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一串铃铛声,育碧土豆服务器什么梗

土豆 3
2022年4月16日星期
责任编辑:傅菲电话:8237576邮箱:srrbzt@ 信江 幸福是一串铃铛声 余海燕 我家的第一辆自行车是一辆黑色的凤凰牌自行车。
它是父亲单位分配给父亲的工作用车。
我的父亲那时在县城的电影院工作,有时要下乡放映电影,那辆二八“黑凤凰”的后座常常结实地绑着胶片拷贝箱、音箱、放映机和其它放映器材。
父亲每次放完电影回到家门口,都会“丁铃、丁铃铃”地摁响车铃铛。
听到铃声,我和姐姐就赛跑似的从屋里奔向父亲。
父亲的铃铛声里不仅仅藏着一把红薯干或几个高粱饴,还藏着一种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的平淡而深远的幸福。
上小学的第一个冬天,我传染了腮腺炎,左脸肿得像个梨子,又胀又痛。
父母打听到乡下有个擅长治腮腺炎的老中医,每天傍晚放学后,父亲就骑车带我去老中医家换膏药。
那个穿一身藏青色的老中医的祖传膏药很是灵验,没换几帖,“梨子”就变小了也不那么胀痛了。
后来几天,我侧身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一边迎着乡村孩童羡慕的目光,一边听着父亲讲的故事,开心得连眼眸子都沁出了光芒。
那个时候,拥有一辆自行车是一个家庭的骄傲,而能坐上自行车跟随大人进城或走亲戚,则是每一个孩子的渴盼。
尽管那辆自行车并不是我们自己的,尽管厚厚的膏药“剥夺”了我脸颊的“自由”,内心的欢喜却掩饰不了。
像有无数的多巴胺在体内释放,我兴奋地拨动车铃———丁铃、丁铃铃。
我念初中时,各个乡村成立了自己 的放映队,因为不用再下乡放电影,父亲单位的自行车都转卖给了个人。
“黑凤凰”正式成了我们家里的一员。
它每天守在我家屋檐下,进门出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
没事的时候,我常常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把书放在坐垫上,一边伸长腿空蹬着脚蹬子一边翻看。
那天我正坐在自行车上“安心”看书,邻居那个最调皮的小男孩脚伸进自行车的三角架扭着身子踩着半轮风一样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看呆了,羡慕得要死,能一路响着铃铛把车骑得风驰电掣,该是多么神气的事!突然间,我就想学骑车。
礼拜天,父亲推着自行车陪我到离家不远的学校篮球场学骑车。
父亲说,骑车要坐直身子眼看前方,握紧车龙头脚不停地蹬起来,车才不会倒下。
“黑凤凰”好像故意捉弄我,我脚往哪边蹬车龙头就往哪边扭,这样扭来扭去跌倒好几次后,它才和我有了默契。
父亲拉着后座喘着粗气陪我跑了几圈,我就能独自在篮球场上转圈了。
每次转到父亲的跟前,我就神气地摁响车铃。
那一刻,没有什么比会骑车而让人更高兴的事儿了! 我升到高中,老气横秋的“黑凤凰”就成了我的专车,我每天骑着它到离家3里外的学校上下学。
那时班里有个女生,是个金庸迷,她举手投足没有一丝花季女孩的羞涩和矜持,浑身上下散发着豪爽的不羁的侠客气息。
她坐在我的后面,虽然和迷恋琼瑶的我性格不同,但我 们俩还是成了好朋友。
她每天来我家叫我上学,然后像男生一样把书包挂在胸前,骑上“黑凤凰”载我去学校。
出了街口,她不往通讯桥方向的大路,而是抄向一条要穿过田埂的乡间小路去学校。
她说只有小路才配得上骑技高超的人,就像只有美女才配得上英雄。
一骑上那条两边全是大片田地的泥土路,她就立起来蹬车,军绿色书包在她胸前一晃一晃。
