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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2财经周末·原创 2017年2月3日星期
主任:刘洋责编:王月美编:朱曦审校:李澍电话:68068253 财经日报青 岛 》文化广角 平凡的幸福 ◎陇右风华 寒风凛冽,黄叶飘落。
冬日的龙城,白天依旧车水马龙,夜晚照样华灯初上。
冬日的严寒,对龙城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繁华景象没有丝毫的影响。
高端大气的公交车,平稳地行驶在车流拥挤的岷山路上。
透过模糊的车窗,可以隐约看到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急切地往家里赶;在一天的奔波忙碌之后,只有家才是可以放心安稳的驻足停歇的温暖港湾;也只有家里,才有香美可口、百吃不厌、带着温度的粗茶淡饭;也只有在家里,才能有与亲人相聚、享受那熟悉而温馨的感觉。
此刻,我也十分想念乡下老家的爷爷和父母亲,想念那普通而温暖的老房子,想念我忘不掉的那些农家饭。
一天傍晚,我从单位下班搭乘公交一路车回住所。
短暂的旅途,异常的热闹和拥挤,车内乘客背背相靠,肩肩相依。
或许由于人多,加上车内开着空调,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汗味儿。
开车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性驾驶员,他长相憨厚,却又在与乘客的互动中显得格外干练。
每到一站地,他都要撕破嗓门问问车内乘客有没有下车的,他的嗓门就像一个声音干哑的喊话喇叭,声音很厚重,却又不是那么的刺耳。
加上他那一口标准的天普话,让人心里阵阵欣喜,我心里偷想:这师傅真有意思。
当公交车快运行至岷山厂站时,车内乘客已经减半,车内不再那么拥挤,气氛显得不再热闹。
此刻,我将手边的车窗打开一个小缝,好让外面的空气赶紧溜进来一些,好好缓解一下这车内刚才热烘烘的气氛。
车进站后,驾驶员同时打开了前后门,后门有乘客在下车,而前门却迟迟并没有乘客上来。
我心想,这师傅不知在等什么,没人上车怎么还开前门呢? 大概等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从窗外看到一位年轻的女人正在慢跑着过来,像是来坐车的。
这个女人一手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手还拎着一个饭 盒。
当她慢跑到车前门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先将孩子抱上车,而是将孩子放在离车门很近的站台上,自己拎着东西先上了前门。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她不是来乘公交车的,而是带着孩子来给丈夫送饭的。
看到女人上车来了,驾驶员并没有起身去接东西,而是面带着微笑问女人自己和孩子吃了吗?女人和蔼地回答道“吃了”。
简单的一瞬间,驾驶员脸上温暖的笑容,女人和蔼的回答,让我的心里突然翻滚起来。
当驾驶员接过饭盒,女人转身下车时,车下的小男孩迫不及待地叫着“爸爸、爸爸”,驾驶员立刻起身,但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
他伸着头努力地张望着车下的儿子,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伸手向儿子打了招呼,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整个送饭过程一分钟左右,却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永久定格的一个画面,在我的内心深处引发了山洪般凶猛的波涛,我被这家三口一次简单的送饭过程深深地感动了。
