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人这么美的理由是……,2016年4月8日

女人 2
星期五责任编辑刘君电话:(0531)85193407Email:liujun@ 丰收 11 村上的一首诗中说,为了目击樱花绽放那一瞬的光彩,路途再远也愿意前往,“看到鲜艳的色彩在眼前凋零,会不自觉地松一口气。
”“当人们目睹一场美丽的盛宴消逝时,反而能找到安心感。
” 而我正好相反,我去看花,只为亲眼确认那小小的光芒,纯粹的美丽,只有那一刻才是安心的。
和贾宝玉同类风格,喜聚不喜散,那花只愿常开,生怕一时谢了没趣。
看花时,虽不一定如王阳明老先生所言,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而我终于渐渐清楚,同样的黄花点点,连翘只有四个瓣,身材像小树一样,迎春五个瓣,枝和柔软得如伸展的手臂;还有,木瓜是贴梗海棠的果实,木桃是木瓜海棠的果实,木李才是木瓜果实,听着乱吧?谁让木瓜和海棠是近亲呢。
不过,有人喜欢花,自然也就有人无感,而细细地观察可以包治一切植物脸盲症。
写作也是一样。
治愈生活脸盲症的办法就是张开所有的感官,留心视线内的一切,生活并不是我们看起来那样简单。
观察得多了,就像警察,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小偷。
这是贾平凹说的,他还说,在观察中,培养自己的敏感性,“就像花粉过敏,你一遇到花粉,他身上就冒起小疙瘩”。
时间久了,只要看上一眼,听上一耳朵,一瞬间,就有一个形象印在你心里。
然后思考,思考现阶段以及以前、以后在他身上应该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情。
段位不断升级,当然也会像张爱玲那般过目不忘,眼光一轮,便了然于心。
而我们这个时代的有些作家,还是躲在书斋里批判现实,实际上他们对现实一无所知。
从经典著作中,从各种新闻中,从各种口耳传言中得到的不过是这个时代的皮相。
当你拨开这五光十色的表面,会发现,几百万、几千万芸芸众生,真正光鲜的并没有多少,布衣百姓大都过着简朴的小日子,演绎着生活的悲欢离合。
光鲜的大人物通常只活在春天里,而小人物却活在四季中,既有春光暖阳,也承受生活的寒风冷意。
真正的观察是直面,去感受小人物的痛苦和苦难,需要一种真正深入生活、解剖生活的能力。
做一个在秋风中嚎哭的杜甫,或者梦游天姥的李白,其实是容易的,因为我们拥有他们的传统和经验。
但是,要像张炜先生这样,写我们的当下,写当下的中国,写“在个人虚拟的田园里,每一寸土地都已经被数字化,这块土壤上的所有植物,甚至连茎叶的毛细管,都与周边这个飞速发达的数字世界息息相关,血脉交流。
任何人的隔绝于世都只能是一个梦想,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现实中都做不到了。
”若没有足够的眼光的准备、价值观的准备、方法论的准备,即使眼睛睁再大,也是看不见的。
这个时代要想得到真正的文学性观察,写作者们必须站在离现实很近的地方,套用一句很滥的话,别再报怨你写得不够好,那是你离得不够近。
编辑手记 非常文青 六尺巷的脚步 □许志杰 踩着并不规则的鹅卵石,我轻轻走过六尺巷。
此时,天色已晚,过往行人的脚步有些急促,游人也已踏上返程路。
热闹了一天的六尺巷,伴着慢慢爬上枝头的月亮,渐渐进入宁静的梦乡。
在文都桐城,六尺巷委实不怎么显眼,驰骋中国文坛200多年的桐城派,名头实在太大,影响至深至远,可谓“一览众山小”。
大名鼎鼎的方苞、姚鼐、刘大櫆、吴汝纶,这些桐城派的宗师人物,和他们的那些脍炙人口、读来如痴如醉的美文佳作,令人感叹:“天下文章,其出于桐城乎?”比如姚鼐的《登泰山记》,文辞简练,却达意无限“:山多石,少土。
石苍黑色,多平方,少圆。
少杂树,多松,生石罅,皆平顶”。
无需多言,近在眼前的泰山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姚鼐笔下空旷的想象意念,着实惊艳。