偶尔碰到前头和她一样选小路“骑技高超”的同学,她就频繁地摁着车铃铛,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超过去,一股横刀立马豪气干云的气势。
连着乡间土路和学校操场的是一条只容两个人平行的田埂路,路上有许多步行上学的同学。
她摁着车铃像泥鳅一样从他们身边溜过,倏地滑过短坡稳稳当当就到操场。
学校400米的大操场是她的江湖,“黑凤凰”是她的汗血宝马,她在“江湖”中纵骑急驰,奔行如风。
有一次放学,从“江湖”策马扬鞭到田埂路,她故意扭着身子晃着车龙头,想要吓唬我,这个促狭的“侠客”忘了下过雨泥路会打滑,在我紧张的尖叫声中,车轮一滑,我俩连人带车跌倒在庄稼地。
周围的同学齐刷刷地看过来哄笑起来,我又羞又窘。
她却没事一样,扶起自行车,嘿嘿地笑着帮我拍打身上的泥土,“你摔痛没?”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盯着我,清纯、真诚。
没有人会面对澄净的眼神而心生怨意。
我藏起自己的小家子气,想起她常做的一个 动作:一拱手,“无妨,无妨!”继而,俩人相视大笑。
工作之后,我有了一辆真正属于自己的自行车———二十四寸飞鸽牌女式自行车。
是他送的。
那时我和他生活在不同的小镇,在交通不便的年代,一辆自行车,点亮了我们无数平淡的日子。
二十多里路,有时他载着我,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从最初的揪着他的后襟,到后来揽紧他的后腰,距离是个好东西,它让两颗青涩的心有了扎根的土壤,然后沿途开出相悦的花。
有一回,我想给他个惊喜,自己蹬着“红飞鸽”朝他工作的小镇而去。
一路上,我猜测着他正在忙什么,想像着他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像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甜蜜的世界里。
半道上,我听一串急促的铃铛声,猛一醒过神,我看见了他。
他沐浴在夕阳柔美的霞光中,骑着自行车,响着铃铛,笑吟吟的从我的左前方朝我而来。
那张笑脸,那串铃声,那份意外,把隐藏在我身边的幸福,全都唤醒,铺天盖地…… 好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保留着骑自行车的习惯。
每次蹬车出门,总会在那声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丁铃声中,想起那段暌违已久用铃铛声作背景音骑车而行的日子,想起“骑着单车的我俩,怀紧贴背的拥抱”。
寻常生活里的美好,恍若早春的那一抹新绿,总是让人感动、难忘。
幸福,就是一串铃铛声。
不管你走多远,在外住多久,总有一个地方让你魂牵梦萦,让你情不自禁地想起它,即便是在你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瞬间,都会让你心安。
故乡的那棵老樟树就像电影镜头一样存留在我的心中,萦绕在我的梦里。
老樟树位于村的西头,背后有个小 老樟树 卢黎 山包,山包上是低矮茂密的灌木丛,密密的灌木丛给老樟树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老樟树的年代到底有多久远,我不得知,但听父亲说在他童年的记忆里,它就矗立在那儿了。
虽然粗大的树干空了一个大洞,但老樟树依然枝繁叶茂,犹如巨大的绿伞,耸入云霄。
出了村子便到了老樟树底下,在它的拐角处就是水井和池塘。
每当清晨,欢快的鸟鸣声唤醒了沉睡的村子,这时的老樟树是最热闹的。