坐在后排的我,眼泪早已塞满了眼眶,煽情的我强忍着没有流出眼泪,却没能忍住煽情的心情不断地煽情。
后来,由于工作的缘故,我经常接触一些驾驶员,也偶尔简单聊及他们的工作生活。
在与他们的接触中我才知道,他们几乎每月都要轮流一次最早班和最晚班。
最早的清晨五点半上班开车,最晚的半夜十一点多才收班停车,回到家里早已是第二天凌晨时分。
对他们来说吃不上及时饭就是“家常便饭”,当客流量大,班次紧的时候,上个厕所都是困难。
但就是开车没时间上厕所这种囧事,在这些可爱的驾驶员口里说出来,却总能让人忍俊不禁。
我也常常注意到一些驾驶员在遇红灯停车之际,拿出身边的袋子,掏出一个干馍或饼干赶快吃几口,而此时自己的水杯早已空空如也。
每次听完他们的故事,我都会想起那次一家三口送饭的情景,我再次被这些普通的公交人所感动。
在我们生活的这座繁华城市里,无数普通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与家人相守、相依、相靠,虽然过着平凡的日子,却过得十分自在和快乐。
但还有一些人,他们也是普通的百姓,也过着平凡的日子,却不能经常与家人相守,更别说时时相依相靠了。
他们或许身份平凡,工作岗位一般,却付出着我们一般人所不能,也不愿意付出的代价,为这座城市,为这座城市更多的人服务着。
他们没有固定的节假日,没有舒适的办公环境,没有及时的饭菜去吃。
他们拥有的只有肩上看似平凡却十分重要的岗位职责,没有他们的付出,这座城市或许将不再像今天这般繁华,或许早已被寒冬侵袭得遍体鳞伤,华灯下的夜晚,亦将不再如此的美丽。
同样还是一个傍晚,我与朋友在路灯下散步。
在路灯的照映下,龙城街道两旁的银杏树显得格外漂亮。
身边不停地有公交车开过去,我似乎在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那个驾驶员,车前挡风玻璃处放着一个包裹,里面或许就是他今晚的干粮,或许他的水杯里还有点水。
我多想大声告诉他,希望他到站后能赶快吃点东西,缓解一下一路的劳累,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他。
公交车刚刚驶离视线,我转眼间发觉,这座城市在夜幕下变得更美了,而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许多无名驾驶员兢兢业业工作的情景,面对送饭的妻儿父母,他们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而平凡的笑容。
或许对他们来说,工作辛苦一点没有什么,重要的是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让自己的亲人健康平安,过上平凡快乐的生活,才是他们最为希望的。
平凡的幸福,就在你我他尽职尽责而无怨无悔的那一刻,就在父母亲人对你包容理解而无怨支持的那一秒,就在公交人为千家万户的灯火辉煌奔走忙碌的那一时段。
我对身边的朋友说,他们虽很平凡,却最幸福。
瞧,那师傅笑得多幸福! 大漠日出 》心灵驿站 浆水面 姜爱平摄◎王祥夫 北京的炸酱面是我喜欢吃的,尤其是新蒜下来的时候,不吃一两回炸酱面好像就不行,要是问怎么个不行?也说不上来,口腹之欲就这样,说不出来,心里还没想明白要吃什么,但脚已经朝那边走了。
因为喜欢吃面条,我有一阵子总是到处找各种面条吃,那天忽然就发现了光明桥东北角上“食唐”饭店里的陕西浆水面,实在是好,一阵子我喊云雷一起去吃,一阵子又喊国祥去吃,再一阵子,喊燕召去吃,或者招一帮子七七八八的人一起去吃。
凡吃过陕西馆子浆水面的朋友都说这面居然这么好吃。
这话说的虽然不是我,也与我无关,但我听了高兴。
吃浆水面要那种很宽的裤带面,细面口感就不好。
面食在中国由来以久,新疆出土过几千年前的面条,但古人为什么把面条儿叫做汤饼?我却说不上了,也不用去管它,我们也管不了。
