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2022年5月9日

文件 1
星期一责编宋总业美编宁付兴审读黄炜刘元平 5月8日,大晴天,林芝所在小区不少居民在阳台外晒起被子。
在上海这种一梯三户的老式居民楼里,我家防盗门打开,左手边就是他家卫生间窗户,同一个时空,空气免不了流通。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是邻居家有确诊病例,我能不能做到像大哥大姐这样宽容。
其实,想的那一刻就证明我已经犹豫了。
楼上住的是一位孕妇,之前因为卫生间顶棚漏水的事情,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老爸确诊阳性后,她问了我很多情况,才知道她马上要生产了,所以比较担心。
因为防疫规定,如果楼里有确诊病例,就不能自主选择定点医院生产。
还好,赶在她生产前,我家的封户解除了。
5月初她有了分娩迹象,顺利入住预约好的医院。
临走前她把一大包生活物资转给我,里面有儿子爱吃的意大利面,还有几罐可乐。
大家通过网络都已了解,在部分上海居民还操心米面油等基本物资能不能按时送达的时候,可乐是妥妥的奢侈品,发到群里都要被羡慕老半天的。
说到“群”,不仅给我们带来各种物资保障,也成了我们互助的纽带。
疫情爆发后,很多上海人都加入了好多的微信群,我新加的群基本以物资名称命名,什么买菜群、卖肉群、零食群、卫生纸群,诸如此类。
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不停地看各种群的团购消息,同时也要跟家里的大厨———我妈,做好物资清点,家里缺啥了赶紧提前准备囤货。
冰箱突然显得不够用,只要出现空当就非常有紧迫感,必须把它塞满心里才踏实。
可以说很多邻居和同事有一个共同的愿望———疫情过后换个大冰箱。
还有我们小区的业主群,刚入群时,我是比较紧张的,因为我爸是阳性确诊病例,设想了大家的种种反应。
当我小心翼翼地发出“抱歉……”几个字后,看着邻居们紧跟的一条条鼓励的话,心里由忐忑变得很是感动。
得知我爸要去方舱,群里的邻居还发来一份进方舱前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感人故事,每天都能在群里看到。
有一次,小区里有位邻居胆结石突然发作,疼得厉害,群里先是有人打了120,得知没有多余的救护车来接,群里一位志愿者就开着自己的车,把病人送到了医院。
还有一次,一个小朋友不慎切伤了手指头,大家就给她提供了绷带和碘酒,还有人在群里示范该怎么包扎。
最有趣的是,大家回到了以物换物的 时代。
“我家里绿叶菜太多了,我想换点儿根茎类的。
”群里经常会有这样的易物信息。
我家里没有土豆儿了,发到群里说借一个土豆,马上就有邻居伸出援手,我也会把家里的橙子回送给邻居家的小朋友。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邻居间的关系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密,大家在群里一起聊工作、一起聊家庭、孩子,一起聊解封后想干的事情,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一起“开箱”欢乐时光 自从今年春节假期结束离开 青岛,我就没回去过。
我错过的又 何止是大儿子的生日,是3个月,或 者更多…… 父母虽然随我住在上海,但平时我天天上班,和居家隔离是两种不同的状态。
和父母待在一起,又像回到了小时候,有欢乐也有烦恼。
老爸刚查出阳性那会儿,四口人“困守一室”,心情都很烦躁,说不了两句话就能吵起来。
比如,为了杀菌我要经常晒被子,上海晒被子是在阳台上伸一根很长的杆子出去,再把被子搭上,我妈每次都会唠叨:“你就不能把被子弄平整了。
”老爸上完厕所,没有消毒,我和老妈就会一块儿数落他……事儿都是鸡毛蒜皮,但人的火气一上来,就好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一样。
其实多数情况下还是欢乐多,尤其是自己发面蒸馒头,做了各种形状的花饽饽,重拾了儿时技艺,想起自己小时候依偎在母亲身边玩面粉的场景,脸上经常蹭上白面粉而变成个小花脸。
只不过现在抹成花脸的成了儿子,他已经学会擀皮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时,他卖力地擀了一菜板的饺子皮。
重拾做饭技能的不光是我一个人。
我看到朋友圈里很多同事、朋友都在大展厨艺,一家人围着研究包饺子、做菜包的比比皆是,有时候政府发的物资里有鸡,大家就讨论鸡有几种做法;有时候发放的物资里有鸭,就讨论鸭肉怎么做好吃。
还有我们的居家运动时刻,在大卧室到厨房之间不到20米长的房间过道里,儿子的运动项目被限制成了二十多趟折返跑;我和老妈则成了“刘畊宏女孩”,经常跳跳健身操活动一下;老爸的健身项目 是打乒乓球,当然,他的这项运动也不得不改为一个人对着墙,乒乒乓乓地来回击球。