早起的男人们便开始了挑水,因为水井经过一夜的喷涌与沉淀,这时的水是最明净的,最甘甜的。
一担担的水桶在男人们的肩上颤悠悠地晃动着,在老樟树下歇息,已是不成文的规定,到了树底下,他们便坐在搁在水桶上的扁担,互相问个好,开几句玩笑,烟瘾重的抽袋旱烟解解馋。
清晨的池水也是最清澈的,洗出来的衣服最洁净,女人们提着衣服,穿过老樟树来到池塘,一边洗衣服,一边家长里短地聊着,说话声、欢笑声、洗刷声、拍水声交织在一起奏成了一曲池塘交响乐。
扛着锄头到后山劳作的人们,赶着鹅鸭去田里觅食的小孩都得经过树底,这时的老樟树下人来人往,留下了一串串勤劳的人们的足迹。
夏日的老樟树上知了声此起彼伏,它诱惑着孩子们顶着烈日,拿着知了网,蹲守在树底下,胆大的还爬到树上,坐在树杈上捕知了。
我小时候对金龟子的热衷甚于捕知了,那时父母在田里劳作,嘱咐我在家带着弟弟妹妹玩,农家的小孩没有玩具也会自己找乐子。
老樟树上有金龟子,我便爬到树上找,弟弟妹妹在树底下仰头望着我,渴望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浑身碧绿的金龟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亮,特别好看,有时运气好的话,还能捉到红色的金龟子,我们把金龟子带回家, 用长长的棉线绑住一只脚,金龟子一展开翅膀飞起来,就被棉线拽住脚,如同玩风筝一样有趣。
有一次,我又爬到老樟树上找金龟子,妹妹远远地看到妈妈从田里回来了,大声地喊叫:“姐姐,妈妈回来了!”我一惊,脚一踩空,直接从树上掉下来,戳破了脸颊,顿时鲜血直流,那时留下的疤痕至今还在我的脸上,童年的记忆已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底。
古老的樟树,村里的老人们把它当作神一样的敬拜。
谁家的孩子发烧了,家里老人就会拖着扫把,焚着香,用孩子当天穿的衣服包着米,来到老樟树底下,口中不停地呼唤道:“崽崽儿,樟树公公保佑着,跟奶奶回家啰!”如此吆喝一番,回到家后把衣服盖在生病孩子的身上,第二天,孩子又蹦蹦跳跳的,似乎这是老樟树的功劳,孩子的病才得以好转。
前几年我回家时,看见水井里长着许多青苔,池塘里满是水葫芦,老樟树下杂草丛生,空留一片寂寥,欣慰地是樟树依然枝繁叶茂,清脆的鸟鸣声不时地从树上传出。
时间在一天天的流转,老樟树下曾经的热闹变成了现在的寂寥,村庄曾经的土墙变成了现在的洋楼。
老樟树是村庄的历史见证者,它不仅见证了人们生活的日新月异,见证了村子的古朴和繁华,还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乡愁。
它是游子心底最深处的柔情,也是离人日夜思念的情结。
春风引路,故乡大地上的花讯,被莺声燕语四处传播。
从公社改称乡,再唤作街道,我一直以为,地处城乡结合地带的故乡大石,就是那个相貌平庸的孩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这个春天的一次次抵近,深入,故乡春天的真面貌,被一层层打开。
从故乡岀走多年,眼前的故乡,熟悉而又新鲜。
岀发前我还是一个青葱少年,返乡时我已人到中年,中间的无数日子,被尘世杂事折叠,对故乡熟视无睹。
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我和故乡都相隔遥遥。
故乡的春天,在我心里,停留在山野铺展的青草中,还有碎布一样拼接在丘陵上的庄稼地里。
这个春天,正在一遍遍修正我记忆里的故乡。
春坞,一个藏匿春天的地名。
一片粉红的桃花林,把故乡春天的热度一次次抬升。
一条崭新的柏油路,将人们往村庄深处牵引,蓦然抬头,山坡上,一朵朵桃花编织成粉红的云霞,飘浮若雾,飘飞如带,在青的山野、绿的水波之间飘荡成一声声赞叹。
