常不是与“罪人”对峙——比如妓女、长大麻风的人、被鬼附的人，而是在与当时的宗教体系对峙。
马太福音23章中，耶稣论到宗教领袖说：“他们把难担的重担，捆起来搁在人的肩上。
但自己一个指头也不肯动”（4节）。
许多人都因在宗教体系下筋疲力尽前来寻求辅导，生活的重担对他们而言不是更轻省了，相反，他们被无数的信仰规条和外在期待牢牢捆绑。
他们就像耶稣时代可怜的驴子，背负如此多的重担，以至于人几乎看不见担子下的驴。
困苦的基督徒也很容易被淹没在虐待体系的宗教重担之下。
马太福音9：36形容耶稣所看到的一大群百姓“困苦流离”，这两个词在希腊文中都表明，百姓受制于一个痛苦的过程，有外力催逼他们，导致他们不堪重负。
这一外力就是宗教规条，他们在其下劳苦，以便获得上帝的接纳，这都是当时律法主义者的教导。
在如此律法主义的体系下劳苦，结果就是百姓成了困苦流离的。
换句话说，他们拼尽全力，仍然只能走下坡路。
宗教体系必须发生改变，以便百姓能被带进上帝应许的安息。
实际上，上帝自己就透过救主耶稣——他的爱子带来了这一改变。
马太福音第11章或许是对耶稣地上“职业生涯”的最佳描述之
一，如果你想知道耶稣对于受伤、疲倦、挣扎之人的立场和态度，答案如下： “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
我心里柔和谦卑，你们当负我的轭，学我的样式，这样，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
因为我的轭是容易的，我的担子是轻省的”（28-30节）。
如果你身处的属灵关系，虽然是奉耶稣的名，却并不能给你安息，相反，使得你愈加疲倦灰心，那么它们就并未正确地表明耶稣的本意。
耶稣来是要将靠自己的努力赢得上帝接纳的重担从疲倦的百姓肩上彻底移走。
耶稣的邀请包含两个特别的词语，给了我们洞悉属灵虐待可怕本质的工具。
“担重担”指向一个有外力给百姓施压、加重担的过程，而“劳苦”一词则指向那些因着劳力而将自己消耗殆尽的人。
我们需要再次注意，尽管百姓永不止息地努力，但他们的劳苦却日益加重。
更加努力只会更加凄惨。
真相是，这种类型的虚假的属灵，不过是提供了一个不移除重担的上帝，反而给百姓加上更重的担子。
这就是属灵虐待的过程。
18 今天的施虐者是谁？ 成千上万基督徒的故事，证实了属灵虐待在今日愈演愈烈。
这意味着今日属灵虐待仍然以其古老的形态上演：首先是，疏忽百姓真实的需要，相反青睐领袖对于“权柄”的需要；其次是，律法主义将上帝里面的安息偷换为对属灵表现的要求。
施加属灵虐待的，就是那些位居权位的人。
让我们再次清楚强调：并非所有强有力的基督徒领袖都是施虐者，也并非一切属灵体系都是施虐体系。
健康的领袖和属灵体系有时也可能无意地伤害其中的百姓。
并不存在完美的家庭和教会，在其中成员永远不会受伤。
但是施虐和非施虐体系的差别在于：尽管二者都可能存在伤人的行为，但在施虐体系下，人们不被允许谈论问题、伤害和虐待。
因此，在伤害发生后，不会有后续的医治和复原，受害者反而被当成过错方对待，因为他们质疑权威或指出问题所在。
旧约先知、耶稣、施洗约翰、保罗和新约的其他作者，都采用了特定的词汇和表述来谴责虐待和施虐者。
明白这些词在原初文本背景下的含义，可以极大地帮助我们理解属灵虐待，以及如何从属灵虐待的蹂躏下复原。
“毒蛇的种类” 耶稣对待属灵虐待非常严肃，这是很明确的，从他用来形容施虐者的词可见一斑。
他称当时的宗教领袖为“毒蛇的种类”。
马太福音12章中，他说道：“毒蛇的种类，你们既是恶人，怎能说出好话来呢？”（34节）。
他甚至在随后的对质中更加严厉地声讨：“你们这些蛇类，毒蛇之种阿，怎能逃脱地狱的刑罚呢？”（23：33）。
马太福音3：7向我们表明，“毒蛇的种类”起初是施洗约翰说的，他用这个词称呼当时前来受洗的宗教领袖。
这些都是极其严厉的词语。
使徒行传28章给了我们一些暗示，让我们明白为何会使用如此强烈的词语。
保罗去罗马受审的路上，乘坐的船只遇难，到达了米利大岛。
船上的人又冷又湿，便生火取暖。
圣经接着说： “那时保罗拾起一捆柴，放在火上，有一条毒蛇，因为热了出来，咬住他的手。
土人看见那毒蛇，悬在他手上，就彼此说，这人必是个凶手，虽然从海里救上来，天理还不容他活着”（3-4节）。
毒蛇是看起来像棍子一样的小蛇，因此人很难注意到。
有时候，在收集柴火时，人可能捡起一条毒蛇，却以为是一根棍子。
因此毒蛇经常被误认为棍子，它们看起来非但不危险，反而像是很有用处。
保罗被毒蛇咬了手，他把毒蛇错认为棍子。
这些蛇有剧毒，毒蛇咬下的伤口，经常带来极度疼痛的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岛上的土著认为保罗必定是个凶手，只有凶手才配受保罗即将承受的可怕死亡。
更糟糕的是，毒蛇不仅仅咬它的受害者，而且还死死地咬住不松口。
此外，它们很快便可成群出现。
你在沙漠的荫凉地带便可发现毒蛇的“种类”，例如岩洞里和树下。
沙漠旅行者寻找可安歇的安全场所时，常常会选择这些荫凉的地点落脚。
不幸的是，这些地点看似可以遮荫避暑，提供清凉和安歇，但有时候却给那些被毒蛇的种类蒙蔽的受害人带去一场缓慢的死亡。
本当是遮炎避暑之地，却变成最不安全的丧命之所。
翻译成现代话，耶稣的形象比喻可以如此描述：一个男人或女人行走在人生中的干旱时节，迷路而疲倦，四处寻找一处清凉、安全的地方歇脚，他们需要的是好消息和一些活水。
他们来到教会，这本当是最安全的地方——毕竟，主难道不是应许，如果我们到他 19 面前，他就赐给我们安息吗？在教会里，疲倦的灵魂遇到了看似安全可靠的人，他们似乎真诚地想要提供帮助。
这些人似乎与上帝有美好的关系，他们对上帝想要什么非常关切。
然而，他们随后将基于行为的宗教毒液注射到寻求者里面，这些人发现他们的力量、健康甚至属灵生命都被耗尽了。
当这些人想要离开，“毒蛇”就死死咬住，不让他们走。
“你们当日所夸的福气在哪里呢？”加拉太的基督徒成了当地属灵“毒蛇”的受害者，变得疲倦灰心，保罗这样询问他们（加拉太书4：15）。
如果你也经历过基于行为表现的宗教体系，你就会知道这一问题的答案。
还记得你最初成为基督徒的情形吗，当你得知你已蒙饶恕时的喜乐时刻？你已经得到了上帝的接纳，因为你属于他。
你感到轻省而自由，那是多么大的释放!
这种自由的感觉到哪里去了？当你开始相信那些毒蛇时，它就消失了，他们教导你用外在的信仰标准而非十字架来衡量上帝的接纳。
你失去了蒙祝福的感觉，如今你越是努力，越是疲倦灰心。
残暴的狼 耶稣在马太福音7：15这样说：“你们要防备假先知。
他们到你们这里来，外面披着羊皮，里面却是残暴的狼。
” “残暴的狼”这个表述出现的一章中，耶稣也论到人们寻求永生所找到的宽门窄门。
大部分基督徒都听过这一段的讲道，其中“从宽门进”代表跟随世界的道路，也就是看世俗的电影、阅读不良杂志、经常泡吧。
相反，“从窄门进”意味着去教会、读圣经、背诵圣经、完美的主日学出勤率、探访老人院以及奉献金钱。
窄门和宽门被削减为一系列的事项清单，列着我们当做的和不当做的。
然而，经文的背景却揭示出一种不同的含义。
耶稣是在讲论假先知——那些看起代表上帝，却传讲谬论的人。
就像真先知一样，假先知站在标着“到这里得生命”的宽门前面，但这却是宗教表现和自我努力的门，门的另一端毫无生命可言，不过是劳苦重担。
真先知则站在窄门面前，上面说：“劳苦担重担的人，到我这里来……”要想进入这扇门，你必须扔掉一切“义行”的包袱，独自来到门前。
在门的另一端，你会找到属天的安息。
如果你试图用自己完美的出勤率或圣经测验成绩进入窄门，或是你任何的自义，那么你就进不去。
耶稣就是窄门。
宗教总是教导你，你可以透过做什么事到上帝面前。
你与上帝的关系取决于你的行为。
要遵守律法、行宗教、行得对、行得好、再努力一点。
我们是蒙召从这扇门得生命吗？并非如此。
那些将人领到这扇门的人，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们看起来像羊，似乎是最安全、最属灵的，实际上却将人引向歧途。
耶稣加上耶稣之外的任何事物，都不是真正的耶稣！ 然而，现实比这还糟糕。
马太福音10：6里，耶稣差遣门徒去寻找以色列家失丧的羊。
失丧的羊在哪里？他们在家里！他接着在16节发出一个警告：“我差你们去，如同羊进入狼群。
”注意：狼在哪里？也在家里！使徒保罗预备离开以弗所时，其中一个担忧记载在使徒行传20章：“我知道我去之后，必有凶暴的豺狼，进入你们中间，不爱惜羊群”（29节，添加着重标识）【译注：“必有凶暴的豺狼，进入你们中间”，英文意思为“必有凶暴的豺狼从你们中间兴起”】。
这个意象最可怕的地方是“披着羊皮”。
过去，我一直将此想象成一只混在羊群里的假羊，偶尔脱掉外套，吃掉一只真羊。
然而遗憾的是，这样的想象却淡化了狼所造成的真正伤害。
20 羊群内部的确可能上演真实的摧残，但这是由假牧人一手造成，而非由假羊所做。
真牧人给羊剪毛，以便用羊毛纺织外衣。
但是假牧人——也就是狼——却吞食羊群，以便获得羊皮外套。
这并非意味着仅仅是时不时地丧失一只羊，假牧人是带领整个羊群走向灭亡之路。
“其中的先知同谋背叛，如咆哮的狮子抓撕掠物。
他们吞灭人民，抢夺财宝，使这地多有寡妇。
其中的首领仿佛豺狼抓撕掠物，杀人流血，伤害人命，要得不义之财”（以西结书22：25，27）。
耶稣在马太福音7：15警告：“你们要防备假先知。
”狼就在家里，有些还在掌权。
毋庸置疑，曝光施虐体系是耶稣的使命之
一。
记住耶稣对质的四个事实很重要。
首先，耶稣的对质是针对那些自恃为上帝官方代言人的领袖——那些最属灵、最好的宗教演员。
他们奉献金钱、参加教会，背的圣经比任何人都多。
他们为其他人设立标准。
其次，耶稣大声谴责那些宗教领袖，斩断了他们的宗教规条。
第
三，耶稣被当成问题所在，因为他指出了问题。
第
四，受伤的百姓成群地涌向他，因他的信息带来盼望和安息。
保罗的争战 保罗在他写给教会的书信中，也采用了一系列的词汇声讨那些属灵虐待上帝百姓的人，包括：奉割礼的、犹太主义者、假割礼者、狗、作恶的人以及假弟兄。
或许，加拉太书中保罗的榜样最能向我们揭示出属灵虐待的本质。
第一次宣教旅程中，保罗在加拉太地区传讲新生命的福音以及基督里的饶恕。
人们因着信靠耶稣喜乐地得救。
当保罗故地重访，以坚固信徒的信心时，却发现这群人已经不再紧紧跟随他的教导，反而传播一种谬论，要求人受割礼，作为属灵的额外证明。
在当时，割礼当然是最终极的宗教之举。
亚伯拉罕受了割礼，然而是作为内在信心的外在表达。
割礼本身与人的属灵光景并无关联。
创世记15：6中，我们读到，亚伯拉罕信神，神就以他为义。
保罗离开之后，加拉太人受到的教导与保罗的教导相悖，也与原初割礼的意图相悖。
结果，保罗沮丧而义愤填膺。
因此，我们应当逃避的属灵体系，是领袖和牧者往耶稣在十字架上的作为增添人为宗教表现，以作为获得上帝接纳的手段。
犹太主义的教导是：“信耶稣是对的，你必须信。
但是这是不够的，要想在上帝眼里成为真正的义人，你还必须受割礼。
”换句话说，虚假的属灵系统教导，与上帝的正确关系取决于耶稣所做，加上你做的那些“属灵的”行为。
律法主义 我们所描述的重担被称为律法主义。
这是一种宗教完美主义，焦点放在谨慎的表现和规避特定行为上。
它教导人们基于自己的表现来获得一种属灵的被接纳感，而非基于基督的缘故将之视为一份礼物。
