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30日星期
二 烟雨楼 电话/82533269E-mail/hzaprilday@编辑人/许金艳 设计/翁颖盈 校对/王斌渊 ※姐姐有话说 这是种现实中不常见的礼遇 ■刘贞 很多年前王馨平有首歌：别问我是谁，请与我相恋。
林忆莲也曾这样唱过：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何必在乎我是谁。
女明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向往被膜拜，高处不胜寒，常常感到空虚寂寞冷。
落到实处的陪伴，触手可及的温暖，心有所属的笃定和饱满，是多么真挚的渴望。
我们喜欢谈论女演员的恋爱，熟悉她们的情史，对绝大部分的女演员，我们都抱持着疼惜和宽容。
她们那么美，她们那么细腻，她们那么敏感，她们看起来跟爱情那么近，似乎却又离幸福那么远。
芒果台的综艺《怦然再心动》聚焦的就是女明星的恋爱，节目邀请了王子文、黄奕、白冰、王琳、蔡卓宜五位有婚姻阅历的女演员，和素人男嘉宾相亲交友，用镜头记录了这几段觅爱的旅程，在话题性上又是一个新尝试。
节目比我想象中的好看。
二十六岁的蔡卓宜，三十四五岁的白冰和王子文，四十三岁的黄奕，五十岁的王琳，都诚恳演绎了她们的心动时刻。
她们选择了约会对象，在镜头前尝试交往。
六十岁的倪萍和宋丹丹，作为观察家和评论员，也分享了她们对爱的思考。
明显能看到，曾经的经验在她们的生命中，留下了不一样的印痕。
蔡卓宜的思虑比较浅，短暂婚史是一个拂不去的标签，但这显然不是困住她的藩篱。
面对投入较深的约会对象，她的答复比较官方而客气：你很可爱，以及谢谢你。
二十一天，对她来说，更像一段工作行程。
率性的王子文在节目里表现得非常利落，只要人酷，什么方式都不土。
即使有了个儿子，依然可以活得像个倔强的少女。
相信很多女性都从她那儿获得了激励，三十岁不等于因循和妥协，你依然可以锋芒毕露，抱持灵魂的锐角。
大大咧咧的黄奕，已经可以在脱口秀里娴熟地自黑，但多多少少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些许不自信。
小心翼翼的白冰，气质最宜家宜室，看样子最佳路线是做人间富贵花，但偏爱风格孤清精神上略具审美性的男士。
两位都让人捏着一把汗。
相比几位年轻女演员，王琳的患得患失、瞻前顾后就更有现实的代表性。
她依然美丽，依然活泼，对爱情生活充满想象，但长期把自己禁锢在母亲的单一角色里，对儿子倾注了全部的精力。
参与节目，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完成拍摄任务，也是迈向春天的艰难尝试。
她会掂掇对方的诚意，质疑对方靠近她的目的，约会中她的一半雀跃一半傲娇，好像更贴切地表达了成年人心动的瞬间，喜悦惶恐，想要付出，又怕受伤害。
节目里的女演员都处于掌握选择权的主动方，这是种现实中不常见的礼遇。
她们在素人男嘉宾中选择约会对象，接触后按下快进键或者休止符。
条件均属上乘的男嘉宾们作为素人，在镜头前被拣选，被称量，被观测，接受女演员和电视机前观众们的评断。
他们获得了曝光的机会，同时也面临着被贴上标签的风险。
成功登上热搜的男嘉宾有和黄奕约会被网友揭发有骗婚嫌疑的某律师，和白冰约会主导话题沉浸在自我世界却让女伴饿肚子的传媒老板，这些戛然而止的片段是那么熟悉，后者让我们想起相亲中遇到的那些尴尬场面，前者说明了婚恋市场上女性能遇到的陷阱是多么普通而猖獗。
在众多引发争议的男嘉宾里，俘获很多好感的是有留学背景的吴永恩。