闻讯而来的人们,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在桃花林中穿梭,流连,留影,一株株桃树,一朵朵桃花,被相机、手机一一定格为一张张喜悦面孔的醒目背景。
扶摇山水库,一湖清水,波光粼粼,阳光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跃动,如果把她比喻为一位天生丽质的女子,那湖畔一树繁花缀枝的桃花,便是她斜插在鬓发间的闪耀的发饰,画龙点睛,勾勒出她美丽灵动的神韵。
大石的三种春天 刘诗良 青山绿水被一条条或宽阔的道路或瘦长的小径牵连缝接。
金灿灿的油菜花,是故乡最日常也最亲民的春天表情。
你随性踏进一片田野,或登上一块山地,你都会与一朵油菜花劈面相逢。
青绿的枝叶,金黄的花朵,她们或风风火火,爬坎占垄,或安安静静,伫立一角。
和红紫的紫云英、雪白的梨花和漫山遍野多彩的无名野花粘连集结,把故乡的每一寸土地,都装扮得生机勃勃,春意撩人。
这是大自然物候里大石的春天,五彩缤纷,光华夺目。
高粱酒是大石的特产,一向以酒液清澈透明、酒香芬芳馥郁、酒味甘醇绵柔著称。
我儿时生活的村庄,每至秋天,漫山遍野的红高粱就如一支支高举的火把,燃烧在乡野之上。
家家户户,会在冬季里邀请酿酒师傅,在池塘附近人家的屋檐垒石砌灶,架起大锅,摆开水缸,竖起蒸笼,烧起煤火,蒸高粱米,酿高粱酒,整个村庄,原本萧索的冬天,被酒香浸润满浓浓的幸福香味。
时过境迁,传统习俗渐渐淡出视线,现在,仅剩罗家的刘顺良传承着这一古老的技艺,在村口自家房屋改装的工作间,酿造一坛坛一瓶瓶的高粱酒,慰藉人们的乡愁。
刘顺良和我大哥同姓同名,就连性情也和我大哥一样善良亲和。
他早年在县城的广丰商城经商,酿酒是他父亲的营生。
父亲日渐衰老,力不从心,提不起却又放不下,于是打起了子承父业的算盘。
刘顺良在父母的劝说下,从城市撤回乡村,安守家乡,大石高粱酒得以窑炉重振,酒香再续。
山羊也是大石盛名的物产。
大石山羊,自然放养,体格健硕,肉质细嫩,是冬令滋补佳肴。
在贫困年代,家家户户都会饲养一只或两三只羊,由小孩早、晚牵羊上山,在山野放牧,是弥补家庭收入的重要经济来源。
养羊、买卖羊、宰杀羊、买卖羊肉,在大石形成原始的产业链条,牵系着千家万户。
而今,乡亲的致富道路千万条,传统形式的养羊模式几近销声匿迹。
养羊在向规模化的方向发展,四公村等地涌现了夏礼武等养殖规模达数十只甚至数百只的大户,许多村庄有专门靠宰杀山羊而发家致富的专业户,每年一交冬,或上门求购,或送羊进城,羊肉走红,生意火爆。
刘顺良、夏礼武们的生活,在徐家秀美乡村点得到了诠释。
这个美丽的村庄,青山在侧,绿水在抱,长廊短亭,新房罗列,花树掩映。
随行者的航拍图片中,在宏大的视野下,一个个和徐家一样的村庄,点缀在春天的绿野中,色彩斑斓,组成一幅幅自然风光与生态人居和谐共生的新时代秀美乡村画卷。
这是百姓生活中呈现的大石的春天,人们安乐,幸福祥和。
我在两个大石老乡的讲述或经历中,感受到另一种春色。
一个是我高中时代的校友徐祖国。
1980年代末,在我们那所城郊高中学校,头一年,他作为理科班唯一的种子选手,考取高等院校,第二年,我作为文科班唯一的幸运儿,考入上饶师专。
徐祖国后来从政,在多个岗位历练,现在在区农业农村局担任职务。
在他的描述中,大石 左右逢源,潜力无限。
她是城中村,拥有村庄的秀丽;她是村中城,拥有城市的繁华;她地处政府布局的乡村振兴示范带,拥有发展的先机;她积存了丰厚的人文资源,无论是广丰首支建筑工程队带领乡亲致富的走南闯北故事,当年建设开办全县首屈一指的乡镇电影院的壮举,还是大石先辈开沟挖渠架设渡槽的艰苦奋斗故事,都累积成一笔可以引领家乡人们创新业开新局的宝贵精神财富。