为什么耶稣和保罗时代的领袖要传播律法主义的教导？是否只是追求正确？事实比这严重得多。
加拉太书6：12-13说： “凡希图外貌体面的人，都勉强你们受割礼。
无非是怕自己为基督的十字架受逼迫。
他们那些受割礼的，连自己也不守律法。
他们愿意你们受割礼，不过要借着你们的肉体夸口。
” 21 你看，将耶稣作为你获得生命和接纳的唯一泉源，对于那些试图靠自己的宗教表现获得上帝接纳的人来说，是一种对质和谴责。
因此，这就解释了你在虐待型的属灵体系下所感受到的压力，你感到必须扮演一系列的宗教行为。
如果你去做他们说你必须去做的事，这会：
（1）使他们外貌体面；
（2）他们的自义将逃避十字架这与神和好的唯一方式的检视；
（3）这允许他们去检验你，而非他们自己；
（4）他们将能够以你的宗教表现“夸口”，或获得一种认证感。
你能看到第一章所描述的施虐模式吗？在这里，有人试图透过别人的宗教表现来满足自己的属灵需要，这一切都是包装在圣洁和帮助他人过圣洁生活的口号外衣之下。
保罗在加拉太书中列出了加拉太人蒙受的损伤，在1：7中，他说他们受到了“搅扰”，这里的意思有“被掷入精神困惑中”和“被力劝叛变”。
在2：4中，保罗称这种错谬的教导“是要叫我们作奴仆”。
在3：1中，他说他们是被“迷惑”的，这意味着他们好像被下了咒一般。
4：29中，他称加拉太人的遭遇为“逼迫”。
5：7中，他说他们“被拦阻不顺从真理”。
4：15中，他询问了一个伤心而直白的问题，既是对加拉太人所说，也是对我们的发问：“你们当日所夸的福气在哪里呢？” 那些遭遇了属灵虐待的人，感到疲倦灰心，感到自己被轻视和贬抑，因为他们无法达到他人的属灵期望，他们失去了蒙祝福的感觉。
激烈的对质 尽管保罗用来形容虐待的词语非常生动，他的对质却更加激烈。
保罗说：“我希奇你们这么快离开那借着基督之恩召你们的，去从别的福音。
那并不是福音不过有些人搅扰你们，要把基督的福音更改了”（加拉太书1：6-7）。
当有人在军队中当了逃兵（即第6节的“离开（desert）”），他们就是没有正式退出就闪人不见了。
希腊文的“离开”并不意味着“缺席”，而是“叛变”的意思。
当有人叛变，他们就等于是到了敌军的阵营。
换句话说，那些“搅扰”你们的人，在力劝你们叛变。
同样还需注意的是，叛变不是指宗派或教义上的变节，而是直接背叛以恩典呼召你的上帝。
保罗告诫加拉太人和读者，即使有天使甚至保罗自己另传一个福音，跟他们先前听过并领受的福音相悖（不一样或有添加），这人就是可咒诅的，或可遭毁灭的。
简短地说，当有人将恩典与安息的属灵生命，替换成累加善行的生命，保罗的回应是相当严肃的。
服侍与保护羊群的领袖 提摩太前书中，保罗写信给年轻的牧者提摩太，他是以弗所信徒的领袖。
保罗告诉提摩太，要“嘱咐那几个人，不可传异教”。
提摩太是否遇到了世俗人道主义的冲击？或是新纪元运动？非也，第六节解释说：“有人偏离这些，反去讲虚浮的话。
想要作教法师，却不明白自己所讲说的，所论定的。
”提摩太前书6：5中，他警告这些假教师“以敬虔为得利的门路”。
他们的敬虔行为不是因为他们本身是敬虔的，而是为了获利。
保罗接着说：“然而敬虔加上知足的心便是大利了”（6节）。
你是否曾经遇到过一个知足的律法主义者，一个真正有安宁、得安息的宗教“表演者”？这样的人并不存在。
保罗在提多书1：9-10中说： 22 “「监督必须」坚守所教真实的道理，就能将纯正的教训劝化人。
又能把争辩的人驳倒了。
因为有许多人不服约束，说虚空话，欺哄人。
那奉割礼的，更是这样”（添加着重标识）。
上帝赐给教会领袖，是为了让他们保护羊群免遭律法主义者的摧残，后者催逼人的宗教表现，作为赢得上帝接纳或喜悦的方式。
保罗告诉提多，必须驳斥那些争辩的人。
遗憾的是，许多教会中，领袖不仅没有保护羊群免遭律法主义者的摧残，而且他们就是催逼羊群去表现的人，他们自己也是受制于外在表现的奴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许多教会的人——尤其是领袖——是如此疲倦、蒙羞和受伤。
结论 注意到律法主义、律法主义的家庭和教会，并保护自己免遭虐待，这并没有错。
注意到一个问题的存在，并不会使你成为问题。
记住，保罗力劝以弗所人“为自己谨慎，也为全群谨慎”（使徒行传20：28）。
我们相信，我们所有的基督徒都需要警醒，不仅要防备传播属灵重担的特定领袖和体系，而且要防备对于教义和“公式”的微妙误用，它们被用来迫使好信徒与某个宗教体系保持一致，而非学效基督。
在接下来的一章里，我们将检视被迫顺应一个不敬虔体系的基督徒，具有哪些症状。
当属灵虐待的受害者发现，自己跟其他受害人竟然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常常感到惊讶。
例如，对上帝和自己具有扭曲的认知，很难信任那些有权柄的人，难以理解和接受恩典也是一种普遍的挣扎。
但是因为大部分受害者都承受着压力，不能谈论自己的遭遇，因此他们常常感到孤独，甚至觉得自己疯了。
继续阅读，你会发现你并不孤独，也没有发疯。
你不过是经历了属灵虐待的常见副作用而已。
23 第三章 受虐的基督徒 你如何形容一个在敬虔上长进的基督徒？他们是否传递出一种平安，这是从与神和好、享受神而来的？他们是否传递出一种满足，知道不论他们在做什么属灵工作，都在上帝的旨意中，而非感到他们要更加努力达致完美？他们给出的建议是否由将你引向耶稣开始，还是会导致你关注自己和自己的行为？最后，这位基督徒是否传递出一种生命力，就是保罗形容的“因认识基督的而有的香气”（哥林多后书2：15）？ 下面列出的，是经历了属灵虐待的人的十种最常见的挣扎。
有些受害者并未经历到全部症状，还有些经历到这些以外的症状，但所有人都倾向于经历到这个列单上的部分症状。
当一个人存在一种或多种以下的挣扎，我们就视他们可能遭遇了属灵虐待。
也许你也有这些挣扎。
属灵虐待的受害者挣扎于这些领域 你认知中的上帝形象是扭曲的理查德成长于一个严苛、威权的宗教家庭和教会，每一个基督徒男女和孩童，似乎 都在全神贯注地破解上帝对他们人生每一个领域的旨意，这是重中之重，甚至连喝某一种饮料是否是上帝的旨意也包含在内。
如果你猜错了，上帝就会生气。
理查德记得，有的时候，在基甸的羊毛求问式祷告，或是痛苦的祷告过后，他会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上帝对他的旨意。
有一天他说：“这实在很滑稽，不论何时，只要我认为我明白了上帝的旨意，我就会立刻想，上帝改变了他的旨意，跟我猜的不一样，以便我不至于懒惰懈怠。
知道上帝的旨意等于将我提高到了上帝的级别，上帝当然不希望如此，因此他总是先走一步。
” 我们很容易看到，对属灵成长的某个方面的扭曲强调，如何会被投射到上帝身上，使上帝变为一个苛刻而变幻无常的权威。
理查德和他教会里的人，必须非常努力保持属灵。
难怪理查德很快就相信，上帝就像一场可怕的公路赛中不公正的裁判，一再地挪移终点线。
对上帝的扭曲认知是一个强烈的讯号，暗示着一个人可能遭遇了属灵虐待。
以下是人们常见的一些扭曲认知： •如同理查德的认知一样，上帝是一个永不满意的上帝，总是不断设立更高的标准，并迫不及待要你看到你是多么不达标。
•上帝是一个刻薄而报复型的上帝，等着我们犯错。
然后他就可以惩罚我们，指出我们的失败，羞辱我们。
•上帝是一个冷漠的上帝，当人受伤和被虐待的时候，上帝只是袖手旁观，不会伸出援手，因为这意味着必须挑战某个权威人物或体系。
•上帝是一个沉睡的上帝，甚至没有察觉到人们遭遇了伤害和虐待。
•上帝是一个清醒和亲近的上帝，看得见也很在意，但当人们受伤和被虐待 时，他却无力伸出援手。
•上帝就好像喜怒无常的婴儿，他的情绪可以被我们最微小的错误操纵。
24 •上帝是一个“绝对圣洁”的上帝，他就像一个属灵的警报器，一旦你有了罪的念头，他就会警铃大作。
有一个人论到一个圣经老师说，这个老师教导他，“不论何时你犯了最微小的罪，圣灵都会逃往宇宙间最遥远的角落，因为你伤了他的心。
” 毋庸置疑，许多人会反对我们对一些简单之事提出的疑问，比如主日学歌曲。
但有时歌曲传递出错误的观念，例如当我们受试探或犯罪时，我们“令上帝失望”，而事实上，上帝才是属灵力量、复苏和爱的源头，是我们受试探或跌倒时，恰恰该奔向的那一位。
例如，下面的这段主日学歌词： “小小的眼睛啊，要留心你在看什么。
小小的眼睛啊，要留心你在看什么。
因为天上的父正慈爱地注视着你，所以小小的眼睛啊，要留心你在看什么。
” 我们并不是要说，任何教这首歌的人都在属灵虐待。
但我们必须质疑：这首歌折射出来的上帝形象，是会吸引人亲近他，还是会导致人感觉因着自己的软弱被上帝羞辱？一个小孩子，怎么会需要在慈爱的父亲身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呢？如果这个小孩子并没有留心，那么他会遭遇什么？如果这个小孩子在努力了之后，仍然听了或看了不该接触的东西，会发生什么？这首歌是否实际是一首“远离上帝”的歌呢？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小心提防上帝，还是希望他们奔向上帝的怀抱支取胜过罪的力量？ 还有的歌曲折射出一种扭曲的“圣诞老人上帝”形象。
只需将他的名字嵌入著名的圣诞歌曲便可理解： “你最好留心，你最好不要哭，不要生气，我告诉你为什么，圣诞老人上帝就要来了。
他正在写名单，他还要找出谁是好孩子，谁是调皮的孩子，耶稣基督就要回来了。
你睡觉的时候他知道，你醒着的时候他也知道，他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还是坏孩子，所以要做个善良的好孩子。
” 请不要感觉受到冒犯，我们无意不敬。
然而有多少教会这样教导，你在天堂里的位置是取决于你在地上的好行为？有多少人教导，尽管你的救恩并不取决于行为，但你在上帝面前的地位却取决于你的行为？有多少人教导，耶稣应许的奖赏（马太福音25：31-46）并不仅仅关乎进天堂还是下地狱，而是关乎永恒的等级体系中更高等的位置？圣诞老人的礼物取决于我们的行为。
然而上帝赐下礼物，却仅仅是因为他爱我们（路加福音11：13），不是因为我们的表现。
这就引向下一个扭曲的认知。
25 你可能专注于自己的属灵表现在最近的一次基督徒营会上，所教导的内容显然并非关于在关系中成长，而是忠于 某种“公式”。
这次营会将人生的每个领域都纳入一个简洁明了的基督教公式中：如果你做了这事或那事（读经、背诵经文、以特定方式或时长祷告，等等），那么上帝就会喜悦你，你就会收获一个美好、丰盛、有序的基督徒生活。
人们离开营会后，会努力遵照这些公式。
那些成功的人——本身已经有自律的天然倾向、意志坚定的人——则有幸被允许参加进深课程。
那么那些不成功的人呢？他们必须再次回到基础课程，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有些人已经重复了第七遍了。
讲员告诉听众：“如果你遵照这些原则，它们却不奏效，就给我打电话。
然而你必须知道，你将是第一个打电话的人。
”无疑，这样的话导致许多人更加努力地照着公式去做，大概也使得更多的人不敢打这样的电话。