所谓“有桐城家法,至此乃立,流风作韵,南极湘桂,北被燕赵”是也。
然而,平实古朴的六尺巷却是桐城文化的浓缩菁华,如果把桐城派比作大海,那么,六尺巷就像矗立在大海里一块礁石上的灯塔。
没有灯塔,大海就会变得漆黑一片,让乘风破浪艰难前行的航船失去方向。
而没有大海呢,再明亮的灯塔也会失去存在价值,仅仅是一个供人欣赏的物件,缅怀历史的噱头。
简言之,没有浓郁桐城文化的熏染,就不会出现张英、张廷玉父子这样虚怀若谷、坦荡为官、善待乡里的达官潮人。
也不会产生被张英一纸“让他三尺又何妨”的家信所感动,同样让出三尺的邻居吴家。
张英在前让三尺,吴家在后又让三尺,才有懿德流芳、万古不朽的六尺巷。
德不孤必有邻,官在上,德优馨民,民在下,效尤清风。
六尺巷不仅代表了文心一脉、文风昌盛的桐城文化,还是代有俊才、薪火相传的桐城派,从方兴到成长、壮大,甚或未艾的指路明灯。
两者相向而行,齐头并进,书就一曲流传千古的邻里和睦、互尊互让的佳话。
走过六尺巷,一种崇高油然而生。
这条长不过百米,宽不足两米的巷子,容纳和承载的实在太多。
桐城有“争一争行不通,让一让六尺巷”的说法,这句看似平淡,却深意似海的民间经典,折射六尺巷出现在桐城并非偶然。
以今人之思维假想,张英官至清朝康熙年间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是康熙大帝身边的重臣,权倾一时。
他的权和势,根本不用多言,桐城当地的官员就会知道怎么处理。
张英没有这样做,接到家信之后,修书一封递给家人:“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 皇”。
张家人见信如见人,立马让出三尺给吴家。
吴家虽然家势不如张家强大,但在当地也是富户,一开始敢与张家拉着架势争高低,足以证明其不凡的底气。
当然,吴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见到张家高风亮节,迅疾做出也让三尺的决定。
高官张英值得尊敬,作为平民百姓的吴家同样应该得到褒扬。
以我之见,吴家的精神甚至高过张家,他们既有不畏权势的骨气,又有礼让旷达的内心世界,更应受到尊重。
六尺巷是张、吴两家崇高精神世界的合体,张英和他的儿子张廷玉,晚年都是辞官告老还乡,死后葬在桐城的龙眠山,至今前来祭拜的桐城人络绎不绝。
虽然,我们只知道张家的邻居是吴家,但是,有六尺巷在,就一定有我们对吴家的那份尊重、敬佩。
为官当如张英大学士,平民吴家也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走过六尺巷,似乎听到桐城那些先贤哲人刚刚远去的脚步声。
从方以智、钱澄之到桐城派各位宗师,再到左光斗、张英、张廷玉,以及吴汝纶、朱光潜、黄镇、章伯钧、严凤英。
他们无不是从六尺巷走出,带着桐城文化基因的民族精英。
其实,经历朝朝代代之更迭,张英和吴家礼让而成的六尺巷,并没有留给我们后人,包括两家的宅邸。
现在看到的六尺巷,是当地政府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依旧制而重建。
与那些大拆大建而成的景点相比,重出江湖的六尺巷其实相当简陋,普通青砖砌成的墙,被统一刷为浅灰色,白色帽顶加盖深灰筒瓦,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巷子两端各有一座汉白玉牌坊,分别书有“懿德流芳”和“礼让”,平实得不能再平实。
一块用白色大理石做成的“六尺巷”标牌,由桐城市人民政府所立,为“全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质朴得不能再质朴。
但是,这一切都不会使六尺巷失去应有的光彩。
在桐城人的心中,六尺巷既是有形的,也是无形的,它的精髓早已沁入到桐城人的骨子“。
家家桐城,人人方姚”,此乃文都时下之盛景。
晚上在六尺巷不远的一家小馆用餐,看见厅堂挂了一幅对联便起身诵读:“富贵贫贱总难称意知足即为称意,山水花竹无恒主人得闲便是主人。
”餐馆主人说,这是张英挂在自家草堂的自撰对联,他喜欢就写下来贴在这里。