但还是有人在质疑他参与节目的动机，说他和有儿子的王子文在一起是一种屈就，如果没有宣传目的就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是戴着多厚实的有色眼镜在看待他人的婚恋呢。
除了韩剧，我们不愿意相信一个三十岁离异有孩子的母亲，仍然具有俘获黄金单身汉的魅力。
这正好证明了，在节目中吴永恩所展示的温暖和宽和，不纠结于过往，聚焦于当下的勇气，是多么稀缺的品质。
现实的婚恋市场里，熟龄有婚史带着孩子的普通女性，得到的善意仍旧相当稀薄。
她们从上一段生活中辛苦获得的感悟，并不一定会成为对方眼中的加分项。
这个意义上讲，期望现实中，能出现更多吴永恩。
我挺喜欢这个节目的出发点：让女演员们回归日常，卸下光环，撕掉标签。
以女性的身份投入恋爱的探索，开拓交友圈，即使不能编织恋曲，也算书写了一段成长物语。
在索爱的路上，她们的困惑、收获、快乐和失望，都有被记录的价值，和被了解的必要。
当我们独自生活时，身上都有很多标签：坚强的，娇弱的，沉默的，拧巴的。
它们来自朋友、亲戚、同事，各种圈子。
我们被分类，被归纳，被总结。
而那只是部分的阶段性的某个面向的我们。
女明星们身上的标签，字体更大内容更醒目。
如果说每个标签都是一个诅咒，她们更需要在亲密关系里，突破这个诅咒，撕掉这个标签。
这档综艺出发点是美好的，无论我们多大年纪，无论我们之前经历过什么，我们都有追爱的勇气和被爱的资格。
花每一季都会开，而我们生命里的春天绝不只降临一次。
当我们遇到某个人，尝试两个人的生活，我们获得了重新再定义的机会。
节目里女演员们的勇敢实践，是非常有益的示范，即使带来的鼓舞更多是象征性的。
她们的甜蜜体验，也许是戏剧中的合理安排，为了疗愈现实，格外配备了符合期待的积极走向。
但她们跨出那一步时的紧张与期待，是真实的。
她们跨出的那一步，是对春天的应答。
也是对每个还在等待爱降临的人的邀请：爱的圆舞，需要你的参与。
爱是不败的信仰。
爱是不灭的光。
希望我们，无论处何种境遇，无论在哪个年纪，都抱持对爱的向往，不放弃这心动的权力。
※走笔 我在美丽的凌公塘等你 ■付敏 有人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这于我是个伪命题。
因为身边最熟悉的凌公塘绿道，在我眼中一直有着最美的风景。
西起中环东路，东至三环东路，依河塘蜿蜒，环走一圈七公里多。
绿道四季有花开，画卷般款款展现自然与人文交织的风采。
春天像青春期任性的孩子，时而温煦，时而微凉。
柳树开花了，毛毛虫似的身段顶着小鸡儿黄，挤挤挨挨，似一群羞涩的小姑娘手牵手，呼啦从你身旁飘过，只余笑响轻抚你来不及释放的乍喜。
趁着恼人的柳絮还未飞舞，大口呼吸这春的气息。
玉兰是孤傲的，一朵是一朵，以亭亭身姿呈现“望春”的姿态。
紫叶李清幽幽地开着，先生又认作了樱花。
我重复去年的纠正“紫叶李，你看,有紫红色的叶子”。
身旁蹦蹿的小丫头昂起头，“紫——叶——李——”黑白分明的双眸，澄澈如一池春水。
春雨缠绵拖沓，细细密密，仿佛有挥霍不完的光阴。
套件有帽子的冲锋衣出门，绿道行人稀疏，这时的行走大多闲散，晃晃悠悠，全无目的 性。
这种放空的行走如一场心灵之沐，可以洗涤满身满心的尘污。
在春的蓬勃里，沾染丝丝鲜活的生机。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粉灿灿的海棠将开未开，是最美的时候。
微雨中，敷一层细密的亮，真是清丽。
难得地，只说过一次先生便认下了，可能美的东西容易让人铭记。
“一恨海棠无香”，位居张爱玲平生三恨之首，每至海棠树下，便会想起她的无香之恨。
但我觉得上帝造物的公平在于，给你美艳姿色，便会吝啬香味。
纷繁之世，总得匀它物一席可取之处才是。
行至桥下画廊处，遇见周老师，退休后的他越发显得精神了，笑容里满是随和。
以前主管企业培训时，他是出了名的较真，经常驳回部门上交的材料，外加一顿训斥。