专注于自身的属灵表现，经常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人发展出极端的自义或羞惭倾向。
自义（一种基于自身行为的属灵优越感）和论断主义（一种基于他人行为的属灵优越感）暗示着一种基于行为表现的生活方式。
另一个具有暗示性的元素是完美主义，或需要处境与关系完全符合某种标准。
这经常伴随着高度的焦虑，这种焦虑是基于外在环境，以及一种掌控别人行为和事物发展迹象的冲动。
羞愧感是自义的反面，也是一种基于表现的思维方式的结果。
羞愧感是一种自卑感，一种消极的自我评价，是对你自身人格的控告。
它是因着经历扭曲关系所致，这种关系下，爱和接纳是基于行为表现，你一再接收到的讯号是你没有达到标准。
在行为表现比情感诚实或人性需要更重要的属灵体系下，两种极端情况都会有明显的体现。
作为基督徒，你具有扭曲的身份定位遭遇了属灵虐待的人，倾向于对自我持有消极的认知，具有一种基于羞耻感的身份 定位。
这可以从几个方面体现出来：•缺乏对新约关于基督徒身份定位的理解甚至认知，即我们的身份定位是在基督里新造的人。
•混淆了罪咎感（guilt）与羞耻感（shame）。
罪咎感是有益的讯号，暗示了错误或糟糕的行为。
羞耻感则是关于你人格的暗示。
当你进行了错误的行为，你会经历到罪咎感。
罪咎感是有益的属灵神经，可以驱使你纠正错误的行为。
但是羞耻感却会紊乱，你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仍然会感到羞耻，你感觉自己作为一个人就是有缺陷的，或是感觉自己是三等基督徒，不值得上帝的祝福和接纳。
•行为主要由羞耻感推动，例如，你对自我的消极认知只能通过好行为来消解。
•具有保持消极自我认知的高度需要，以便解释自己消极的行为。
有些属灵系统教导或暗示，尽管你已经得救了，你在上帝面前仍然是“无价值的、卑贱的”，“不过是一个靠恩典得救的罪人”、“是虫不是人”。
下面的歌词出自一首流行赞美诗，思考一下其中关于你身份定位的微妙信息： 26 “我如此欣喜，因为耶稣爱我，耶稣爱我，耶稣爱我，我如此欣喜，因为耶稣爱我，耶稣甚至爱我这样的人。
” 这首歌暗示了耶稣爱许许多多的人，但是连你都爱却着实不容易。
然而，罗马书5：6表明，每个人都同等需要耶稣的爱。
以弗所书3:14-19中，保罗为每一个耶稣所爱之人的祷告是这样的： “因此，我在父面前屈膝，天上地上的各家，都是从他得名。
求他按着他丰盛的荣耀，借着他的灵，叫你们心里的力量刚强起来，使基督因你们的信，住在你们心里，叫你们的爱心，有根有基，能以和众圣徒一同明白基督的爱，是何等长阔高深，并知道这爱是过于人所能测度的，便叫神一切所充满的，充满了你们。
” 上帝并非甚至爱你这样的人，而是非常爱你。
你可能存在与属灵权柄的关系问题遭受属灵虐待，可能导致“有毒的信心”。
1有毒的信心是与某个宗教体系的毁灭性危 险关系，而非与上帝之间的关系，有毒的信心允许这个体系以上帝的名义控制这个人的生活。
有毒的信心侵蚀的诸多领域中，有一个就是与属灵权柄的关系。
那些经历到权柄滥用的人，会发展出一种自我保护，防止自己再次遭遇虐待。
当他们再次遇到有权柄的人时，他们倾向于要么服从要么反抗。
服从者会顺服当权者的意愿，不论他们赞同与否，不管权威方是否正确，都顺从权柄。
他们之所以屈服，是因为权柄要求服从，承诺保护他们不再受伤——然而却不会奏效。
而反抗者则会抵制那些有权力的人，哪怕他们内心是认可的。
他们的抵制几乎像是一种膝跳反应，遇到任何有权柄的人都会出现。
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免遭伤害——然而也不会奏效。
你可能很难接受恩典被满有恩典地对待（被恩典倾注和包裹），这样的念头会使你非常挣扎。
这是源自 于一个基于羞耻感的身份定位，它告诉你，你不配得这样的对待。
你会找到办法来抵制上帝的恩典和他人的恩惠，以便你可以不靠恩典生活。
亦或是你接受了恩典，但是你会强烈地感觉自己欠了对方，你会找机会为此“回报”上帝或他人。
对于那些被教导了不平衡的圣洁观念的基督徒来说，他们对于活在恩典之下——即每日从恩典支取力量——会出现自动的抵制，将之视为不过是“廉价的恩典”，认为他人都很懒惰，是在占上帝的便宜，或是太轻易地脱身。
如果你必须努力，他人也应当努力。
你可能会有自我界限的问题，对“向自己死”和“权利”具有不清晰的认知和理解。
你是否曾经在接到推销电话时迟迟不挂，虽然你很想挂，对方试图卖给你你明知不
会买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挂电话？是因为你感觉自己隐约负有责任，要让对方不至于感到伤心或被拒绝吗？到底是什么给了这个陌生人不停给你灌输不受欢迎的言词的权力？如果 1史蒂芬·奥特伯恩（StephenArterburn）与杰克·菲尔顿（JackFelton），《有毒的信仰》（ToxicFaith），田纳西州纳什维尔奥利弗·尼尔森出版社（Oliver-NelsonPublishers）1991年出版。
27 你一旦知道自己没有兴趣，就立刻挂断，你是否会感到一种罪咎、自私感，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坏基督徒（也就是，你会因此羞愧吗）？这些都暗示着界限上的问题。
毕竟，你应当允许他人占有你的生活，因为你在学习“向自己死”，你的生活“不是自己的”，你没有“权利”，不是吗？ 界限是一种看不见的屏障，告诉他人应当止步于哪里，你又从何开始。
你家里的门就是一道界限，你离家时上的锁就是告诉所有人，你有权决定他们能否进入你的家。
尽管你锁上家门不会感到自己不属灵（又或者你会），但当另一个基督徒问你是否能给你一句“从主来的话”时，你却可能因着说了一句“不用谢谢”而感到自己不属灵。
那些滥用属灵权柄的人，不尊重你的界限，也践踏了你的界限。
他们因着你的拒绝而羞辱你，模糊你的意志，将他们的宗教意图强加于你的生活。
因着扮演“圣灵”，他们已经侵犯了你的灵性。
你有自己的立场和见解，被等同于缺少顺服。
你有不被虐待的权利，却被等同于自私。
你可能挣扎于个人责任如果你经历了属灵虐待，你可能倾向于在自己与上帝和他人的关系中走极端，最小 化自己的责任。
这不过意味着你明白了没有什么表现能带来承诺的爱的奖励、接纳或平安。
因此，你要么决定放弃，要么只付出最少的精力，得过且过。
你内心的态度是：“让牧师探访病人吧，让传福音的去向失丧的人讲道吧——我已经受够了！” 另一方面，你可能会变得过度负责，成了一个担重担的人。
每个人的问题，你都有解决的责任。
他们沉重的感受，你都得一一化解。
你对他人的需要和请求无法说不，毕竟，如果你不做，谁去做呢？你更强烈的感受是上帝需要你，而非你需要上帝。
事实上，你不仅对其他人如何度过每一天负有责任，你甚至对上帝的日常也负有责任。
你必须每天活得正确，以便上帝能在一天的末尾感到心满意足。
过度负责最极端的表现，就是你对自己的抹杀。
你认为自己有需要或观点是自私的表现；被他人的侮辱和无意识的举动影响，是不成熟的表现；有自己的感受，是太过敏感的表现。
什么也没有才是最高美德，对生活的麻木就是终极目标。
马太福音9：36描述了一群“困苦流离”的人，这是因着宗教领袖给他们施加的行为重担，这些领袖没有牧养他们，而是吞吃他们。
他们用无止境的宗教规条、不断指出别人最微小的过失，来牢笼百姓。
如果你也经历过这样的对待，你最终在情感、身体和灵性上，都会非常疲惫。
这可能表现为精力不振，或是缺乏动力，对他人的需要没有耐心，抑郁，被围困的感觉，或想要逃离。
你可能因缺乏生存技能而受苦多年来，我（杰夫）辅导过许多没有工作或大材小用的人，他们挣扎于职业困境， 其中许多人都有硕士或以上学历。
然而在这群人中，我注意到了一群基督教大学的毕业生，他们没有什么技能装备，毕业多年仍然四处游离，没有工作。
大部分人只不过是一个属灵虐待体系下的教育进程的产物。
如你在下一章中所见，虐待体系发展出一种“堡垒心态”。
这意味着向外界封闭，对外界具有不真实的想象，然而对于内部发生了什么却遮遮掩掩、不够透明。
这种心态不仅是一种隔离主义，而且是高度论断性的。
许多基督徒带着这种心态，认为只有一两所大学足够“与世界分别”，学生可以安全上学。
其他大学教育是他们完全鄙视的。
结果就是学生 28 所受的装备，只能使他们在原始体系或类似体系中工作。
尽管许多毕业生都处于财务崩溃的边缘，但他们对离开却常常显得犹豫不决，因为他们无法在另一种体系下工作。
当他们终于离开时——因为家庭入不敷出，或是因为他们受够了虐待——他们会被迫在普通劳动大军中选择低收入的工作。
在他们自己的眼中，他们被视为“错过了上帝的呼召”。
诸如此类的属灵虐待体系可以产生一大群受过大学教育的普通劳动者。
让我快速澄清一下。
首先，作一名劳动者并不可耻。
倚靠耶稣的劳动者，可以与倚靠耶稣的牧师一样撼动地狱的门。
真正可耻的，是承诺人们大学学历的好处，然后给他们二流的教育，同时收取一流教育的费用。
其次，有许多接受了宗教体系教育的人，确实得到了一流的教育。
在家教育你的孩子，或是送他们去基督教学校和大学，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
事实上，包含建造学生信仰的一流教育理念是极好的。
危险的宗教教育体系，是“堡垒心态”的产物。
持有这种心态的人，其行为就好像人们问题的根源，是与“世上”的邪恶之事接触。
因此，解决之道就是保护人们免于跟世界接触。
这最好也是一种天真，更大的可能是一种陷阱。
对于那些人生和关系陷入困境的人而言，他们必须明白，自己的问题并非外界的恶，他们需要发展出成熟、力量和能力，来作出明智的决定，倚靠上帝作为他们内在力量的源头，不断成长。
你可能很难承认虐待这一点在属灵虐待的受害者间非常普遍，有好几个原因。
在虐待体系下，你因着注 意到一个问题，被告知你就是“问题所在”。
这使得曝光虐待变得非常艰难，哪怕你已经离开了这个系统。
其次，大声地承认虐待——哪怕想到你经历到的可能是虐待——都常常让你觉得你在背叛家庭、教会，甚至上帝。
第
三，那些经历属灵虐待好像“家常便饭”的人，失去了对什么才是真正正常的感知。
因此，称自己的经历为属灵虐待，会感觉自己疯了或反应过激。
人的天然否认倾向也是因素之
一。
否定实际上是上帝赋予的能力，以延迟对强烈情感、心理或属灵痛苦的感知。
我们不是在讲有意的否认，例如撒谎、轻描淡写或找借口。
我们指的是自动麻木的否认，当处境导致的痛苦太过强烈、一下子无法承受时，人自动产生的反应。
经历了属灵虐待的人，经常很难相信自己的遭遇。
这与在家庭和教会中本当发生的事存在天壤之别，以至于出现了强烈的痛苦短路。
最严重也最发人深省的极端是压抑。
我们见过经历了属灵虐待或其他形式虐待的人，在辅导的起初对过去的虐待似乎没有任何记忆。
他们的遭遇是他们没有能力去有意识地消化的，被深深埋藏在意念的深处，他们确实不愿意也无法记起。
然后，某个事件会击垮他们的否认，记忆也会开始回流——然后是涌流。
我们也见过经历了属灵虐待的人，在讲述过去的家庭和教会经历时，变得极其焦虑或恐惧，哪怕他们对虐待没有具体的记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反应就像是一种消极的情感程序。
最后的因素是羞耻感。