如果说张英的家信彰显官德清廉、礼让乡里的高尚情操,那么这幅对联则是张英内心世界的影壁:我在何方,六尺巷就在何方。
我把这副对联工工整整地写在了日记本上,以此为座右铭,修体蓄情。
微语绸缪中国女人这么美的理由是…… □白瑞雪 在地大物博的我国,人们对于同一件事情的理解差异很大。
北方人说吃饭,指的是任何食物从口腔进入消化道的过程,而南方人说“该吃饭了”,首先就是实打实地吃上热腾腾白生生的大米饭。
表达对一桌好菜的最高敬意,南方人会一连就着两碗米饭狼吞虎咽,北方人则很可能在酒足菜饱时意犹未尽地要求,姑娘,上碗面条吧,鸡蛋卤的。
对大米的热爱,几乎是善变的我们最为专一的倾注。
其香淡淡不至馥郁,其形软糯而朴素之极,但一顿不吃就想得慌、不吃米饭就等于没吃饭,原因实在扑朔。
大概,稻米作为人类滋养的古老密码,已封存于我们———尤其是南方人的DNA里。
天赋的食物为世界的奇迹。
地球人的伟大在于,能够将偶然的奇迹变成必然的绚丽。
大约在1万年前,我们颠沛流离的祖先学会了人工栽种庄稼,由此叩启农耕 文明大门,于是有了西亚的麦子、美洲的玉米和中国的水稻。
因此,大米被视作东方文明的标志之
一。
多年前在西西里岛搭顺风车,开车小哥用他毕生所会英语词儿凑了一句:你们中国女人这么美,是因为吃大米吗?Rice,rice,rice,小舌音颤了好几轮我才听懂。
都说意大利男人特会把握嘴甜与不要脸之间的尺度,这么不走寻常路的搭讪还是头回遇到。
想想都激动:一万年啊,多少变迁沧海桑田啊,今天生娃都可以在试管里播种了,机器人都会下围棋了,但我们还吃着与祖先们盘中一模一样的东西,大米。
这种奇妙的联系似乎为“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终极之问提供了一点隐约线索。
大米能作为最优选择万年传承至今,动力之一来自超高的性价比。
尽管最近机器战胜了人类棋手,咱不能无视背后的能 耗问题———AlphaGo每下一盘棋耗电3000多美元,李世石大概只需要一碗米饭,最多加个参鸡汤。
一碗米饭多少钱呢,10元?那是宰你的香港。
5元?那是继续宰你的北京。
在我们湖南、四川、贵州等广大南方地区的大小餐馆里,米饭直接上一木桶,不要钱。
大学者陈景润初识后来成为夫人的由昆,询问对方喜欢吃米还是面。
由昆答爱吃米饭,陈景润大喜:“那太好了,我喜欢面食。
”每每忆及发生于米面限量供应时期的这个故事,我便对能够敞开吃米的改革开放新时代充满感恩。
米饭的工艺如此简单,与豆角或土豆同蒸,或者像韩国人那样加点配料放入石锅,就是豪华高配了。
那年我和小同事沿长征路采访半月,深陷土豆焖饭之中无法自拔。
偏偏那些小馆子存量不多,一路陪同的之江兄顿顿舍不得下筷,总将那珍贵一桶留与我们,展现了红军战友的大爱胸 怀。
那一幕至今历历,某夜于我梦里还原,而梦里的周之江光顾着说客气话,迟迟不揭开土豆焖饭的盖子,竟活活把我气醒了。
与制作难度成反比的是米饭的感染力。
一位河南同学曾对我的习性提出质疑:那个玩意怎么吃得饱?经我介绍认识“老干妈”“饭遭殃”等一众米饭好基友之后,他最终告别了馒头包子羊肉汤,义无反顾弃面投米。
这让我想起某个中情局美人儿来,奉命去暗杀老卡斯特罗,结果给人家生了个儿子。
所以,无论对待人还是食,初心并不重要,及时调整即是彼岸。
然而老天是不公平的。
与需求旺盛的南方相比,北方出产的大米往往味道更佳。
当年我从吃了十几年大米的四川来到吃面的北方上大学,第一次尝到北方的饭,惊为天米。
如此放手去爱,大学四年,我的体重虽败犹荣。
大家讲坛与古人比尊严□张炜 由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历数下来,我们不免会想这样一个问题:随着时光的推移,人类在追求自由与尊严方面,到底是进步了还是后退了?这种追求的愿望,是强烈了还是淡弱了?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特别复杂,因为不能一时一地笼统而论。
人类在探究自然世界方面取得了越来越大的进步,对于揭示客观世界和宇宙的奥秘来讲,我们的能力肯定是在一些方面加强了,似乎获得了更多的自由。