一个是我少年时代的玩伴刘少军。
刘少军小学还没有毕业,就跟随乡亲外岀打工。
后来“鬼迷心窍”,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于祖辈的从艺之路。
他和草台戏班子一起走过江湖,也和演员一样上过正规舞台,还自己牵头成立过演艺小团队,常驻风景区献艺。
这个不认命的庄稼人,自学演唱、舞蹈、主持、小品、口技、脱口秀等技艺,走上中央电视台、湖南电视台、浙江电视台、山东电视台等大舞台,展示一个新时代小农民的风采。
如今他回到村庄,在城乡大大小小的舞台上出没,展示自我,贩卖才艺,兜售快乐。
是的,这是人心深处的春天,有春风一样的捂暖心魄的温度,有春雨一样滋润心灵的养分,还有春雷一样激扬精神的呐喊。
温柔而热烈,深厚而绵长,带给人们源源不断的力量。
春风遍地百花开,幸福走进新时代。
透过大石的三种春天,我看见的,不只是大石的过去,大石的现在,还可以预见大石令人神往的未来,那里春风辽阔,山河锦绣,好日子就像清澈的大石溪,清晰可见,奔腾不息。

3 春日花馔 宫凤华 徜徉阡陌,斜倚菜花,采撷春光,有清雅古意。
陌上赏花,花事纷繁,或浓或淡,或雅或俗。
南山在望,乡下日子绵软悠长。
翻阅典籍,《山家清供》记载多种花肴,有檐卜煎、菊苗煎、芙蓉羹……玫瑰可制蜜饯,樱花、紫藤能做糕点,面拖玉兰享誉中外,哪怕是国色牡丹皆可食。
明代张岱写范与兰,兰花谢时觉弃之可惜,因曰:“有面可煎,有蜜可浸,有火可焙,奈何不食之也?”宋人林洪喜白米煮粥,捏几撮梅英入内,而成梅粥。
乡间花馔,巧妇烹制,皓腕凝雪,月色清远,寻常日子便旖旎生动起来。
掐一把油菜花苞,又呼菜薹。
洗净切断,放蒜片、葱花、干辣椒爆香,加入菜花嫩芽翻炒片刻,起锅。
爆炒菜薹,咸香辣鲜,菜蔬香里渗出水果香,实是嫩滑爽口,不忍卒筷。
母亲擅做槐花饼。
把槐花揉进面粉里,搅拌均匀,加点糖精,在铁锅里摊,或摊在箅子上蒸。
出锅槐花饼,柔若玉脂,清香扑鼻。
槐花饼可切成菱形,拌青菜薹同炒,黄绿相间,色调明快,味蕾立陷鲜美沼泽中。
槐花爆炒韭菜,青白相衬,就像踏青时瞥见苇滩上的几点新绿。
槐花炖草鸡蛋,味道鲜美。
令人感到尘世渐远,岁月静好。
桃花泡茶,花瓣起舞,娇艳的颜色渐渐融入水中,喝起来有淡淡的香甜。
茉莉花可泡茶,母亲把它做成茉莉花炒蛋,清香四溢。
令人想起《红楼梦》中“迎春又独在花阴下,拿着花针儿穿茉莉花。
” 玫瑰花可制作玫瑰酱,是食粥的绝佳佐料。
杏花酱中,瓣瓣杏 花宛然可见。
那种薄俏和肉粉,叫人怜惜。
佐酒浅咂,任阳光绵软轻抚,看岁月兀自流淌。
院中桐花落,一地春愁,撷拾作馅包饺子。
沸水里的桐花饺,沉浮起落,粉绿透明,一股仙气袅娜升腾。
咬之,露出了春日美食的斑斓色彩。
栀子花“和稀面拖油煎之”,品咂起来顿生“清和之风”。
尝之,似有小园香径独徘徊的意味。
难怪杜甫诗云:“于身色有用,与道气相和”。
玉兰花瓣肥厚硕大,将花瓣洗净,拖面油煎,香甜可口,谓之酥炸玉兰。
木槿花煮豆腐,味道鲜美。
将花朵调入稀面粉和葱花,入锅油煎,食之也松脆可口。
藤萝花以糖浸渍后可制饼,饼色暖红,芬芳清冽。
北方的“藤萝饼”,令梁实秋老来常怀莼鲈之思。
南瓜花和面炸好后,盛在白瓷盘里,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心生爱怜。
吃南瓜头时大快朵颐,吃南瓜花,感觉花蒂有股甜味儿。
也有其他食法,《影梅庵忆语》中说董小宛“酿饴为露,和以盐梅。
凡有色香花蕊,皆于初放时采渍之,经年香味颜色不变,红鲜如摘。
”何其风雅。
春日黄昏,粉墙掩映,邀得二三好友,搛嚼醇香柔润的藜蒿,品咂清新爽口的茉莉花茶,掰食晶莹槐花饼,把酒话桑麻,咀嚼乡愁,尘世渐远。
屋外烟雨梨花,杨柳堆烟,恍入吴冠中的江南水墨。