浆水面到底有多好吃?像是也说不来,就是想吃它,不但吃,还到处对别人说它的好,当然是快要到了吃饭的钟点。
原以为浆水面是陕西的特产,想不到山西也有,前不久诗人吴炯 发照片过来,说另外一个诗人玄武给他从家里带来了浆水,他特意做了浆水面拍了照片让我看。
我说你这面里怎么会放豆腐?更不能七七八八放那么多别的菜,而且面一定要宽的那种,也就是陕北人说的裤带面的那种,面条一定要占到碗的三分之
一,汤倒是碗的三分之
二,浆水面更是如此,原来是要喝那酸酸的浆水。
一碗面,七说八说几近教学。
然后又细细把怎么做浆水教学一番。
好的浆水面只要芹菜来做主,把芹菜切段,用滚开的煮过面条的面汤一下子泼进去让它发酵,这发好酵的浆水日后便有了芹菜的香气在里边,还要有韭菜,切段用猪油炒,素油是不行的,炒几炒放在煮好的面上然后再加浆水,一定是汤多面少。
这比较接近张爱玲的吃面标准,张爱玲自己说她吃面只喝汤,一碗面条只挑几根把汤喝光了事,如让她去武汉给她吃热干面不知她会不会皱眉头。
我独居在家喜欢做面给自己吃,就是先把鸡蛋和西红柿炒好,另一个锅用来煮刀削面,面煮好直接捞在 炒好的鸡蛋炒西红柿里再翻来翻去地炒,出锅时把胡椒锤子拿过来拧几拧,这说菜不菜说面条不面条的东西十分好吃。
吃两碗这样的面,再喝一碗煮刀削面的面汤,日子像是很丰盈。
浆水面让人有瘾,若是我一个人去吃,我一定是要一碗浆水面,必定是那种宽的裤带面,再要一个肉夹馍,然后还会再要一个浆水汤,这就足够。
我在家里做浆水面,专门去买猪大油,猪肚子里和阗玉一般的那块板儿油,为了吃浆水面必须有它。
还有新下来的蒜,买两大袋子,都放在冰箱里,新蒜也是季节性的,过了这个季就没了,在冰箱里储存它也是为了面。
为了做浆水,每每是煮一大锅面条,煮几根是不行的,面汤要稠一些,面条儿多面汤才会稠,才合适做浆水,到时我会招呼人过来吃面条,前来吃面条的朋友便会嘻嘻哈哈说:“我们实际上是帮助王先生去做浆水的。
”这当然是实话,那面条煮出来是只给他们吃面条,不给人们喝面汤,面是干的,一定是上海葱油面,省事也好吃。
面汤是不许动,有想喝的,吃完面便上茶。
》生活感悟 “他乡”时代 ◎黄桂元 人的意识中,有些事看似寻常,却越细想越困惑,越深究越无奈。
比如“故乡”,说起来令人柔肠寸断,境遇却日渐尴尬。
过去年代的国人总喜欢说“故土难离”,如萧乾在《一本褪色的相册·美国点滴》中说的:“改了国籍,不等于就改了民族感情;而且没有一个民族像我们这么依恋故土的。
”唐代柳宗元在《钴鉧潭记》云:“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非兹潭也欤?”表面描述“乐而忘忧”,却内含思乡之情。
而今,这一切已成过去,尽管于坚仍认为,“除了故乡,世界的一切都是漂泊”,洒脱、务实的现代人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会有谁当真,他们想象诗人通常是“矫情”的。
全球化时代,无数人行色匆匆自愿离乡,大潮般涌向陌生却热闹的“他乡”。
这已成常态。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城市的一些父母为儿女出国做坚强后盾,倾囊资助,不惜将温暖之家置换为冰冷空巢,子辈在异域乐不思蜀,毫无归意。
父母终于发现,自己给了子辈一片天空,却抽掉了他们曾立足的一方土地,使其还乡永无可能。
在乡村,“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早已成为乡间笑柄。
在外打工的日子未必风光,但蜗居老家,简直就是无用的窝囊废,不仅家人轻蔑,朋友小瞧,就连媳妇都娶不上,于是走得越早,离得越远,越被高看。
我常去的一家理发店,“小老板”兼理发师,三十出头,白皙,谦和,是个来自吉林的农家孩子。
一次聊天,“小老板”说他在天津打拼了十多年,妻女都已落户本市,但他的户口还在乡下。
我问他为什么,原来他名下有几亩地,转户口就要放弃,不如留着地,将来还可回乡养老。
我问他,你能回到童年吗?“小老板”有些迷惑。
我说,故乡就像每个人的童年,离开了就回不去了。