只是，怎么感觉他有些缩小了呢。
想起以前回老家，看到奶奶，总觉得她比以前小了。
奶奶说，人老会缩的。
哦，年岁是有分量的，会压弯人的脊梁，磨损人的筋骨。
在依旧宏大鲜亮的自然中，显得日趋渺小。
荷花池旁的健身园地，游乐场般热闹。
以前这里是中老年人的地盘，扭扭腰、拉拉胳膊甩甩腿，如今锻炼 器材都换成智能的了，成了小朋友喜爱的大玩具。
看着跳动的时间里，脚踏手拉所消耗的热量，呐喊着叫嚣着，“加油加油”“超过我啦，我还要来过”“该我了，你刚喝水了，老师说喝完水不能马上剧烈运动”…… 走一圈回来，叽叽喳喳的小毛头们还在那较劲。
不服输的年龄，用不完的精力，真好。
听老师的话，都是好孩子啊。
他们如春天般蓬勃、稚嫩和纯净，也如春天般疯长。
还来不及品咂成长的细枝末节，已是少年的模样，绿道便少有他们的身影了。
一树一树的樱花开了，凌公塘披上了粉嫩的衣裳，目之所及，满是温柔。
无风亦有花瓣轻轻飘落，树下的大石头上覆了细密的一层。
零落成泥，却无半分惆怅，开时一树浪漫，落也一地繁华，这大概是樱花独有的殊荣吧。
头顶鸟儿雀儿的口哨声热闹得紧，料想它们也是欢喜的。
转弯处郁金香含蓄优雅地含苞待放，新移栽来的它们毫不掩饰对新家园的喜爱，落地便生根开花了。
春暖花开，各色花儿赶集似的扎堆热闹了起来，美丽的凌公塘，邀你来走走。
※小快朵颐 平湖糟蛋 ■潘城 有一次我陪着王蒙先生吃饭，老 爷子在席间说起了他最难忘的美食 体验：“我曾经吃到过一种糟、鸡、 蛋！鸡蛋竟然能拿来糟！这是何等 奇妙的滋味啊！真想再吃一次。
”我 一听乐了，这不就是我们嘉兴的平湖 糟蛋吗？ 巧的是平湖的朋友正好给我送了 一盒，第二天我把平湖糟蛋带给王蒙 先生，老爷子两眼放光，不似我们用筷 子头挑破了慢慢吃，他一口就是大半 个，两口解决一只糟蛋，大呼过瘾。
平湖糟蛋是清代贡品，乾隆皇帝 御赐过金牌，佐粥、佐酒俱佳。
鲜鸭 蛋放入酒糟中要渍五个月方成。
酒 糟中的醇、糖、盐逐渐渗入蛋内，使蛋 壳软化透明，再渗入蛋白与蛋黄中， 使其逐渐变质，呈半凝固的胶状。
整 只糟蛋晶莹剔透、酒香扑鼻。
便，头脑也渐渐糊涂。
我跟着奶奶去 沈慧芳活到一百岁，她大我奶奶
看过她一次，在“二毛”老职工楼底下 二十多，却成了老姐妹。
老太太晚年暮气沉沉的小屋子里，一股霉味夹杂 一个人住在老旧小区租来的自行车着饭馊味，桌上搁着没洗的碗筷。
她 车棚里，却特别干净、乐观，喜欢打扑说，真想再吃一次平湖糟蛋！ 克牌、桥牌。
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年已八旬的奶奶动用了自己的 到底不一样。
最后几年，她行动不“人脉资源”，从邻居那弄到一只糟蛋 ■插图善见 送了去。
沈慧芳拿筷子一戳，里面已化成一包绿水，蘸一蘸，抿一抿，苦的，实在不好去吃了。
终于未能如愿。
多年后，奶奶无意间告诉我：“南门的沈衡山（沈钧儒）是沈慧芳的亲阿叔。
” ※美好 三月，风翻出一件花事 ■王加兵 坪，有时候它悬停在香樟林的半空， 与几片蜡黄的香樟叶纠缠不清。

三 风来，雨来，三月里花一树一树月的风不比我的朵儿逊色，它时不时 地开。
树是紫的，树是白的，树是粉也卖弄阴阴的坏脾气。
这是孩子可 红的。
以有的浪漫，但我还是担心它会教坏 花不是一朵一朵地开，草不是一我的朵儿。
叶一叶地绿。
一夜之间，湖山着了粉 果真，风在勺园拦下朵儿，拉着 黛，郊野动了春心。
我与朵儿手忙脚她粉色的围巾打探那件遗失的花 乱，不知如何享用这突如其来的大欢事。
朵儿不说话，哈哈哈笑，领着风 喜。
跑向假山堆积的牡丹园。
勺园的结 二月时，我还指着鸳湖边一片冷香花已成往事，而海棠正娇嫩红艳。
漠的林子告诉朵儿，树是黑的，树是一盆六月雪，还沉醉在去年火热的季 暗的。
而三月，玉兰、早樱、海棠们都节。