“百花影姗姗,芬芳入餐盘”。
花馔色味融合,有归隐山林的高雅意趣。
品尝春日花馔,咀嚼乡愁,抵达平和。
花馔入口,花香侵袭,寻常日子清浅芬芳,清欢入怀。
芥菜 朱小毛 阳春至,万物长。
自然界一切,呈现生气勃勃欣欣向荣郁郁葱葱之态。
花红草绿,树枝抽条,鸟鸣婉转,春江水暖,春意盎然。
田间地头,蔬菜们摆脱冰天的囚笼、雪地的桎梏,彻底冲破严寒的枷锁。
有温和的日光陪伴,有暖热的空气护持,有充足的水分滋养,它们不管不顾,就像野小子疯丫头般,毫无束缚地生长,变得叶子肥大,梗茎粗厚。
生命都在肆意绽放。
正是江南乡村贮菜好时节。
贮芥菜梗即是其
一。
四野的菜蔬们在严寒的冬天长得小心翼翼不敢造次,尽力克制自己。
一入春天,便可着劲儿由着自己。
芥菜的棵整个发大了,叶片厚得起皱,犹如老人沟壑纵横的脸,梗茎摇身一晃,变粗变宽,好似少女的玉腕,只此青绿。
这个当口,如食芥菜,显得老相,然弃之可惜。
农人最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不可暴殄天物,自有安排它们的好办法,让它们发挥到极致。
一担一担把芥菜从地里挑到河边清洗,为芥菜沐浴全身。
芥菜经过河水的洁净,更是绿意十足,无奈要忍痛割爱,把肥硕的叶子去掉,只留下芥菜梗。
把芥菜梗一截一截断成手指长,摊在簸箕里翻晒。
民间篾匠师傅手工编制的竹簸箕搁在墙头上,像一个个圆环的工艺品,拥有虚怀若谷之姿,对着天空敞开自己的胸怀,尽情吸纳着春阳的照射。
经过两三个日头,芥菜梗大部分水分丧失,有点蔫头耷脑,皱里巴叽。
这会儿,当家男人该派上用场了。
一堆芥菜梗聚在木盆里,只见男人粗壮有力的双手使劲推送揉搓,好比女人浣衣洗服,芥菜梗经不住用力 挤压,变得乖顺,内里仅存的水分再次被逼出来,不敢私自保留。
芥菜梗水分榨干殆尽,撒上盐巴,一层一层灌进陶缸或陶罐,用木槌压紧挤实,几乎没有空隙,用稻草围圈,封口密闭,倒扣在青石板上。
十天半月之后,芥菜梗被盐腌熟,解开坛口取出,生吃亦可,烹炒更佳。
通常炒法是,将素油(油菜籽油)倒进铁锅,把锅烧红爆热,素油吱吱地冒着青烟,其本身的青涩味经不起淬火煎熬,随着白烟一道,遁形而去。
尔后,抓几把芥菜梗掷下翻炒。
芥菜梗投入红锅沸油中,就是一番洗心革面,一场涅槃重生。
中途趁机搭上大蒜梗,还有黑珍珠似的豆豉,起锅时佐以红辣椒壳,就像迎新队伍出场时,大红大绿,好不五彩缤纷,分外鲜明。
炒好的芥菜梗,咬起来嘎吱嘎吱,仿佛踩在雪地上,有韧性有劲道有弹力,牙口好的特别喜好,光是那嚼出的声响,都让人垂涎欲滴。
烧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而食用芥菜梗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除具色香味外,另有一招,那就是声响。
叫人光从声音中分明体验到有滋有味鲜香可口津津入味的氛围,引人胃口大增。
斯情斯景,好不叫人艳羡。
世上美味百媚千红,此时我独爱这一种。
芥菜梗下粥下饭亦可,尤其是早上吃稀饭,有芥菜梗的加盟,一个绵软,一个韧劲,一湿一干,一沉静一活泼,吸溜吸溜,嘎吱嘎吱,头顶氤氲着白雾,额上泛着晶莹,喜不自胜。
纵使鸡鸭鱼肉亦不换也。
有在外的游子,托家里的老人为他们贮几罐芥菜梗。
吃到它,嘎吱嘎吱,陡然想起家乡春天的味道。
2022年4月2日星期
责任编辑:傅菲电话:8237576邮箱:srrbzt@ 文化 娄谅今年600岁 建平 信州的娄谅(1422-1491)是王阳明的启蒙老师,是明代著名理学家。
今年刚好600岁。
明孝宗弘治二年(公元1489年),娄谅68岁,王阳明18岁,这年的冬天,王阳明因送新婚的夫人诸氏从南昌归浙江余姚,舟至广信,拜谒娄谅,并从之问学。