我们在自然面前的选择好像更多也更主动了,似乎变得更有尊严了。
然而从另一方面看,我们在人文领域,在精神范畴内的进取,却谈不上多么明显。
即便就自然科学的进步而论,在获得许多新知识的同时,往往又被这些知识框束和制约。
我们不能让思想在“已知”之外全面地延展,所以有时候发现也是一种遮蔽,感悟力和选择力都被限定起来。
新发现催生了新技术与新科技,又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负面伤害。
比如说医药、互联网等传媒技术的发展,就使世界陷入诸多难以解决的困境,我们的生活正处在前所未有的现代科技造成的巨大危难之中。
抗生素滥用,数字时代的个人隐私频频侵犯,诸如此类。
可见即便是从探索自然世界的方面看,人类也不完全是向着自由和尊严的单一方向前进:我们的尊严和自由在不断扩大的同时,又在一定程度上被限定被瓦解。
如果从文化方面、精神方面,从人的天性需求这些维度来看,人的尊严常常要表现出一些更加复杂的退步倾向。
比如说我们变得越来越不能使自己纵情于大自然,只满足于虚拟的空间,身与心变得更加无暇舒展,天性难以焕发。
所谓的科技进步所形成的这种现代文明,带给我们一些诸如机械与数字的强力约束。
我们匆忙且狼狈尴尬地处理至为宝贵的时间,更加不能从容地度过每一天。
我们的精神被关进了琐碎无聊的数字牢笼里,再也不能回到朴实和真实里面去。
我们增加了科技时代特有的规避心理,常常处于提防和忌惮之中。
可以想象,一个人在没有任何现代通讯工具的情况下,像陶渊明一样生活在田园里,那种天然舒缓的生命状态,对于身心健康来说,显然比我们现在更好。
我们在斗室里要时刻接受被交流、被召唤和被沟通的命运。
陶渊明当年如果有一部手机,全部的陶式生活就会彻 底崩溃,更不要说再加上电视网络之类了。
仅有一部有线电话也会摧毁陶渊明的田园生活,他个人面对的那种自省和孤独就会被悉数打破。
从这个意义上讲,当代人受制于现代科技所形成的一种古怪的生活范式,生命深处的尊严和自由品质是降低了。
在东晋,陶渊明想在一瞬间和千万里之外的人交流是绝无可能的,那种“奇文共赏析”的欲望会受到时空的限制。
我们现代人轻轻点触屏幕便可以得到满足,可是这一点点满足却让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我们丧失掉的是更为广阔的山川自然,是安卧北窗下的那种“羲皇上人”的感受。
一个人看到外面的大树唤起的那种美好心情,看到远处的山川唤醒的那种豪迈感,是越来越没有可能了。
然而这一切是多么了不起又是多么“基本”,它原本就该来自生命深处,来自日常。
我们想象陶渊明宽袍广袖,放怀畅饮,这样一幅自由浪漫的自然画面,当代人该是如何地羡慕和向往。
但这早已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今天的人类已经难以回返那个场景了,因为它压根就不复存在。
现代人的厄运是,无论有没有一种强烈的与世隔绝的信念,恐怕都很难从根本上改变个人的生活。
面对东晋的混乱,陶渊明成功地找到一个不受干扰、相对闭塞和空旷的角落,能够毁掉这个角落的只有一场自然界的大火,而且毁掉了还可以搬到别处,住到船上。
今天的人哪怕决心再大,哪怕真的有那样一个角落,遁到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或广漠 里,而且决意切断所有的现代通讯工具、放弃所有的现代交通工具,也仍然是止于童话般的假设中。
因为我们生活在现代科技完全普及和适应的状态下,就像毒瘾入髓一样,一旦离开就难以自持;另一方面尽可以确信,如今连风中都吹拂着一串串数字,它早已无可回避。
可见现代人貌似获取了自由,付出的代价却是大到不堪忍受,它正像大山一样把人压垮。
我们会发现,在个人虚拟的田园里,每一寸土地都已经被数字化,这块土壤上的所有植物,甚至连茎叶的毛细管,都与周边这个飞速发达的数字世界息息相关,血脉交流。
任何人的隔绝于世都只能是一个梦想,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现实中都做不到了。
现代人只好满足于眼前的一些物质欲望,一些即时冲动。