他点点头说,我一家三口都适应了天津生活,孩子更是天津生天津长,真回老家,日子不敢想。
他提到最近一次回乡,处处冷清,过去学校有几百个学生,现在也就剩几十个,有的班只有几个,这些孩子其实也呆不长。
父母在外打工,孩子暂时交给老人,以后也是要带走的。
当离乡成为一种主动行为,乡愁也就无关痛痒。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三毛生前远游过许多地方,还曾携大胡子荷西在撒哈拉大沙漠与当地土著相邻而居,她的流浪与“背井离乡”不可同日而语,却常被升华出诗意。
而对于另一些人,乡愁已被岁月冻结。
年少的木心离开故乡乌镇到上海学习美术,而后几经辗转远赴美国,暮年回乡心境已非,“在故乡,食则 饭店,宿则旅馆,在古代这种事是不会有的。
我恨这个家族,恨这块地方”。
木心是“从中国出发,向世界流亡,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一直流亡到祖国、故乡”,流浪与流亡,一字不同,味道则异。
余光中对故乡的感情显得更为豁达,也仅仅流于“纸上还乡”的仪式。
这位台湾散文大师年轻时适逢战乱,“生而为闽南人,南京人,也曾自命为半个江南人,四川人”,后来“把一座陌生的城住成了家,把一个临时地址拥抱成永久地址,我成了想家的台北人”,遂戏称自己有九条命就好了,其中一条留在台北老宅陪父亲和岳母,一条专门用来旅行。
离乡大潮由此造就了一种尴尬境遇:出走的决绝与回归的无望。
每个人的故乡都已模糊,但并不妨碍大家其乐融融地哼着“常回家看看”的曲子。
波兰裔社会学家齐格蒙特认为,“普存的异乡人”已经成为最为深刻的全球性风景。
我想补充的是,这个风景的背后,是人类亲手创建了辉煌的物质王国;而其代价,是失去了安顿心灵的精神家园。
“他乡”时代,我们及后人,注定是只有居所而无故乡的“异乡人”,但我们仍需故乡的维系和支撑——它或许不再具象为现实,却永远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栖息之魂。
借名造势 王月 据悉,由博纳影业集团出品,徐克监制,尔冬升执导,林更新、何润东、江一燕、蒋梦婕等主演,总投资过亿元的3D武侠电影《三少爷的剑》在票房方面并不理想,受关注度也不如预期。
江湖又见三少爷的剑。
没错,“剑神”谢晓峰又被国内的影视制作人们翻拍了一遍。
不可否认古龙先生笔下《三少爷的剑》确实写得精彩,所以有一大批人为之陶醉,影视制作人们也有义务运用当今的拍摄技术将其对经典武侠作品全新的理解,通过荧屏展现给观众,让观众看到一部有别于以往的影视作品,从而突出一个“新”字。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比较残酷,真正要做好老剧本新看点,似乎并没有想象的简单。
我们不妨先以《射雕英雄传》来说,这部金庸先生的经典武侠著作被导演们翻拍了好几遍,可是书毕竟是“死”的,就那么些字,换了这么多影视高人去品味,去改编。
我想即便金庸先生现在来改,也很难改出与前几部不同的郭靖、黄蓉了。
再来看一下这新出的《三少爷的剑》,在动作特效、耗用的人力、物力等方面都是以往版本所不能比拟的,然而如若单以剧情而论,其不能说是不及老版,但却很难体现出与以往版本较大的不同。
是的,武侠小说中经常提到,对于高手,同一个招式不能用两次。
如此,真不知现在谢晓峰的剑法在高手对决中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又或者正因如此,此次三少爷的亮剑才没有像以往那般一剑祭出,誉满九州吧。
可是,即便拿老剧本翻拍的作品会被观众挑三拣
四。
导演们却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呢?其原因无非就是借名造势。