娄谅授之以宋儒格物之学,谓“圣人必可学而至”,王阳明深契之,因此始慕圣学。
黄宗義《明儒学案》说:“姚江之学,先生(按:娄谅)为发端也”。
所谓“姚江之学”,即王阳明尔后所发展出的心学。
娄谅作为王阳明的启蒙老师,其理学博大精深。
只是宁王之祸,祸及宁王妃娄素珍之祖父娄谅,故其著作不传,学问不宣,人们对娄谅的情况知之甚少。
王阳明父亲王华为娄谅儿子娄原善所写墓志铭言及娄谅“道学倡其乡,四方之士往往有及门者”。
这份墓志铭主要写娄原善的德才,但当中亦言简意赅地介绍了其父娄谅:“原善之先公一斋先生,谅,尝师事吴康斋,以道学倡其乡,四方之士往往有及门者……盖原善之才得之天,而论议学术,考诸其家庭父叔之间,盖有所自。
” 循此线索,我查阅了有关介绍吴康斋及其弟子的有关著作,得知娄谅之德才碎片: 第
一、格物致知,最重务实和细节。
娄谅作为明代著名理学家,少年时代有志于圣学,到处求师,但发现许多所谓学问家却忙着教授举子之学,即应付科举考试的学问,而非“心身之学”,这让娄谅非常失望。
后来他听说吴与弼在抚州崇仁授学,且躬耕食力,弟子从游者甚众,便从上饶赶往崇仁,投在康斋门下。
康斋之学,完全遵从程朱之道,以敬义夹持、诚明两进为主,认为人应当整束自己的身心,使其莹净。
注重“静时涵养,动时省察”,其学术流传较广,弟子众多,形成“崇仁学派”。
娄谅初到崇仁,康斋一见他的气象而喜之“:学者须带性气。
老夫聪明性紧,贤友也聪明性紧。
”足见吴与弼对娄谅的好感。
娄谅虽然得到康斋夸奖,但对于学问之道依然不知从何做起。
康斋早就看出他的心思,认为娄谅的不屑世务当然是好,但为学之道却不能不亲治细务,躬行践履。
格物致知,是程朱向来重视的问学之途,想必娄谅对于“世务”与“细务”原是没有多少区分的。
于是,有一天康斋与门人共耕,召娄谅前去观看,边挥锄边对娄谅说“:学者须亲细务”。
娄谅果如乃师所言是 个“聪明性紧”的人,当即便悟,由此折节。
此后在吴与弼的馆舍里,凡扫除之事,娄谅必亲自去做,从不使唤童仆。
吴与弼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以为孺子可教也。
后来,娄谅果然成为康斋的入室弟子,凡康斋不于语门人者,却毫无保留全部教给了娄谅。
在崇仁呆了几年后,娄谅因病回到上饶的家中。
康斋常去江、浙两地,要途经上饶,需在上饶歇脚逗留,故而娄谅与其师会面亲炙教诲的机会也常而有之。
这期间,康斋多有诗文见赠且亲为《娄氏家谱》作序。

二、求学悟道,总能显露先见之明。
1453年,31岁的娄谅经过乡试,中了举人。
根据娄谅同学胡居仁记载,就在这一年的冬天,他们共同的老师康斋又一次路过上饶,曾登上娄谅的读书处“芸阁”并欣然题写了阁名。
乡举之后,娄谅自认为学尚不足,故不急于仕,继续修学于上饶家中,中间还不停地往来于崇仁的师门。
这样又过了10余年,后来在父兄的强烈要求下,他终于在1463年决定去南京参加进士考试。
可是到了浙江衢州正要登船赴临安时,忽遇逆风。
船是开不动了,他也就飘然西归,又回到了上饶。
家里人对之非常惊讶和生气。
娄谅却安慰家人说,我这次应试,非但不能考中,反会遭遇奇祸,为防万
一,我便中途踅了回来。
正当家里人将信将疑之际,果然从南京传来消息,这次春闱因考场失火,考生被烧死者不可胜数。
第二年,即明英宗天顺甲申年(公元1464年),娄谅43岁再去应试,终登乙榜,考取进士。
随即朝廷派他任成都府学训导,他准备携妻儿赴任。
行前他想带一部《朱子语录》上路,但当时市面上所有书肆都没有刻本可购。
他便想起崇仁恩师康斋的族中原有古刻一部,因此急忙派遣家人携白金一斤前往购求,但对方并不愿出售。
他便设法将书借到上饶,请书法好的人抄了一部,在去四川的舟中一路翻阅,并感叹说“:吾道尽在此矣!