一旦一个人不再处于虐待的处境，一切就会变得清晰得多。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没有早点看出来，他们常常会经历到极大的羞耻感——一种缺陷感，因为他们允许自己身陷这样明显的虐待处境。
你可能存在信任上的挣扎 29 马克吐温曾经开玩笑说：“一只坐在热火炉上的猫，永远不会再坐在热火炉上。
但它大概也永远不会坐在一只冷火炉上。
”那些经历了属灵虐待的人，很难再信任任何的属灵系统。
这一点极其重要，因为过基督徒生活的本质，就是与上帝和上帝的家有一个信任的关系。
结论 那些接受了基督生命与自由邀请的基督徒，竟然能如此之快地回到一种跑步机式的宗教信仰，导致灵魂的枯死和疲倦，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这一情形的原因却很清晰易懂，答案部分在于我们所称为的“虐待的前期设定”里面，我们下面就将讨论这点。
任何虐待下，施虐者都总是对虐待负有责任。
然而还需要问两个问题：为什么人 会留在虐待型的关系中？他们最初是如何陷入这样的关系的？答案在于，事实上，人们在不健康的关系中学到了不健康的生存技能，使他们实际 上对将来的虐待产生了天然的倾向。
让我们来看一下这种“预设”。
30 第四章 虐待的前期设定 我们开始辅导时，一个胆怯的妈妈和她两个看上去怯生生的女儿在沙发上恐惧地抱
作一团。
“你为什么预约这次辅导？”我（杰夫）问道。
从她们在座位上移动的方式，我感到自己提问的音量好像有点大。
妈妈告诉我，她的婚姻陷入了困境。
她接着描述了丈夫的施虐，然后又全数收回，说：“我不希望你有所误解，他是一个好人。
”她说得越多，呈现出来的虐待就显得更加严重，这是非常可怕的暴力虐待。
最后，两个小女孩满眼泪花地看着妈妈，突然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生活在一起？” “我不知道，”妈妈呜咽着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 悲伤的是，我已经辅导过无数具有相似恐惧、恐吓、意志被摧毁的人，他们因着某个施虐型的领袖或教会体系，处于强烈的痛苦之下。
他们感觉身陷囹圄，极度渴望离开，却又无能为力。
某种意义上，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被钩住了。
为什么人们会留在属灵虐待的关系中？我所辅导的虐待受害者给出了许多原因：•离开的代价太大——朋友、多年的投入、他人的看法。
•他们很害怕。
他们害怕施虐者的威胁，即他们自己、他们的父母会受到伤害，或者惧怕孩子被带走。
•他们已经变得如此依赖施虐的体系，以至于他们不知道离开后自己能否在精神和经济上独立生存。
•他们感到自己有过失，自己刺激了虐待的发生，他们只是得到了他们配得的。
•就当他们决定离开的时候，景况好像有所改善，因此他们一再改变心意。
•他们对自我、关系或上帝持有不正确的信念。
除了这些可觉察的原因之外，还有两个更深层的情感因素。
首先，受害者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离开的能力。
其次，他们之所以留下，是因为属灵虐待系统是一个陷阱和网罗。
而一个无助的人和一个施虐型系统其实是互相“匹配”的。
无力离开最常发生在儿童、老人、病人和残疾人这样的弱者身上，这也是为什么针对这些人群，法律规定参与帮助的专业人士有怀疑和举报虐待的责任。
大部分情况下，这群人都无力为自己发声，因此必须有人为他们呼吁。
但是，这样的帮助对于成年人而言也是必要的吗？ 是的。
然而，论到成人，区别在于他们之所以无能为力，是因我们所称为的“习得性无助”。
他们在人生的某段历程中，要么是能力被从他们里面偷走，要么是他们没有学会保护自己不成为受害者的必要技能。
这在属灵领域也是一样，正如其他虐待处境下的人。
一旦我们理解习得性无助到底是什么，致使人们留在虐待体系中的行为和态度，就会容易理解得多。
31 习得性无助 要想完全理解一个人经历到的习得性无助，必须首先视这一现象为一枚两面的硬币。
硬币的一面是这个人从未学会必要的技能，去坚强有力、满有能力地行事为人。
这是因为他们过去和现今的关系体系下，缺少这样的机会和支持。
他们最好不过是生存者，但他们作为独立的个体，并未兴旺地成长。
期盼他们在人生中兴旺，就好像要求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小棒球队员去与高中棒球队比赛。
他一定会失败，因为他没有能力，尽管很可能会生存下来。
你是否曾去过马戏团，见到庞大的大象是如何被拴在地上一根小木棍上的绳子牢牢套住？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象已经成了俘虏，就像婴儿一般无助。
绳子和棍子代表着一种它无法胜过的力量，尽管它有足够的力气轻易使自己得到自由，但它仍然沦为一根小棍子的人质。
这使我们去看“硬币”的另一面，就是一个人习惯于“殉道式”的行为。
这样的人已经发展出一种技能，熟练于无助无力地行事为人，比他们实际上更加软弱。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的经历和接收到的信息已经教导他们，要如此看待自己，并照着去行。
生存者和殉道者都是受害者。
产生受害者的关系 当人们经历到的关系，要么预备他们接受虐待，要么没有预备他们拒绝虐待时，他们就会习得性地感到无助或行事无助。
我们称这样的关系为“基于羞耻感”的关系。
羞耻感不当与罪咎感混为一谈，让我们再次提醒你，罪咎感是一种情感暗示，意味着存在错误的行为或态度。
罪咎感是爆发于我们良心的炸弹，说：“我犯了错，我感觉很糟糕。
”罪咎感是一种建设性的讯号，告诉我们要纠正错误的行为。
然而另一方面，羞耻感却是一种关于你自己和自身价值的毁灭性讯号，它是关于你自己的信念或思维——你作为一个人很坏、有缺陷、没有价值。
基于羞耻感的关系是基于羞耻型信息的关系：“你是如此软弱无用，你离了这段关系什么也不是。
”然而，羞耻感也是粘合剂，正是它驱使人们规避特定的行为、从事其他行为。
任何基于羞耻感的家庭、教会或其他关系，都会给成员传递这样的讯号，其成员是： •不被爱、不被接纳的。
•甚至都不可爱，让人接纳不起来。
•只有当他们表现好时，才能被爱和接纳。
•没有能力、价值，无关紧要。
•非常孤独，并不属于任何地方、任何事物或任何人。
检验一下基于羞耻感的关系的七个特征，可以帮助解释这些关系是如何产生受害者的。
1我们将给出它运作的模式以及它对顺服这种对待之人所产生的果效。
1对于羞耻感和基于羞耻感的关系的更全面探讨，参阅杰夫·范达伦所著《努力达标的疲惫》（TiredofTryingtoMeasureUp）,伯大尼之家出版社（BethanyHousePublishers）1989年出版。
32
1.大声的羞辱模式：这是所谓的“你羞不羞啊”、“你真丢脸”，方法是骂人、轻视、贬损、与他人比 较或说“你到底是什么毛病？”任何大声传递出“你哪里有毛病”的讯息，都属于这一类别。
果效：对自我的消极认知，甚至是恨恶自己；消极的自我对话（“我不好，我很笨， 我没有能力”）；羞辱他人。
2.关注表现模式：人们的行为比他们是谁或内心的经历更加重要。
爱与接纳是透过做事或不做 什么来挣得的，活出标准就可以挣得接纳，结果就是得到接纳的是行为，而不是人。
一旦达到了标准，标准就变了。
孩子不能坦然地作孩子，因为孩子是不完美、凌乱、吵闹的，会问出难解或难堪的问题，这些都是不可接受的。
果效：完美主义，或不尝试就放弃；只做自己擅长的事，无法承认错误；拖延症；视上帝为只关心你的行为，胜过关心你的人；无法求助；疲惫的时候无法休息；无法享受无罪咎的乐趣；高度需要他人的认可；羞耻感或自义感；要求他人，或你对他人没有“任何期待”；过着双面生活。
3.操纵傀儡模式：关系和行为由非常强大的潜规则傀儡操纵。
这些规则几乎从未或很少大声 说出。
实际上，如果大声说出来，许多听来都非常荒谬。
没有人会大声说：“他人对我们的看法，比实际发生了什么更加重要。
”然而潜规则却会传递出如此或其他羞辱性的讯息。
“不可说出来”的规条操纵人们保持安静，这是通过这样的手段达成：一旦他们注意到或指出一个问题，就给他们贴标签，说他们自己才是问题。
因为人们感觉自己对一个潜规则必须保持缄默，他们就学会了用“暗语”说话，来传达自己的意思。
说暗语是一种口头操纵的例子，当我们“说暗语”时，我们就是用一种弯曲的方式陈述某物。
信息透过口头暗号的方式传递出去，收到的人必须加以解密。
“噢你真的不必这么麻烦”，实际意思是：“请求这样的帮助，我很难为情，但我很喜欢！”“你觉得这样会不会更好”的意思是“我要你这样做”。
人们也会用肢体语言来说暗语，例如不悦的神色、音量升高或安静，愠怒或突兀地离开房间。
传话也是关系中操纵行为的一种，这意味着透过他人去向某人传递一个信息，而非直接表述。
果效：强大的“雷达”——能觉察到处境和关系中的张力；能解密他人扭曲的讯息；话中有话地说话，而非开门见山；谈论别人，而非直接对他们说话；替他人传话；指望他人听出你的言外之意；难以信任他人；将其他意思添加到别人的话中。
4.偶像崇拜模式：基于羞耻感的关系所服侍的“上帝”，是一个难以取悦的审判官，从远处关注 和评判人的行为，其情绪取决于人的表现。
发明出这样的上帝，是为了推行特定的行为标准，并保持系统的稳固不倒。
这是一个假神，是一个偶像。
除了真神以外，你侍奉的任何事物、你从中汲引生命力、价值和接纳的任何事物，都是偶像。
基于羞耻感的体系中的假神有：外表、外在表现、他人的看法、权力。
33 果效：对上帝的扭曲认知；基于他人看法和外在环境的高度焦虑；取悦人；控制他人想法、感受和行为的高度需求，以便获得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5.专注于过失和责备模式：既然人的表现在这些体系中具有如此大的力量，那么这些体系也必定花很大 力气去试图控制人的行为。
那些没能按照系统要求去表现的人，会得到狂风骤雨般的反应。
人们必须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
在这里，责任感和监督并非问题所在：过失和责备才是。
新约中，认罪的目的是获得饶恕和洁净，而在基于羞耻感的体系下，之所以要人认罪，是为了知道哪些人当被羞辱——也就是，应当叫谁感到难堪、抬不起头来，以便他们再也不敢犯这样的错误。
果效：感到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或有人不高兴，必定是由你造成的；强烈需要为自己的错误受到惩罚或付出代价，以便对自己感觉好一些；自卫型“技能”（责备、找借口、大事化小、撒谎）；批判他人；逼供他人；必须正确；很难饶恕自己；很难接受上帝的恩典和饶恕。
6.模糊现实模式：在基于羞耻感的体系下，成员必须否定任何与权威者不同的想法、观点或感 受。
任何可能给权威者带来羞辱的事物，都当被忽视和否定。
人们无法通过正常的试错法来探索人生，因为犯错是可羞耻的。
与系统外的人或地方来往，是对系统秩序的威胁。