居家隔离的运动虽然有点特殊,但不妨碍我们各自找到了乐子。
最近我给小儿子报了一个网课,他迷上了算术,经常出题考姥爷:“3896+5849,等于多少?”其实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的,就是把他认知里最难的数拿出来编成一道算术题。
这两天,爷孙俩都理了光头,老爸摸着自己的光头说:“想破脑袋都算不出来啊。
”小孩子就得意地笑个不停。
转眼就到了5月8日,没有蛋糕,没有鲜花,这是一个特殊的母亲节。
原本是打算在母亲节这天给我妈订一个蛋糕的,现在看根本不可能实现。
疫情当下这个节日,注定没有礼物、蛋糕这些代表仪式感的东西。
自从我被派来上海工作,爱人隔空投送的花就多了起来,情人节、七夕节、母亲节……都少不了一束鲜花,到现在门后还放着两个盛花的包装盒没有扔。
但比起母亲节,我最遗憾是错过了4月18日———大儿子的13岁生日。
这份亏欠让我对他的信息总是很敏感。
每次看到班级群里爱人给儿子请假,我就知道他肯定哪儿不舒服了。
在这方面爱人总是瞒着我,怕我担心。
这时我会一个电话打过去,遥控他爸找哪个抽屉的哪种药,再遥控小区门口的脐灸中医理疗店给儿子约上理疗的时间。
大儿子平日住校,只有周末回家,我会在他到家前给他网购一批零食:果汁软糖、各种水果。
除此之外,他爷俩在青岛用的洗衣粉、香皂、牙膏、洗发水、沐浴露,等等,这些东西都是我网购快递回家。
我们这个分隔异地的家,算是给快递业做贡献了。
我不在家的日子,儿子也渐渐长成一个可以照顾爸爸的大小伙子,爸爸工作忙的时候,他还会给爸爸做饭,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炒个菜、下方便面打个荷包蛋,都不在话下。
和爱人一人带一娃,都格外想念不在身边的那个。
一到视频电话,我就对先把头凑过来的爱人说“:别挡着镜头,先让我看看老大。
” 爱人会逗小儿子说“:我想你了,要不你从屏幕里钻过来吧?”小儿子真的把头凑近手机比量一下“:过不去啊,怎么办?”爱人继续逗他:“你睡觉的时候我就会从屏幕里钻过去看你。
”小儿子一本正经地问“:爸爸,你是怎么从手机里钻过来的?” ■题外话 上海疫情期间,老爸唠叨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要回青岛。
”爱人也经常催我:“快调回青岛吧。
”先不纠结这个问题,说说我一个外地人对上海的印象吧——— 首先说上海人的“排外”,我感觉很大程度是上海人说话的方式让外地人不习惯,特别是让北方人不太适应。
上海人说话很快,声音有时候很大,感觉像吵架,其实这是他们一种比较直接的表达方式。
尤其是在小区里,上海的分类垃圾的确做得非常好,如果你没有投放正确,又恰好被老阿姨看到,她会直接上来指出你的错误:“你这个不可以扔到这儿的,要放进那个箱子里的。
” 上海同事之间相处,很少会提及自己家里的情况,也不会主动问对方家里什么情况,不会像北方人那么热情,大家说说笑笑愿意聊自己家里的事。
这种感受开始会让人觉得他们比较自我,但时间长了就会明白这只是他们的习惯,并不代表他们对你不热心。
比如,上海同事会觉得你一个外地人来上海工作很不容易,他们能方方面面为你无私提供很多信息:孩子去哪家幼儿园比较好,上网课有没有一些好的软件推荐,等等。
网上有一些新闻,说到上海人对外地来支援的医务人员态度很傲慢,这也只是很少的个例。
我很多上海同事看到这样的新闻,第一反应就说:太丢脸了!他们也为这种行为不齿。
疫情期间公司每次给员工发放物资,上海本地同事都主动说,“先给外地来的同事们发,他们最需要。
” 说了这么多,我觉得疫情不可怕,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和家人、和身边的人拉起手,在黑暗中微光会照亮微光,微光会吸引微光,只要我们聚在一起,就能一起发亮。
从黑夜到黎明不管有多难,挫折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坚强;从黎明到白昼,未来就在前方,跟着那束光,守护我的光。
最后,再说点题外话。
我住的楼旁边有一户人家喜欢吹萨克斯,疫情前我每天下班回家天都黑了,总会听到低沉温婉的萨克斯旋律从窗户里飘出来。
疫情发生后,萨克斯再也没有响起过。
就在前几天,那美妙的萨克斯声音又回来了,或许他的主人心情好点了,又有时间吹奏它了。
最近,上海的几位音乐人将歌曲《各自远扬》重新填词,翻唱成《阿拉想侬》,唱出了人们的心声: 玩伴在呼唤我去弄堂游戏,奶奶关照我早点回去。
上海呀上海,快点回来。
我们都在,我们没有离开。
春天走了,她还会回来。
一起去外滩,一起去上班。
上海呀上海,我们都在,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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