个人的独立空间取消了,想要假设和制造这样一个空间既不可能也不持久,只会是彻头彻尾的一次数字化的杜撰。
这种杜撰将给人类带来双倍的伤感和沮丧,进一步打击人类的自尊心。
陶渊明当年置身于一个原始的空间,这个空间里存在另一些问题:自然的伤害,歉收的痛楚,寂寞和哀伤,偶尔对自己不为世用的自责和愧疚,等等。
他需要作出的反抗和应对,就精神层面来说,与现代人相比,要“挺住”则容易得多。
而当代人所面对的一切远比陶渊明要复杂得多,细致得多也艰难得多,“挺住”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小说世情 人心不防时 □伊尹 从我刚记事时起,母亲就警告我:从路边停靠的汽车前经过,一定要离车门远点,不然车上的人一把将你拽到车上,你就再也见不着妈妈了……于是我一见路边停靠着汽车就觉得可疑,认定里面坐着人贩子,出来抓小孩子。
独自在家,一定不给陌生人开门,不管门外的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也深信他们是有所企图的,在成长过程中,我成功气走了若干位邮差,十几位下水道煤气电表检修工,还成功地阻击了无数个推销员,气歪鼻子的推销员如果有推销大联盟的话,我家一定会被拉进黑名单里,那是世界上最难进的一道门。
等我做了母亲,我没怎么走样地警告女儿:从路边停靠的汽车前经过,一定要离汽车远点……女儿很听话,我似乎看到童年时代的自己,一见路边停靠的汽车心里就会自动发出警报声,这遗传的力量,就像兔子,养兔子的人都知道,兔子喜欢靠墙的两面形成的角落,因为这样最有安全感,面朝的方向是令它不安的方向,这些本能兔子妈妈从来不用教,从血液中遗传,人有时和兔子差不多,防备心也会代代遗传。
有一次我开车途经农村,半路车爆胎,一个人正不知所措时,身边经过一位农村大娘,热心地说她儿子会修车,她去叫儿子来帮我。
她走之后,我开始怀疑,车爆胎,是不是她搞的鬼,不然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就算不是她搞的鬼,她儿子会不会在修车之后狮子大开口,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不得人家说了算……事实是,农村大娘的儿子放下手里的农活帮我换好了车胎,换车胎的过程中,我还在大娘家里喝了几杯农家新茶,一分钱没收,茶里也没有放蒙汗药。
汉文帝去霸陵察看为他修建的陵墓时,对随行的大臣们提出意见说:“要是用北山的石头做棺外面的椁,再用切碎的苧麻填塞到石椁的缝里,然后再在外面涂上漆,那才真是坚固了!”大臣们都叫好,只有张释之进言“:如若棺椁里有能引起人们贪欲的东西,那就把南山全都封起来,最后还会有人能找到缝钻进去。
要是棺里没有人们想要的东西,就是没有石椁,又怕什么呢?”内中坦荡,以不防而防,才是最高的设防。
《礼记》中的《礼运》篇描述大同世界:“男有分,女有归。
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 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
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我觉得,外户不闭倒没什么,身心坦荡,人心不防时,才是世界大同的美好境界呢。
辣笔小新 中国人尤喜热食。
劝人夹菜,说“快趁热吃”,汤更是趁热喝,烫嘴无妨,冷了就成了残羹冷炙。
酒也有热着喝的传统,不管白酒黄酒,都可加热,而国外传来的酒的品种,不管是啤酒还是红酒,都只能加冰,不可加火。
客观地说,黄酒加热后确实更香,还带着点黍米的煳味,口感也变得更浓,更厚,甚至有些黏牙。
所以,余华小说中,许三观每次卖血,都不忘让人把黄酒“温一温”。
鲁迅先生也向往“剥一黄橙,暖半壶酒”的生活。
《水浒传》里,潘金莲在大雪天勾引武松,“暖了一注子酒”,去捏武松肩膀。
可惜,武松只好酒,不好色,潘金莲才落了个酒泼心凉,只好接受冲动的惩罚。
北方的冬天,喝白酒也烫。