系统决定现实，因此，你无法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正常”。
问题被否定，因此问题也经久长存。
果效：与自我感受、需要和意念的疏离；忽视你的“雷达”，因为你“太过批判”了；感觉没有人能理解你；什么才是正常的，都是用猜；与你不同的观点足以威胁到你；害怕冒健康有益的风险；严苛的自省；怀疑或惧怕他人；思维狭隘；具有压力相关的疾病；极度的否定，甚至自欺。
7.失衡的关系与互动模式：基于羞耻感的体系下的成员，要么彼此不怎么连结，要么就是过度连结。
不 怎么连结的另一种表述是忽视，工作狂父母的孩子就有这样的经历，因为一方或双方的父母并不在场，不会指导他们的人生。
结果，规则取代了人的位置，不存在人们可以学习行为和后果的关系架构，人们需要独自或碰巧地探索人生之道。
而过度连结的另一个表述则是没有界限，即人与人之间没有清晰的界限。
这里有两个谎言居于主导：第
一，你有责任保证每个人都快乐安康，你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第
二，每个人都有责任使你快乐安康，他们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结果，每个人都对每个人负有责任，尽管讽刺的是，没有人对自己负有责任。
果效：害怕被离弃；缺乏自律；反叛体系；对架构的高度需要；觉得如果哪里有问题，你就有责任解决；为自己有需求感到自私；设立将安全无害的人屏蔽在外的界限；一再地让不安全的有害之人靠近；很难说不；允许他人利用你；感到孤独；关系中占有欲强烈；当你没犯错时也有罪咎感；解救他人脱离其行为的后果。
34 如果你经历了基于羞耻感的关系，你在其中被属灵地虐待，那么你可能会服从以下或其他潜规则： •上帝用物质好处奖赏灵命。
•“如果我足够属灵，就不会在情感上被事情左右。
”•“我永远无法对那些位居属灵权位的人说不。
”•每个侍奉教会的人都是蒙上帝所召，是合宜的，必须得到信任。
•“上帝需要我做事工。
”•“我生活中存在的问题暗示了我信心不足。
”•“谈论问题会有损上帝的形象。
”•合一意味着在凡事上达成共识。
2 如你所见，基于羞耻感的关系对那些经历了的人具有极大影响，而这些影响的相关辐射效应则相当绵长。
在属灵体系下，这样的关系所带来的后果是清晰可见的：基于羞耻感的关系所建基于的情感根基，有损于关系中的诚实；妨碍个体与上帝有一个成熟的关系；发展出对另一个人的依赖，这个人的权力逐渐增加，最终成为一个手握权力的虚假领袖，如此便建立了一种不健康的体系，其中外在表现比实际现实要重要得多。
这样的系统使人沦为受害者，让他们被设定了在未来再次陷入虐待型的关系中。
结论 到这里，我们已经探讨了属灵虐待的一般征兆，然而并非所有偶尔滑入律法主义、偶尔因着缺乏安全感而摆架子的家庭、教会或领袖，都当被贴上虐待的标签。
我们现在要将你的关注引向真虐待体系所呈现出的共同特征。
正如属灵虐待的受害者具有许多共同点，进行属灵虐待的宗教体系也是如此。
当
一 个体系卖弄权势、规定信仰的外在表现，就要当心！当那些注意到问题的人
成了问题 本身，就要警醒！真相永远不是问题本身，现在，让我们一同察看关于属灵施虐型宗教体系的真相。
2史蒂芬·奥特伯恩（StephenArterburn）与杰克·菲尔顿（JackFelton），《有毒的信仰》（ToxicFaith），田纳西州纳什维尔奥利弗·尼尔森出版社（Oliver-NelsonPublishers）1991年出版。
35 第五章 辨识施虐型宗教体系 一切属灵施虐型宗教系统，都有迹可循，具有一些特定的特征。
接下来的两章中，我们将定位并解释七种最常见的特征。
这一章的焦点是主导人们如何在属灵施虐型系统中运转的不健康模式。
下一章中，我们将探讨在施虐型系统四周建立围墙的模式，这使得人们很难脱逃。
理解这两种模式都很重要，因为如同其他类型的虐待一样，属灵虐待的受害者也常常会从一个虐待体系转到另一个虐待体系。
许多人的确鼓足了勇气，离开了一间虐待的教会，然而惊人的是，他们在下一间教会中，却忽视了危险迹象，当他们看到与他们刚刚逃离的教会一样的模式出现时，他们倾向于自欺欺人。
属灵虐待体系下的人际关系，是由以下模式主导的：
1.舞弄权势 施虐型宗教体系的第一个特征是我们所称为的舞弄权势。
舞弄权势的领袖花大量时间专注于自己的权威，并提醒他人自己的权威。
他们之所以需要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的属灵权柄并不是真的——即基于真实的敬虔品格，而是故作姿态卖弄出来的。
近期，有一对夫妇分享，他们参加的一间教会里，牧师坚持要信徒将他的话视作基督自己的话，他说，这是因为“在这群羊里面，我是牧长。
”如果这个牧师的属灵权柄是真实无伪的，他就根本不需要要求别人注意他的权柄，也不需要一脚迈入偶像的位置，自取唯独留给万王之王的尊位！ 马太福音第七章论到耶稣说：“耶稣讲完了这些话，众人都希奇他的教训。
因为他教训他们，正像有权柄的人，不像他们的文士”（28-29节）。
尽管文士和法利赛人因其地位，伪装成权威的样子，但是耶稣却有权柄，百姓也能看得出来。
约翰·道生（JohnDawson）在他的《为神赢得我们的城市》一书中说：“那给人带来最大盼望的，具有最大的权柄。
”1耶稣为我们带来最大的盼望。
那些真正处于领导位置、具有真领导力的人，是透过他们的生命与言行展现出权柄、属灵能力和信誉。
如果他们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不是真正的领袖。
我们任何人，之所以被赋予属灵权柄，是因为上帝带领我们经历了真实生活的历练，他在其中启示自己和自己的永活真道为诚实可信。
男男女女是透过他们的生命彰显出属灵权柄，他们的生命见证说：“上帝和他的话语是真实的——我已经在我生命的方方面面都证明了这一点，我知道在上帝里面有盼望！” 正如罗马书13：1所说：“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
”马太福音28：18中，耶稣说：“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
”马太福音10：1说：“耶稣叫了十二个门徒来，给他们权柄，能赶逐污鬼，并医治各样的病症。
”不论是被任命在某个属灵职位上，还是被选举出来承担属灵职分，还是讲话最大声，或是奉献最多，都不能给人权柄。
唯有上帝能赐下权柄，上帝赐权柄的目的，是要领袖去作仆人，去建造、服侍、装备基督 1约翰·道生（JohnDawson），《为神赢得我们的城市》（TakingOurCitiesforGod），斯特朗出版社（StrangCommunciations）1989年出版。
36 身体中的百姓，释放他们得自由去完成上帝的旨意——这一切可能与领袖的意图一致，也可能不一致。
毋庸置疑，许多基督教会里的领袖，人们之所以追随，是因着正当的理由——即上帝赐给他们权柄，要他们牧养群羊。
他们确实使上帝的百姓得自由。
然而遗憾的是，还有许多领袖虽然是选举出来的，却并未呈现出任何真权柄的迹象，没有使上帝的百姓得到属灵的自由。
他们花大量经历舞弄权势，强调自己拥有多大的权柄，其他人应当多么顺服他们的权威。
实际上，他们非常渴望将信徒放在自己以下——自己的话语之下，自己的“权柄”之下，这就是一个非常容易分辨的标志，意味着他们不过是基于自造的权柄领导和行事。
2.特别关注表现 在虐待型属灵体系中，权力是摆弄出来的，权威是规定出来的。
因此，这些体系都特别关注其成员的表现，顺服是他们经常使用的词。
下面这一段引自某教会周报上的牧师专栏： “从恩典中堕落”上个主日，自13个星期以来，我们头一次滑落200人数大关。
我们一直以来200+的出席率，止步于第13周。
就是这样，我们从恩典中堕落！……我真的很希望我们所有成员都能在接下来的四个主日聚集崇拜，让这一年不至于遭遇重击。
我们能使这一年成为教会标志性的一年，我们有非常好的出席率、居高的奉献、一切教会活动都欣欣向荣。
让我们一同“在恩典中崛起”，迈入美好的新阶段。
首先，这些信徒究竟是如何领受上帝恩典的？是透过去教会吗？透过200+的主日出席率吗？他们又是怎么失去恩典的？因为出席人数滑入200以下？这种对恩典的观念是多么扭曲啊！牧师到底是试图让信徒“在恩典中崛起”，还是试图让他们努力表现？我们去教会，到底是为了被激励信靠耶稣，还是被催促着更努力一点？ 这个福音派牧师很可能将教会出席率等同于对基督的顺服，但是上帝教导我们，他首先看人心，倘若我们为着错误的动机去做正确的事，仍叫上帝担忧。
是的，顺服上帝是不可妥协的，然而要察验一个人是否是因着错误的动机去做正确的事，只需看看他们是否在保存顺服的记录。
换句话说，如果顺服和服侍是出自你对上帝单单的倚赖，那么你就不会盯着奖赏而保持自己的顺服记录，你会单纯地顺服。
但如果你一门心思地关注自己是否做得足够取悦上帝，那么你就不会定睛于上帝，而会盯着自己的行为。
你同时也会担心其他人怎么看你、怎么评价你。
倘若一个人不是试图赢得敬虔行为的属灵得分，他又怎么会对自己的“敬虔”行为保持记录呢？ 思想一下某间教会的可悲情形，这间教会起初为社区里的人带去了一个有价值的事工。
然而遗憾的是，那些服侍的人被要求去记录他们每天是如何度过的，以方便领袖根据他们是否明智地使用时间——“上帝希望你使用时间的方式”——对他们进行评估。
大部分人都被指出没有足够的读经时间——这当然是照着领袖认为的“足够”标准评定。
他们也被指出花了15分钟的时间洗澡，而不是10分钟。
毕竟，他们应当把多出来的5分钟用来读圣经。
这也意味着这个体系下的领袖，也有权决定洗澡的“属灵”时长到底是多少。
这 37 个体系并未促进人们的圣洁和对上帝的顺服，而不过是迎合领袖糟糕的属灵观念和掌控欲而已。
顺服重要吗？毋庸置疑，当然重要。
从罗马书13：1可见这一点：“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
”此外，彼得前书5：5说：“你们年幼的，也要顺服年长的。
”希伯来书13:17也说：“你们要依从那些引导你们的，且要顺服。
”然而，为了平衡的缘故，我们必须在这些经文之外加上另一句同等重要的经文，思想一下彼得和其他使徒在使徒行传5:29中的话：“顺从神，不顺从人，是应当的。
”注意彼得是在对宗教领袖说话，他也正是在违背宗教领袖。
倘若抽离圣经背景，顺服领袖看似是一种好神学。
然而放在圣经大背景下看，你会发现，只有当领袖的权柄是从神而来，并且他们行事为人与上帝的立场一致时，顺服他们的领导才是合宜的。
因着种种原因，信徒有时之所以顺服和跟从领袖，是为了避免被羞辱、获得某人的认可，或是保全自己的属灵位置和教会立场。
这不是真正的顺服，而是一种低眉顺眼的徇私。
当行为不过是由外力规定，不是出自爱神的内心，就不能被称作顺服，而不过是对某种外部压力的软弱屈就。
保罗在罗马书12：2中说：“不要效法这个世界。
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
”不要效法，而要更新。
效法这个词的意思是“从外向内挤压”，因此保罗是在说：“不要被外力挤压。