看看那些被翻拍的作品,哪一部不是大名鼎鼎,光说名字就足以吸引众人的眼球?例如金庸先生那“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14部大作,以及古龙先生的谢晓峰、陆小凤、李寻欢、楚留香等人物,被影视制作人们拿来接二连三的翻拍,就足以证明,即使近代的武侠小说有超越金庸、古龙的作品,我们的导演们也不敢拿着巨资去冒这个险,毕竟名人名著的名气大、人脉广,即使拍砸了也有收视率。
然而,就是这种借名造势的观念不但埋没了许多“年轻”的好作品,还为影视界掀起了一股翻拍之风,吹得国产影视片离与时俱进是越来越远,在新特效、新演员的背后永远都是那些老生常谈的“往事”。
殊不知,毫无新意的老剧新拍,对于观众来说就如同听一个已经知道了结局的故事一般,很难再提起兴趣。
更何况这个故事已经被反复讲过了好多遍。
因此,纵观这些年来被翻拍的影视作品,似乎没有几部能在观众评价上优胜过老版,即使一部《射雕英雄传》被众多名导大腕相继翻拍了四五遍,也仍然没有超越83版《射雕》的成就。
是的,如若将当年金庸、古龙、梁羽生等众多武侠大师的经典作品比喻成为国产武侠剧遮风挡雨好乘凉的大树。
那么,如今这棵大树已经在时间地轮回和我们不停地索取下显得摇摇欲折。
对此,我们是该继续啃老这颗大树呢?还是该勇于走出这颗大树的庇护,去栽种培养一棵年轻的新树呢?答案想必还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冬雪里的记忆 ◎青梅兰竹 下雪了,清晨起来,我看见了楼下的一片洁白。
这是入冬后中原下的第一场雪,因为下在了夜间,我没有感受到它的漫天飞舞,只是看见了它把不经意的美落在了松杉上、小区的花园里和庭沿下。
路人踩过的地方已经融化,因为天气还没有那般寒冷。
下雪的时候,不论身在何处都会令我兴奋。
记得那一年冬季去南京开会,刚好赶上了一场雪,地上只是落了星星点点的,让我这个从未感受过江南雪的北方人在兴奋之余还没有来得及欣赏雪景,它就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由此我明白了,从古至今一些文人骚客写尽了江南烟雨的烂漫多情和诗情画意,却少有对江南雪景的描叙,大抵是江南的落雪太过飘逸而无痕吧。
北方的雪,不似江南的雪那般飘逸柔弱,它是和着西北风的凛冽洋洋洒洒得别有一番韵味。
我喜欢北方的雪。
小的时候家住在大西北,每当冬季的第一场大雪飘落,便会和邻里的孩子,三五成群、大呼小叫地尽情地在雪地里撒欢。
玩耍得嗓子干渴的时候,就会择一块干净地,捧起一些洁白的雪,轻轻地用舌尖舔舐到嘴里,就像吃一种美味,喝一口琼浆似的清凉甘甜。
后来,读古人诗句才知道,古人其实也食雪,不过他们食的比较风雅就是了。
比如唐代诗人陆龟蒙就有用雪水煎茶的爱好,他在《煮茶》诗中就有“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之句。
还有《红楼梦》里第四十一回妙玉招待黛玉、宝钗、宝玉喝“体己茶”,烹茶的水也是她五年前收的梅花瓣上的雪水。
想来,古人要比我们更懂雪水这种纯软水的妙处。
我也常常憧憬着一幅画面,以雪烹茶,与心爱之人边品边叙,或谈谈时事新闻,或叙叙寻常事物,在每一盏茶香中慢慢老去。
记忆中北方的雪总是下得很大,纷纷扬扬的且没完没了,一两天的工夫,地上就已经铺上了宛如棉被似的厚厚的一层积雪,踏上去松松软软的,还发着咯吱咯吱的欢笑声。
那笑声感染了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让我们情不自禁地就伸出未经风霜的小手,把雪的玉体一片一片地粘连在一起,塑造出自己喜欢的影子,或者将雪捏成一个个小丸子,张牙舞爪地抛向同伴。
笑声,宣泄声充实了这个世界,也充实了我的童年。
而儿时的这幅雪景画面也会在每个冬季大雪飘落的日子里重复地上演。
而童年里雪里落就的风景,却如一颗承载记忆的心,常常缠绕在我的梦里,闭眼醒来,弥久醇香,一生都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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