勺园的飞檐翘角，如灵敏的耳 愤怒地跳出来指证，树也可以是花朵，听风听雨，听一个两岁的孩子来 的，是明亮的。
怒放，是一种不言而回蹦跳，鹡鸰鸟一样雀跃欢叫。
喻的生命宣言。
勺园的白头翁蜷缩在光秃的白 朵儿尚小，她的视界不如我开杨枝上，叽啾叽啾，呼喊谁的名字。
阔。
我指给她看热烈的紫玉兰，说那巫师依旧停顿在黑森林。
三月，春风 是高贵，那是孩子梦一样紫色的童得意，爱却没有迹象，没有谁愿意在 年。
她扭过脸，不理我。
几只蜜蜂正三月谈论一个园子散逸五百年的爱 嗡嗡鼓噪，试图合力摇响邻树那枝细与哀愁。
乌鸫是个出色的民谣歌手， 碎的梨花。
在香艳的花花世界，蜂蝶哟，哟哟，亮亮，亮。
周云蓬只能唱 引荐给孩子的，总是最甜最洁净的那《九月》，乌鸫能不知疲倦地唱整整
十 朵。
昆虫比人懂得花是爱的温床，朵二个月。
用荒腔走板来描绘一只歌 儿比我清楚自由选择的意义。
唱的鸟，是对孩子的不尊重。
朵儿能 风从二月的北方赶来，阴着脸，闭上眼睛，指着树里闪跃的黑影甜糯 呼呼喘息。
它来三月的鸳湖，翻捡一地说，乌鸫，乌鸫。
件去年落下的花事。
风在三月的郊野寻花，不知疲倦， 北来的风受了风寒，抱着鹅黄的匆匆奔向每一株如约而来的绽放。
柳条瑟瑟发抖。
鸳湖的柳见过大风 三月，我们随风去城外的野地踏 浪，揽过消瘦的风，温柔地在水边荡青。
城也曾是块撒满婆婆纳、野豌 啊荡。
春风单薄，它渴望有件水波一豆、油菜花的土地，如今再也不见花 样透亮柔软的湖衣。
但它性子太急，香和野草味。
城市设计师对土地的 孩子似的跳入湖里，咕咚一声，坏了修饰，远远落后于三月的风。
一湖碧蓝的好风光。
朵儿在绿油油的风里蹿跃翻 风在湖墅桥头，风在南溪的大草滚。
她称呼那咧嘴的小蓝花叫“婆婆 纳”。
如果谁家的婆婆不开心，让她来朵儿的身边，朵儿会喊上几声“婆婆”“奶奶”“婆婆纳”，然后生活就亮了，像笑响的春天，合不拢嘴的花。
野鸭在醒来的沟渠里翻箱倒柜，青苔下，金鱼草里，藏着水淋淋的鱼香味。
蜜蜂蝴蝶殷勤地为每一个赶来的孩子忙碌。
春天，大地是个花篮，蜂蝶捧出美艳的香与色。
秋天，大地是个果盘，风把所有的红熟与酸甜都奉献出来。
花是蜂蝶嘴里梦幻的浆液，果是孩子眼中闪亮的星宿。
老天眼明，让美好的事物得永生。
于是我也要好好生活，活得美好一些，让老天也爱怜我，容我永生。
我与朵儿看累了，就匀出一株海棠或是一片菜花地，任由风在三月里风驰神往。
风来三月只为找寻一件去年落下的花事，它没有闲情摆弄那些满城风雨。
阴冷潮湿的是二月的坏脾气，风言风语的是四月的小把戏。
三月只适合散漫地游荡，找花，找花，也顺便抚摸一下树下花一样的孩子。
风把雨作为礼物送给三月的草木，风把月亮馈赠给我两岁的朵儿。
风定，月起。
我抱着朵儿，仰脸说，“下雨天，月亮不出门，是她家没有伞。
”朵儿说，“我家有。
”“好的，那我们借一把给她，等下一个雨夜，你撑你的小黄伞，她撑她明月光，你们就可以天天见面。
” 生活不曾静好，现世也不再安稳。
如果城市使你厌倦，不妨请教自然。
如果生活使你疲惫，不妨请教孩子。
※年华 我的前半生都在这书架上 ■叶露 每次搬家，最累的，就是搬书。
不像衣服，觉得不适合了就上闲鱼平台捐掉，攒了能量还能在蚂蚁森林种棵树，既支援了马爸爸做环保，还不浪费。
书，总觉得是不会过时的。
别说自己喜欢的成套买的名家名著，就连工作后为了学历为了技能证书而买过的专业教材，只要是有实用价值的，也都留着。
就这样日积月累着，家里的藏书也有了上千册。
在乡镇的时候，节假日在镇图书馆代班帮助图书上架分目，所以我按图索骥也把家里的藏书分成工具用书、文学书刊、历史典籍、地方文献以及本土作家作品五大类。
这里面比较特别的一部分是爸妈回上海后留给我的，比如袖珍版《毛泽东选集》，现在市面上就很少见；比如连环画，我童年时的启蒙读物。