”在关注表现的教会或家庭中，这句话的应用可能是这样的：“我们的教会或领袖是对的，我们比其他人有来自上帝更真实、更纯洁的‘话语’。
因此，我们必须坚决拥护我们的基督教品牌或配方，尽最大可能和最快的速度追随——这样我们就不至于变得像那些外面的人一样，他们跟我们的思维不一样。
如果我不能活出我在这里被教导的内容，我就会让上帝失望。
”这种倾向就是从外面用力挤压人，他们没有被更新，而是被从外面打造。
更新是一种里面的工作，而非由外及内。
不要允许你被外力挤压，要由内更新！
3.潜规则 在施虐型属灵体系下，人们的生活是由规则从外界掌控，不论是明说的规则还是潜规则。
潜规则是那些主导着不健康教会或家庭的未大声言明的规则。
因为它们没有明说出来，你不会察觉到它们的存在，直到你违背了它们。
例如，教会聚会时，不会有人大声说：“你知道我们永远不能反对牧师的讲道内容——如果你反对的话，就永远不会再被人信任，也永远不被允许在这间教会里服侍。
”这个例子中，潜规则是：不要反对教会权威——尤其是牧师，否则你的忠诚就会受到质疑。
这样的规则是不明说的，因为只要见了光，就会在成熟的对话中立刻暴露出它的反逻辑、不健康和敌基督。
因此，沉默就成了保护和坚固牧师权势的铜墙铁壁，使他的权威免遭审视和挑战。
如果你公开明确地反对，你就等于打破了沉默，你也很可能会受到惩罚。
你会不知不觉地发现，原来还有潜规则存在，尽管没有明说。
当你通过无意触犯规则而发掘出显规则，你就会经历两个后果的其中一个：要么是冷落（neglect，被无视、忽略或规避），要么是咄咄逼人的律法主义（aggressivelegalism，被质疑、被公开谴责、被要求离开，极端情况下甚至被咒诅）。
潜规则具有庞大而惊人的力量，也许你现在就处于潜规则的某些影响之下，让我们测试一下。
38 你来自的信仰背景下，是否教导成文的圣经是终极权威？“圣经是终极权威”，这是明说的规则。
在你的教会或家庭里，是否还存在不成文或未明说的规则，说：“做个与人无争的人，比诚实更加重要”？现在，成文的规则——也就是圣经，在以弗所书4：25中说：“所以你们要弃绝谎言，各人与邻舍说实话。
因为我们是互相为肢体。
” 这就产生了一个冲突，成文的规则要求一件事，而不成文的规则要求另一件事。
现在，测试是这样的，对于那些所在的系统中两个规则同时存在的人而言，哪一个规则最常占上风？诚实是否被压抑，甚至压制？在属灵虐待的家庭和教会里面，人们虽然坚持声称他们秉持圣经的权威，然而甚至连圣经，也不如潜规则的威力大。
“不可说”的规则虐待系统中，最有力的潜规则是我们所称为的“不可说”律。
“不可说”律背后的思维是 这样的：“不能曝光真正的问题，因为一旦曝光就必须处理，一旦处理就必须改变。
因此，必须将问题用沉默（忽视）或攻击（律法式的声讨）保护起来。
如果你大声地说出问题，那么问题就是你自己。
在某种意义上，你必须闭口不言。
”那些的确发声呼吁的人，常常会被告知：“我们一直都不存在这些问题，直到你开口说话。
在你挑起事端之前，一切都好得很。
”亦或者，使之听起来很属灵：“你很愤怒——你没有用‘爱的方式’来陈明问题，因此这证明了你没有用成熟的、基督徒的方式去处理问题。
”不论是哪一种情形，问题都继续存在。
真相是，当人们大声指出问题时，他们并未导致问题，而不过是曝光了问题。
在属灵虐待体系下，存在着“假装的和平”，也就是耶利米所形容的，先知说“平安了，平安了”，其实没有平安。
如果我们是靠着假装彼此认同、哪怕实际不认同，用这种方式合
一，那么我们所有的就不过是假装的和平与合
一，底下潜伏着张力和背后中伤的暗流。
这离“保守圣灵所赐的合一与和平”相差甚远，圣灵中的合一与和平是健康基督教会的标志。
这也就意味着，任何话题都应该开放讨论，我们可能就某些点互相认同或意见不
一，以便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开放讨论，只要双方都愿意讨论。
亦或者，在话题引发张力的情形下，我们都同意暂停讨论一段时间。
重点是，双方都参与以达成共识。
如果真的是圣灵和彼此的爱心使我们合
一，那么就有可能彼此不认同而不至于摧毁合
一。
然而，“不可说”律却谴责说话的人，确保用惩罚向质疑者施压，让他们回归沉默。
这里还有另一个测试。
约翰是一名辅导员和教会领袖，一天下午在他与苏珊的辅导面谈过后，他对苏珊发起了咄咄逼人的性侵犯。
苏珊向教会领袖和世俗当局举报了这次的事件，约翰就有了麻烦，被带到法庭和委员会上。
约翰为什么会有麻烦？是因为苏珊举报他吗？非也。
约翰有麻烦，是因为他对苏珊的举动是不合宜和不合法的。
然而，他可能会以某种方式向苏珊表示（甚至可能是在教会里其他牧师和信徒的支持下），他之所以惹上这么大的麻烦，都是因为苏珊举报了他。
遗憾的是，有许多经历属灵虐待的姊妹，都像苏珊一样，当她们曝光了基督徒男性领袖的施虐时，甚至是表达质疑时，都被贴上了“不顺服”、“太强势”、“不忠心”甚至“耶洗别”的标签。
有太多的教会传递出这种羞辱性的信息：“问题不在于你的界限被人触犯，而在于你说了出来。
如果你没有大做文章，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如果一个人接受了这样的信息，就会停止说话。
然而，真正的问题是，如果感到被冒犯的基督徒停止发声，那么施虐者就永远不必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受害者也必须将遭遇属灵虐待的伤害和愤怒“冰封”起来。
39 尽管有些当权者希望自己从不被质疑或反对，但事实上，这样的系统对于任何领袖而言，都是一个陷阱和网罗。
如果注意到问题的存在，就会被贴上不忠心、不顺服、分裂教会、挑战权柄的标签，那么教会就只会存在外表的虚假和平与合
一。
也就不可能使受伤的得医治，虐待有朝一日也一定会升级。
如果权柄是不可置疑的，那么你就建造了一个敌挡基督里的自由的体系。
你是在忽略雅各书3：1的教导，那里说：“我的弟兄们，不要多人作师傅，因为晓得我们要受更重的判断。
” 领袖们应当因着自己的权柄和位置，受到更多的监督，而非更少，为什么呢？因为如果你是一名领袖，那么人们就在跟随你，效法你的行为。
你是在属灵上生养像自己的孩子，你到底在生养怎样的人？
4.缺少平衡 属灵虐待体系的第四个特征，是在过真正的基督徒生活上具有一种不平衡的切入。
这表现为两种极端： 极端客观主义第一个极端是对人生采用实证主义的切入，高举客观真理，到了排除有效主观体 验的地步。
这种类型的宗教体系下，尽管在神学上承认圣灵的工作，但圣灵实际的工作却会受到怀疑或否定。
这种类型的属灵会产生一个权威是基于教育或唯独基于智力的体系，而非权柄基于与上帝的亲密、顺服和对圣灵的敏感。
这样的体系是反圣经和反圣灵的，思想一下使徒行传4：13：“他们见彼得约翰的胆量，又看出他们原是没有学问的小民，就希奇，认明他们是跟过耶稣的。
”彼得和约翰的信心和权柄，是来自于曾经与耶稣相处的事实，他们也“被圣灵充满”（使徒行传4：8）。
客观的属灵体系将上帝限制住，他只能在我们可以解释、证明或经历的范畴内行事。
它将上帝放在盒子里，留给我们的上帝是一个父、子、圣经的上帝——就好像理解和背诵圣经，是听神说话的唯一方式。
我们只关注上帝曾经做了什么，我们不再敬拜那位伟大的“我是（IAm）”，而是伟大的“我曾是（IWas）”。
极端主观主义不平衡的另一个极端是对基督徒生活的极端主观主义切入。
什么是真的，取决于感 觉和经验，这些比圣经更有分量。
在这样的系统下，人们无法知道或理解真理（哪怕他们的确知道和理解真理），直到领袖“从主领受属灵的话”，并将它们“传授”给信徒。
在这样的体系下，按照领袖的话行事——他有要给你的“话”——比按照你对圣经的明确理解行事更加重要，也比按照你的属灵成长经验行事更重要。
这里要补充一点，我们个人的立场是，今日，上帝的确可以透过属灵上敏感的弟兄姊妹发出“智慧的话”或“知识的话”，但这些“话”并不自动具有与保罗、彼得、雅各或约翰的话同等的权威，后者是圣经所记载的，是神的话。
唯一绝对确定主给你的话的方式，便是看它是否是主的话，也就是圣经。
然而尽管如此，我们永远都不能用圣经去操纵他人。
（“我正在读亚拿尼亚和撒非喇的故事，就想到你了。
你确定你给教会的奉献是足够的吗？”）一个人向你阅读真实的经文，这一事实并不意味着他们有主要给你的话语。
真正从主而来的指示、指引或纠正的话语，不论是从圣经而来，还是以属灵恩赐的形式出现， 40 都会有圣灵的印证，也就是住在你里面的圣灵。
直到圣灵印证这话，不要将话当做主的话领受，哪怕是来自长老或牧师。
此外，我们还相信，仅仅是因着你“应当顺服”，或因为某人是“有权柄的”，就单纯地领受某个属灵指示或照着去行，这不但是不诚实的，而且是危险的。
毕竟，我们所有人都要站立在上帝面前，他才是我们必须向之交账的那一位。
如同极端客观主义一样，高度主观主义的基督徒，也对教育持有强烈观念——常常是认为教育是坏的和必不要的。
这几乎是以不受教育为傲，蔑视那些受过教育的。
每件需要的知识都由圣灵教导（“毕竟，彼得和提摩太都没上过大学，也没上过神学院……”）。
实际上，真相是，彼得确实上过神学院。
不论是客观真理还是主观体验，耶稣都赐给了彼得。
提摩太的神学院则是保罗，这是因为在那个时代，人们是通过拉比式的教学方式受教育。
这就意味着与某个属灵导师同吃同住，一同历练人生。
彼得的门徒训练持续了三年之久，而提摩太甚至在进入侍奉以后，仍然继续透过书信“读神学”。
记住，保罗在提摩太后书2：15中嘱咐提摩太说：“你当竭力，在神面前得蒙喜悦，作无愧的工人，按着正意分解真理的道。
”KJV版的圣经这样说：“要学习，以显出你自己是获得认可的……” 学习神的话是至关重要的，学习正确地处理神的话的工具是好事，不是坏事。
要留心那些把不受教育或只在特定的学校受教育当成更属灵的人，在属灵“更高光照”的名义下，你或许会在一个自己认知有限的老师底下枯干，而这个老师又不愿意从任何人那里受教。
下一章中，我们将检验属灵虐待中的哪些特征使得人们很难离开。
属灵虐待体系下的人受伤而疲惫，先前一章有助于解释其原因。
现在我们将检验为什么许多人觉得很难或不可能离开，哪怕他们已经识别出虐待的存在。
41 第六章 当你无法离开 在天文学中，有一个现象叫作“黑洞”。
黑洞是一种星球，因为密度太大，以至于“向内坍塌”，也就是不是向外爆炸，而是向内爆炸。
它的引力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阻碍了光线的离开，因此，就有了“黑洞”一词。
如我们已经注意到的，属灵虐待体系具有一些特征，使得身陷其中的人很难离开。
因着专注于宗教表现，因此从外在看，一切都欣欣向荣。
这样的系统就好像一种“属灵磁场”，从外面将人往里面吸引。
然而在里面，这个系统却又像一个带着属灵引力的黑洞，引力如此之大，以至于人们很难出去。
实际上，如你已经在“不可说”律中所见，关于内部的每一个信息都出不去。
如果你跟任何人讲，你就会被当成问题本身对待和处理。
正是下面这些特征，使得属灵虐待体系下的人很难逃脱。
5.迫害妄想 属灵上施虐的教会或家庭中，存在着一种明说或未言明的观念：“其他人不会理解我们，因此让我们不要跟其他人说——这样他们就无法嘲笑或逼迫我们。
”这里面存在这样的假设：
（1）我们说什么、知道什么、做什么，是我们比其他人更蒙光照的结果；