我小时候就经常看大人们烫酒,先把酒倒进锡壶,再盛半碗热水,将锡壶置入碗中,少顷,酒便烫好。
按大人们的说法,酒温太低,喝下去,会吸收体温,使肚肠受凉,烫一烫,入口便是热的,沿着食道、胃肠一路热下去,还越来越热,帮人温暖地度过那些没有暖气的寒冬。
然而,烫酒绝不能过,否则酒精势必会挥发,味道也会大变。
有次,我听说老家农村过年 从寒食到配角□魏 时,有人会把白酒倒锅里,放电磁炉上加热,十分惊诧,难道要烧开之后涮羊肉不成? 这种对热吃热喝的执着,主要来自两点:一是中国人多体寒“,厥冷”,胃肠消化能力弱。
所以,宋代的《保生要录》上就说,“凡食,温胜冷,熟胜生。
”另外,热本身也给食物带来了更多的味道,煎炒烹炸各不同,烧烤蒸煮总是情。
袁枚更是强调,菜肴的鲜美“全在起锅时”,“略微停顿,便如霉过衣裳,虽锦绣绮罗,亦觉旧气可憎矣!”包括茶,陆羽都说必须“趁热连饮之”,否则“精英随气而竭”。
人走茶凉,茶凉了,人也走,坐不住。
所以,冷餐在中国历史上一直偏冷,从来不像热食那样热门。
虽然周代“八珍”中,“渍”就是做冷餐,但毕竟只占了八分之
一。
要知道,在当时,“八珍”并不是八种食材,而是八种烹饪方法,只有这一种是做冷餐。
按照《礼记·内则》上的记载,“渍”是把新鲜牛肉,横着纹切成薄片,在好酒中浸泡一天,用肉酱、梅浆、醋调和后食用,有点肥牛刺身的意思,虽是冷餐,但和热菜的做法相比,还是显得简陋粗鄙。
直到唐朝,烧尾宴中的五生盘,才算是有了花色凉菜。
五生,其 实是五牲,用羊、猪、牛、熊、鹿五种动物的新鲜嫩肉,细切成脍,调味后,再拼摆成上述五种动物形状的图案,吃得是花色,味道如何,实在难以判定。
我小时候爱吃的那种动物饼干,不知是不是从五生盘的形式上攫取的灵感。
宋元以后,凉菜花样开始多了起来,做法也显得精细。
其中,利用蛋白质的胶凝效果来做凉菜,是厨师的一大发明。
元代的《居家必用事类全集》中的“水晶冷淘脍”,就是以猪皮冻为主做的,切成丝,再码上生菜丝、春韭、青笋丝、萝卜丝,想想也爽口,整个一东北大拉皮。
除此之外,明代的《宋氏养生部》与《养馀月令》中,分别记载的“冻猪肉”和“猪蹄膏”,主要食材也是皮冻。
只能凉吃的凉菜,恐怕也就只有皮冻吧。
《红楼梦》里,凉菜品种空前丰富,像什么糟鹅掌鸭信、野鸡瓜齑、腌胭脂鹅脯、椒油莼齑酱、风腌果子狸等,最有名的要数茄鲞。
按照凤姐的介绍,这道凉菜程序极其复杂,要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籖了,只要净肉,切成碎丁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蕈、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丁子,用鸡汤煨 新 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
”不过,贾府虽吃得讲究,还不至于在一道凉菜上下这么大功夫,凤姐这么说,有在刘姥姥面前炫耀之嫌。
只是害苦了不少试图做茄鲞的读者,费了老大劲,好容易把茄子的味道做得不像茄子了,却发现也不像别的,甚至不像能吃之物。
从古至今,冷餐永远是餐桌上的配角,是热菜的陪衬,用来开胃和清口。
所以,在中国古代,禁火、吃冷餐的寒食节,基本等于自我惩戒。
当然,这也和寒食节的起源有关系。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这个故事:春秋时,介子推辅佐公子重耳,历经磨难,终于复国后,隐居山林。
重耳非要介子推出山,受赏封官,介子推不肯,重耳就放火烧山,原想逼他出来,没想到烧死了介子推母子二人。
为悼念介子推,重耳下令,在介子推忌日,全国禁火,一律寒食,以寄哀思。
其实,像介子推这样的,虽为高洁名士,但在以权谋为主旋律的历史中,也只能是一名微不足道的配角,像凉菜一样,在一桌大餐之中,冷冷地望着一堆热火朝天的碗碟,一群吃相凶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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