我的前半生都在这书架上，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搬去出租房的时候，我自觉地承包了搬书这个大工程，因为“家长”说要统统打包直接送去乡下，省了二次搬运的麻烦。
可我坚决不干，我可不想承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煎熬，每天我就算能有几分钟翻一下甚至打扫房间时在书柜这边多擦几下也会觉得有能量加持了。
一个人搬书，想省钱，就得拿出蚂蚁啃骨头的毅力，用时间和劳力换取自己的心甘情愿。
家里有十几只帆布环保袋，除了偶尔外出购物或者徒步时需要外，使用频率最高的时间段，就是搬家时用来装书了。
经过主妇的实践对比，这些环保袋容量大、易提拎、不伤手，还经久耐用，性价比妥妥的。
因为它们的存在，让我搬家运书的过程，虽然辛苦，但不算痛苦。
我爱阅读，一边享受着现代电子化带来的诸多便利，一边依然眷恋着纸质书，每一次或购或受赠新书，因为是个健忘的主，所以特地做了份藏书目录，我的藏书一般不外借，特殊情况那是一定得备份一下，好让我清楚它们的去向，也提醒我它们曾经的存在。
每半年我会调整一次藏书目录，那一刻，内心是丰盈而愉悦的，这种欢欣，远远超过获得一件心仪的新衣，就像逛街，我更喜欢进书店，送人礼物，也最喜欢送书。
我要求自己至少每月读完一本书，每天保证有半个小时阅读。
读过的书，我会在微博上留下微书评，这样一年下来自己看了多少书也一目了然，偶尔书评得到作家本尊跟帖回复或者浏览量过万时，我会笑得像个孩子。
初遇先生那一年，他过生日，我买了书，老妈一听就头大了，“你怎么能送‘输’呢？”，只好换了CD做礼物。
后来，我和先生还是达成了一致，确切地说，都懒，都觉得生日礼物送书最简单，不用挑肥拣瘦，并且，这书，送出了，等于还是自己的。
日前一神交已久的前辈来看望我，竟带了一整套严歌苓的书做礼物，我怀揣老鼠跌落米缸的雀跃，感谢着如此懂我的前辈。
同样，先生的一位朋友，已连续两年送他全套《中国国家地理》，只是，搬书的时候，《中国国家地理》最令人“不堪重负”。
多年来，藏书的家什，经历过最初一米多高简易的竹制书架，到两米高双开门书柜，再后来变成了一套成人组合书柜和一套儿童组合书柜。
不过，三年前换成租房时，却不得不跟它们说了再见，而那一套套、一本本的纸质书，或屈居于纸箱内，或叠放在居所的各个角落。
好在，明年这个时节，在空气清新的乡间，我将拥有一个独立的书房，有整墙的书架，再扔几个懒人沙发，我的藏书有了最好的去处，我也有了去乡间晒太阳最好的理由，我甚至设想着，给我的书房取个名字，或者此刻在阅读我文字的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在外上大学的女儿回来度假，发现她从小到大读过的课外书籍都安放在她房间的书柜上，她原本以为我会在搬家的时候处理掉。
我说那是她成长历程的证明和陪伴，要处理，那权利也是她的。
她为此特地在淘宝上买了多功能吸尘器来减轻我的打扫压力，而配件中最小的那个刷子就是专门用于书柜除尘的。
话说回来，现有的一千多册书，我看过的也就三分之
二，有些连包装和腰封都没拿掉，先生不乐意了，“你买书的速度远超过读书了，你买来是装饰门面吗？”我说，“No，因为喜欢，就想拥有，现在没时间看，等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每天都可以带着皇帝选妃的心情来选书看。
”朋友圈和我有相同习惯的不在少数，都在叫嚷“看书的速度远不及买书”，但一边叫，一边还是禁不住手痒，如果这是一种坏习惯，那就纵容我们一回吧。
“青年人要读书，不必先谈方法，要紧的是养成好读书、好买书的习惯。
”看，胡适先生也如是说。
虽然我只是那个曾经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