（2）其他人不会理解我们，除非他们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以及
（3）其他人一定会有消极反应。
在一个权柄是强调和规定出来、而非自然体现出来的地方，对逼迫的敏感会成为系统封闭的借口。
为什么？因为系统外的人邪恶、危险、不属灵，他们在试图削弱或摧毁“我们”。
这种思维为虐待体系铸造了坚固的围墙和堡垒，使施虐者免遭审视和督责，也使得人们要离开变得难上加难——因为他们离开就会变成“外面的人”。
尽管系统外的确存在一个邪恶的世界，但外面也有好的事物。
然而人们被误导认为系统内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讽刺的是，耶稣和保罗都警告过，羊群面临的最大危险之
一，是从家里面的狼而来（马太福音10：16；使徒行传20：29-30）。
不久之前，我们听闻美国西部的一个闻名的事工。
然而从某段时间起，领袖开始做一些很可疑甚至是非法、不道德的事情。
一家报纸开始进行采访，他的越轨行为也受到了质疑。
这个人最后因性骚扰被告上法庭，他进行了庭外和解，因此问题消失了，然后他也消失了。
然而，在他接受调查的那段时间，他的回应非常有趣——或者可悲。
不论何时地方报纸刊登一篇曝光和质疑他行径的文章，他都会发布一份周报，用跟报纸同样的修辞手法：“我们必须留心上帝要我们做什么，因为撒旦已经透过邪恶的世俗媒体对我们发起了进攻！”我们相信，因为那个宗教体系内部无人敢说出真相，所以上帝使用媒体来揭发这个人生命的真实光景。
这是迫害妄想的一个例子，关注外在的敌人，以规避回答正当的质疑。
使人们保持受伤 42 这种属灵化的迫害妄想不仅使得人们很难离开系统，而且阻止了人们请求所需的帮
助。
保罗在罗马书13：3中问道：“你愿意不惧怕掌权的吗？你只要行善，就可得他的称赞。
”他没有告诉我们要隐藏问题。
当我们听到有个牧师遮盖了教会中一个家庭里的儿童虐待问题，只因为不信任“邪恶、世俗的社会安全保障系统”。
诚然，社会安全福利部门不认识上帝的恩典和爱——但虐待儿童的基督徒父母也不认识上帝的恩典和爱。
然而社会福利部门的工作人员的确知道如何帮助受虐的人，他们知道如何要求施虐者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虐童者是在触犯法律，上帝使用司法系统作为“奖善罚恶的用人”（罗马书13：4）。
另一个属灵迫害妄想的例子，是许多基督徒对待匿名戒酒互助社和其他自助机构的态度。
戒酒互助社是需要戒酒之人最方便、最切合个人需要的支持机构，它虽然没有承诺将人带到耶稣面前（它不必为自己未承诺之事负责），然而，它的确帮助人更加清醒。
然而，许多基督徒却不会像他人推荐戒酒互助社，因为它不承认耶稣基督为救主和生命的主。
诚然，戒酒互助社并非主要为了帮助人过基督徒生活而存在（尽管如果他们不再醉酒，他们的基督徒生活一定会有所改善）。
诚然，他们提到“那更高的力量”以及“你所理解的上帝”，然而我们哪一个人与上帝的关系不是基于自己的理解？戒酒互助社使得对上帝持相当消极认知的人，开始再次寻求上帝，而不需要掌握大量的神学。
很可能，戒酒互助社送到教会里的人，比教会送到它那里的人更多。
让我们永远不要忘了，我们引导上帝群羊的主要功能之
一，就是为受伤的人寻得属灵的帮助——尽管这可能意味着顺服在某个领域有专长的人，而我们对这个领域一无所知或所知甚少。
最后，我们想分享曾经遇到过的最惊人的案例，它是虐待系统通过恐惧掌控受伤基督徒的一个极端案例。
它至少可以呈现出，一个封闭的属灵系统可以多么失衡。
一些年前，在两次不同的机会下，我们与两对离开了同一间教会的不同夫妇交谈。
两对夫妇都不知道我们见过他们先前教会的另一对夫妻，我们也没有告诉他们。
尽管每对夫妇都分享了相似的离开原因，但他们的故事却并非完全相同。
然而，有一个情境是他们都描述过的，并且两对的描述完全一致——他们所描述的叫人脊背发凉。
许多人最近都开始对这间教会失望，并且从中离开，去往该区域内的其他教会。
两对夫妻都说道，他们先前的牧师和牧师太太极度关注其他教会对他们的评价，以至于他们开始实践并教导他人参与所谓的“灵魂出窍”——“灵魂的穿越”，以便他们可以无形地进入持不同意见的信徒的家，聆听他们的对话，确保他们没有在讲牧师的坏话。
如此极端的迫害妄想，以及它在属灵指导下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值得作为我们的警戒。
6.错置的忠心 最近，我们听闻一间基督教机构要求其青少年事工同工签署一份“忠诚宣言”。
在其中，他们承诺如果他们有朝一日离开机构，在多少多少年之内都不会再从事该地区内的青少年事工。
我们必须要问：我们在建造谁的国度？如果我们在建造上帝的国度，为什么我们需要签署一份忠诚协议，承诺不会将我们的事工建在彼此的隔壁？ 43 属灵虐待体系的下一个特征是一种错置的忠心，这种忠心是系统培养甚至要求的。
我们不是在讲对基督的忠心，而是在讲忠于某个机构、教会或领袖。
再次强调，因为权柄是自取或规定的（因此不是真的），因此人们的跟随也必须是规定好的。
达成这一点的一个常见方式，便是建造一个体系，其中对领导层的不忠或不赞同，会被当作不顺服上帝来对待。
质疑领袖就等同于质疑上帝，毕竟，领袖是权威，权威总是对的。
这会导致人们错将自己的忠心投放在领袖、教会或机构身上。
再次注意，这会使得系统外的围墙越来越厚，让里面的人插翅难逃。
“只有我们是对的”这里存在三个因素，共同导致了错置的忠心。
首先，领导层投射了一种“只有我们是 对的”思维，这种思维渗透了整个系统。
信徒要想“安全”，要想与上帝“保持美好的关系”，要想不被视为错误或“冷淡倒退”，就必须待在系统内部。
我（杰夫）曾在一间戒毒中心工作，有时候，机构的职员会请求去明尼苏达大学或海瑟顿大学进修，以学习一些治疗上瘾者的新方案。
我们被告知：“我们可以在这里教给你们需要知道的一切。
实际上，我们比那两所大学教得更好，我们比他们知道得更多。
”如果有人决定还是去大学进修，他们回来的时候就会受到“处分”，经历到沉默的冷暴力，或是新点子遭到嘲笑和奚落。
与“只有我们是对的”的思维相反，我想分享我喜欢与自己教会成员分享的一个比方。
让我们假设有人来跟我说：“我不认同你的教导，我无法支持这间教会。
”我会询问，他不赞同什么（以弄清情况），如果我们确实立场不同，那么我会告诉他们：“你需要在一个你能够敞开心扉、领受上帝给你的福分的地方，如果这间教会不能为你做到这一点，那么你应该欣然寻找一个更适合你的教会。
如果不尽如人意，你想要回来这里，欢迎你回来。
但只管去上帝要你去的地方，至于这个地方是哪里，那是你跟圣灵的事。
”我不会判定一个人为不忠心或不属灵，仅仅因他离开了我们教会。
恐吓战术第二个导致错置的忠心的，是采用“恐吓战术”。
我们已经在上一节的迫害妄想中看 到了这种战术的部分面貌。
恐吓战术其实更加严重，比仅仅是受到世界污染的风险警告要多得多。
不久之前，一个基督徒弟兄明确告诉我们，他已经使自己从世界中分别出来，因为他不与“异教徒”团契。
我们从交谈得知，他定义的“异教徒”并不局限于非基督徒，还包括其他宗派的基督徒、他自己宗派中的特定基督徒，甚至包括他教会里与他见解不同的人。
实际上，我们最后被他遣散了，因为我们没能赞同他的观念，也被视为“异教徒”。
我们辅导过许多基督徒，在决定离开教会之后，收到了教会的恐吓。
“上帝会从你和你的家收回他的圣灵。
”“上帝会摧毁你的生意。
”“没有我们的保护，撒旦一定会得着你的孩子。
”“你和你的家庭都会受到咒诅。
”这是一种属灵勒索，是虐待，也的确导致人们留在施虐体系中。
羞辱第三个导致错置的忠心的方法，是羞辱的威胁。
这是透过公开的羞辱、曝光或威胁 将人从组织中除名。
44 毋庸置疑，合宜的教会惩戒是正当的（我们稍后会讨论）。
在虐待体系下，则是对被曝光、被羞辱或被除名的恐惧，确保你对体系的效忠，也保护了那些当权的人。
你会因为问了太多问题、违反潜规则或不认同权威而被“曝光”，人们会被杀鸡儆猴，成为公开的反面教材，以向其余的人传递言下之意。
还有人则会收到电话轰炸，警告在系统内他们的朋友和其他人，他们是多么“危险”。
如此的高压过后，通常会发生几件事。
首先，人们留下，保持沉默。
其次，他们最终被边缘化，因为他们在体系内被孤立，属灵上几乎快要饿死。
第
三，他们最终会起身说：“够了，我要离开，因为这是施虐，我不认同。
” 许多人都提到，在进行这样的选择之后，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尽管许多系统内的人都想要他们离开，但当他们真的离开后，却接到电话或信件请求他们回去。
更费解的是，许多人竟真的回去了。
7.遮遮掩掩 当你见到宗教系统内的人遮遮掩掩——可要当心了！人们不会对合宜的事遮遮掩掩，他们之所以遮掩，是因为有不合宜的东西。
属灵虐待的家庭和教会之所以遮遮掩掩，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非常在意形象。
这些体系下的人无法活出自己的标准，因此他们就必须遮掩真实光景。
有些人相信，他们必须这么做，以便维护上帝的名誉。
因此，事物的外表和他人的看法比真实情况更加重要。
他们成了上帝“公关代表”，而真相是，上帝从未任命任何人从事这一职位。
教会里遮遮掩掩的另一个原因，是领导层对平信徒具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消极看法。
这会导致领导层出现阴谋论，他们会告诉自己：“信徒不够成熟，不足以处理真相。
”这最好也是一种自命不凡。
既然注意到问题或谈论问题都是错的，持阴谋论的人就会躲在门和电话后面，试图非正式地解决问题。
但既然他们并无真正的权柄，他们不停地解决，却什么也解决不了。
与之同时，建造上帝真正的国度却被耽误了。
当我（杰夫）在那间戒毒中心工作时，在员工中有一个关于管理层问题的密谋计划。
与其对质问题（知道如果我们这么做就是自找麻烦），我们应当关上门讨论。
员工间组成了小组，来解决管理的问题，但这从未奏效和有益。
最后，我们甚至花了更多时间试图关上门解决管理的问题，而非服侍那些真正需要我们的客户。
结论 当教会或基督徒家庭体系中出现了这些特征时，结果就是属灵虐待。
这会是一个封闭的系统，有严格的界限，防止人们离开。
会存在对外界之邪恶的偏执想象，以将人们圈在内部。
内部同样会有大量的舞弄权势，以便迫使你去表现。
还会有许多疲惫、受伤的人，感到他们要么不属灵，要么是疯了。
他们也会从心底出现与上帝交往的显著问题。
此外，活在这些系统内的人，还会对现实生活装备不善、能力不足。
当他们离开时，不知是何原因，他们很可能成为随风吹动的枯叶，或很容易地被吸引进另一个施虐体系中。
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爱神的人怎么会决定逃避神？一个曾经经历属灵虐待的人，怎么会跳入下一个虐待当中？ 我们相信，答案之一在于施虐体系对于圣经的使用——或误用。
这是一个最严峻的问题，应当得到仔细的检验。
45 正确的使用下，神的话是一把宝剑，可以曝光心灵的动机；是一盏明灯，照亮跟随神之人的路。
错误的使用下，它会变成一根棍棒，被那些将假装的顺服和沉默等同于平安的人挥舞。
让我们看一下二者的区别。
46 第七章 虐待与圣经 不久之前，我（杰夫）在一间神学院教授一门课程，讲基于羞耻感的问题是如何影响教会和家庭。
讲解了一堂关于属灵虐待的课后，有一位姊妹走上前台。
“我实在是无法读经了，”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感觉很伤心，因为上帝的话曾经对我很重要。
但如今，每次我试图读经，都会胃痛。
” 我们更多交谈之后，我发现，她在神的话上经历过非常可怕的虐待。
每次她或某个家庭成员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被引到圣经中的“超自然信心”。
她被告知，如果她有好好祷告，“进行属灵的争战”，这些攻击就不会进到和伤害她家。
“我猜我就是问题所在，真的。
我的信心不足，我是个软弱的基督徒，”她下结论说。
因为对得到糟糕的属灵判断太过恐惧，她甚至不敢再自己读经。
在提多书第一章中，保罗说教会领袖必须殷勤教导神纯正的真道：“坚守所教真实的道理，就能将纯正的教训劝化人。
又能把争辩的人驳倒了。
因为有许多人不服约束，说虚空话，欺哄人。
那奉割礼的，更是这样。
这些人的口总要堵住。
他们因贪不义之财，将不该教导的教导人，败坏人的全家”（9-11节）。
这节经文向我们展示，通过误用或歪曲圣经，将沉重的行为表现重担加在挣扎的人身上，会导致怎样进一步的问题。
与其使用神的话作为一把宝剑，刺入剖开他们自己心里的意念和动机，许多属灵领袖都将神的话用作一根棍棒去驱赶他人。
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防止他人用圣经检验他们；维护他们自身的形象；捍卫某个他们用之建立了一整套事工的教义；保持资金的流入；建立捍卫他们属灵自尊的宗教王国。
换句话说，有些领袖的确是为了个人利益教导圣经，不是为了医治和释放神的百姓得自由。
布景准备 属灵虐待系统中，有三个因素构成了属灵虐待成长的“土壤”，它们是：观念、动机和方法。
仔细察看一下这三个因素，将帮助你理解它们是如何制造了一个属灵虐待的环境。
第一个因素是人们对自己和圣经的观念。
在属灵虐待体系下，人们的观念是，他们没有能力自己判断上帝的话，或能力很少。
他们视圣经为一系列的规条，目的是生成套上帝喜悦的行为，或是可以带来上帝赐福的行为。
换句话说，对他们来说，圣经不是一本引导我们品格更新的书，以便我们能被更新为基督的样式；而是一本关于表现“技艺”的书，以便我们可以获得上帝相应的祝福。
灵性被操纵所取代。
结果，这些人视他们的领袖对解释圣经的含义和应用具有终极权威，因为这些领袖具有（或声称自己具有）成功经验，他们的行为和领受的祝福都很成功。
而领袖的观念——关于自己、圣经和跟随者——则是，他们已经“突破”到了一种更高级别的属灵境界，因此他们已经“赢得”了领导的权力。
请注意，为羊群设定行为标准的，是领袖自己的“成就”。
在有些情况下，这样的成就可能是传福音作见证，或是训练年轻基督徒，或透过信心得胜，或开展细胞小组——取 47 决于领导层的风格。
换句话说，目标在于从事更多指定的行为，而非内在的更新和学像基督。
那些做得多的人，就得到更多赏赐；那些做得少的，就被忽视或规劝悔改；而那些受伤的人，则被告知照着去做就是他们所有问题或大部分问题的解决之道。
这就导向了第二个因素。
在属灵虐待体系下，领袖透过利用圣经来“舞弄权势”。
动机在于激发人们的宗教表现，以便满足领袖的需要，“证明”他们和他们的神学是对的。
再次强调，动机不在于“喂养”羊群的灵魂，也不在于帮助上帝达成他在各人生命中的旨意。
除了耗尽人们之外，给人们施压要求达到“圣经”标准，也会导向对上帝的歪曲观念。
上帝成了照着领袖形象创造的上帝。
不论说得多么天花乱坠，这都完全不是帮助人们透过圣经更深认识神。
事实上，若是人们对圣经有更深理解，虐待的处境就很可能会得到曝光。
第三个因素是用来学习和应用圣经真理的方法。
在属灵虐待体系中，圣经被用来证明或支持领袖的意图，这被称为“断章取义”。
当一个人有什么观点想要证明时，就会断章取义。
他找到了一节经文来使用，哪怕是歪曲经文或忽视经文原意和背景。
因着领袖们采用这种方法，跟随者们也有样学样。
结果就是，“按着正意分解神的道”的机会和能力几乎为零。
为了降低误用圣经的可能性，我们有必要在读任何经文时问几个问题。
经文的原初受众是谁？原初受众面临哪些问题或困难？经文对原初听众有何含义？这是一个永恒的真理，还是针对特定处境的特别教导？有时候，哪怕是简单地看一下所学经文的背景，也可以看出有人试图用它“证明”的观念，跟圣经作者的原意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我们曾与许多经历了教会或家庭里属灵虐待的人交谈，要想分享属灵虐待的程度，可能需要单独再写一本书。
在这一章中，我们将察看属灵虐待发生的几个特定的生活领域。
但首先，我们需要察看一下广义的圣经误用，大部分属灵虐待都是从滥用圣经产生。
这包括上帝的律法，以及圣经中其他的律法。
1 对上帝律法的误用 这种类型的圣经误用代表着一种思维，这种思维实际上在所有的属灵虐待形态中都有影子。
它根植于对上帝赐下律法的目的的两种误解中。
首先，许多宗教人士认为，人可以透过遵守律法跟上帝建立正确的关系。
然而保罗在加拉太书2：16说：“既知道人称义，不是因行律法，乃是因信耶稣基督，连我们也信了基督耶稣，使我们因信基督称义，不因行律法称义，因为凡有血气的，没有一人因行律法称义。
”其次，有许多基督徒相信，上帝赐下律法，是为了提供得胜生活之道和蒙福之道。
上帝并未赐下律法，以便百姓可以靠着自己合乎律法的行为与上帝和好，合乎律法的行为也并非与上帝保持和好关系之道。
与上帝的正确关系，是一件既定的礼物，是因着上帝透过基督所成就的救恩。
你无法挣得它，你只能免费接受。
上帝为何赐下律法？ 1颁布给摩西的十诫（出埃及记20：3-17；申命记5：6-21）是上帝律法的总结——陈列了上帝对人的要求。
耶稣进一步将上帝的律法总结为对上帝和邻舍完美的爱（马太福音22：35-40）。
48 上帝赐下律法有好几个原因。
首先，他赐下律法，以便我们可以看到自己的罪。
上帝的标准就像一面镜子，向我们展示我们的表现离上帝的期望之间的差距。
罗马书3：20说：“所以凡有血气的没有一个，因行律法，能在神面前称义。
因为律法「上帝的标准」本是叫人知罪「没有达到标准」。
”认识到你没有达标，这是一件好事。
律法的第二个目的是说服明白我们自己的无助，我们无法透过自己的努力达标。
罗马书11：32说：“神将众人都圈在不顺服之中”。
希腊文的“圈在”意思是“锁住”，就好像监狱一样。
上帝的律法不是一种与上帝和好的手段，也不是为了挑战我们过圣洁生活，而是为了向我们展示，与神和好和圣洁生活，光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是绝对无法达成的。
上帝的律法是我们的监狱，定我们为不达标的人。
律法的第三个目的是将我们引向与上帝满有恩典的关系中，这是透过上帝在基督里的恩典工作。
将罗马书11：32读完，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神将众人都圈在不顺服之中，特意要怜恤众人。
”上帝自己付上代价，向我们提供和平以及与他正确的关系！一旦这个目的达成，律法的功用就已经完全实现了。
罗马书10：4说：“律法的总结就是基督，使凡信他的都得着义。
” 保罗在加拉太书第三章的话叫这一点更加明晰：“但这因信得救的理，还未来以先，我们被看守在律法之下，直圈到那将来的真道显明出来。
这样律法是我们训蒙的师傅，引我们到基督那里，使我们因信称义。
但这因信得救的理，既然来到，我们从此就不在师傅的手下了”（23-25节）。
“师傅（tutor）”还不能完全体现出律法在这节经文中的工作，有些译本采用老师（teacher）或校长（schoolmaster）这样的词，然而这样的翻译更糟。
希腊文的“师傅”一词是paidagogos，意思是“儿童训导师”。
这个人是父母雇来陪同孩子去学校的，每当小孩子走偏了路，“师傅”就会用一根长棍子敲孩子。
孩子实际上就像牛一样被赶着去学校。
然而一旦到了学校，当真正的校长出现，儿童训导师的工作就结束了。
他的工作就是引导孩子去真正的学校学习，正如儿童训导师使孩子保持在正道上，“赶着”孩子去学校一样，律法也是赶着我们到基督那里的“师傅”。
当我们走偏了道，律法就会特别提醒我们，没有达到上帝的标准。
它“敲击”我们的背，以让我们回到投靠基督的正道之上。
一旦我们与基督建立了关系，儿童训导师就失业了。
如今信心已经来了，我们不再处于律法之下。
然而，假如你又回去了，重新回到律法之下，把律法当成过基督徒生活的手段，那么你最终就会如你应当的那样感觉疲惫不堪。
更加努力是对属灵规则的不当回应，结果要么是自义要么是疲惫灰心。
正确的回应是再次安息在基督的成就中，安息于十字架得生命，靠着圣灵生活。
罗马书7：4说，为了使我们能为上帝结果子，一些事必须发生：“我的弟兄们，这样说来，你们借着基督的身体，在律法上也是死了。
叫你们归于别人，就是归于那从死里复活的，叫我们结果子给神。
”你可以从这节经文注意到，我们并不制造果子，我们不过是结出上帝制造的果子。
如果你经历了属灵虐待，你可能会注意到，属灵上施虐的领袖试图叫人自己制造果子。
他们的主要手段就是将人重新放在律法之下，而基督赴死就是为了救我们脱离律法得自由。
学习“做”基督教 49 当我（杰夫）最初成为基督徒时，我参加了一个为期一周的营会，旨在教导我们怎样过基督徒生活。
讲员向我们展示了一系列的清单，充满了“属灵”的事以及如何去做。
当我回家时，我注意到我对自己感觉很糟糕，我意识到上帝很不喜悦我，我满有罪咎感和羞耻感。
自那以后，我已经对那样的营会进行过许许多多的反思。
最让我不安的一点是，营会采用的许多经文都完全脱离了经文背景。
但既然这种类型的教导旨在获得特定的行为表现，那么断章取义就被认为是完全可取的。
我还得出了几个结论。
首先，我不认为有可能带着清洁的良心从一场“基督教公式营”上离开。
在引导我们走向基督的名义之下，他们更多时候是导致人们几乎完全倚赖自己。
当我们看自己时，我们总是非常缺欠。
我想，的确有人可以省视自己的基督徒生活，最后却毫无罪咎感。
但遗憾的是，这叫自义。
我还认为，这样的营会导致人们为着错误的动机过基督徒生活。
专注自己的人离开营会之后，良心是污秽的，还带回了一张长长的清单，试图活出基督徒生活，以便洁净自己的良心。
但思想一下，在提摩太前书第一章中，保罗写道：“但命令的总归就是爱。
这爱是从清洁的心，和无亏的良心，无伪的信心，生出来的”（5节）。
在这段经文中，保罗说他教导的目标是从清洁的良心涌流出的爱心——即一颗真诚的心和真实无伪的信心。
这些是从哪儿来？从我们完成清单的水准而来吗？从我们如何生活而来吗？非也。
请进一步看一下希伯来书第十章：“弟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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