”后来他在成都的任上只呆了2个月,即谢病南归,并因此而号“病夫”。
但“病夫”这个名号,并不被人们常常提起,这也许是出自他一时的自嘲之故。

三、理学精深,十分注重“礼仪”和“收放心”。
从抚州回到上饶的家中以后,娄谅足不出户,和弟弟娄谦(号莲塘)整日读书讲学。
从这时候开始,“芸阁”逐渐成为他们教授学生的重要场所,由此娄谅的知名度在上饶也越来越高,上饶的前后郡守也都知道他贤明的名 声,对他很是尊敬,并经常来看望他。
而娄谅对郡守们却不登门回谒,只是当郡守们初至上饶上任或解任离开上饶时,出于礼貌,才会亲往一拜,如此而已。
平日里他与官府也没有过多交往。
娄谅的学术,主敬穷理,即以“收心、放心”为居敬之门,以“何思何虑,勿助勿忘”为居敬要指。
这一点是直接继承了朱熹的。
他每天早早就起床一定是深衣幅巾的装束,先拜家祠,然后出御厅事,接受家人及诸生的揖拜,内外肃然,凛若朝廷。
即使达官贵人造访,他们也必须整饬襟裾入内,一点也不能够马虎。
应接之暇,娄谅即翻阅群书,碰到至言格论,契合于心者,便吟讽不已,定要全部用朱笔圈点,这样读书常常至深夜,然后才入内寝,不尝有顷刻懈息。
他曾说过孔子佩象环是取中虚之义,因此他也置一象环佩带着,日不去身,表示中虚无我。
他在“芸阁”讲学的时候,常常是议论慷慨,善发人智,听者忘倦。
还有一些有志于道者,常常登门拜访,请教各种问题,至于终日不忍离去,这时候,他的“芸阁”一定是很热闹的。
娄谅虽退老于上饶家中,然爱君忧国却很诚切。
每读邸报,见朝廷行一善政,用一善人,则喜形于色;若事有不公,且影响到朝廷的政治清明,则忧动于颜,决不啻于身立其朝,目击其弊。
明宪宗驾崩时,娄谅闻之而恸,朝夕垂涕不已。
对于地方政治,他也非常关心,遇到郡邑政令有不利于百姓的时候,他一定要向官府提出意见并极力制止;若遇到旱潦蝗虫等自然灾害,娄谅则忧叹不已,并常常替百姓向苍天祈祷。
如果发现乡邻迎神、搬戏、划船及建斋醮之类,他一定要站出来痛加禁止,以正风俗为己任,即使得罪士大夫也在所不顾。
他的学生夏尚朴说他气象岩岩,大家都以为是当地灵山降神所致。

四、著作等身,只因宁王之祸株连,著作不传,学问不宣。
1491年农历5月27日娄谅逝世于上饶家中,年七
十。
门人私谥文肃先生。
他死后,友人张东白为其墓作铭云:“灵峰信之主山,哲人之萎,岂偶然哉!”娄谅本有著作《日录》四十卷,词朴理纯,不苟悦人,《三礼订讹》四十卷,《诸儒附会》十三篇,《春秋本意》十二篇。
康斋最著名的三个弟子是陈石斋(陈献章)、胡敬斋(胡居仁)和娄一斋(娄谅),独娄一斋的著作不传,乃因宁王之祸,遗文散失之故。
察其故居,听其故事,悟其理学,感动学人,亦感动饶信。
春风送暖,又见桃李欢笑。
只是,那个在周末翘首倚门,盼着我们回家赏春花吃春菜的身影却再也看不见了。
清明将至,我思念我的母亲。
一个多月前,长年辛劳的母亲耗尽了最后一点光和热,生命永远定格在2022年2月15日,这个时间是我们一生的痛。
母亲走的时候阳光普照大地,我们的内心寒凉凄楚。
母亲一生都在为家庭作奉献。
以前 思念寄春风 夏迎良 听父亲说过,母亲年轻时外公家没钱买打铁具开铁匠铺,为了260元彩礼钱,她顺从外公的意愿,从城里嫁到乡下。
后来这个家增添了我们三兄弟。
母亲为了我们有所出息,宁愿自己省吃俭用,也要供我们读书,因为她知道唯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我懂事以来,没看过母亲添一件新衣服,基本上她都穿我小姨给的衣服。
母亲用省下的钱,给我们交学费买文具。
母亲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
以前父 亲右手小拇指生毒疮,情况很糟糕,是母亲陪他四处求医,治好了毒疮保住了手指。
小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出麻疹时,严重到不省人事,又是母亲到处求医,把我们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母亲几天几夜都守在我们身边,没有合一下眼,直到我们转危为安。
没有母亲,就没有我们这个家,没有我们的今天。
母亲是贤淑善良的传统女性。
她经常教导我们做人要懂得感恩;教导我们做人要正直、诚信、善良,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不要太计较个人得失;教导我们做事要踏实、遵规守纪,不要马虎了事,把事要做好。
奶奶还健在的时候,每当家里有好吃的,她总不忘叫我送给奶奶吃。
每当家里来了乞讨和流浪者,母亲都会给他们些钱和粮食,对村庄需要帮助的人也如此。
母亲也从未打骂过我们,从来没有和左邻右舍发生口角。
我们有时做错了事,她总耐心地给我们讲道理。
我们很多好习惯的养成都离不开母亲的谆谆教诲。
乐于助人的母亲受到乡亲们的敬重。
她从事接生40余载,从她手里来到人世的孩子不少于上千人,母亲从未失过手,这不仅是因为过硬的本领,更是因为一份责任心,和对生命的敬重。
记得小时候深夜常听到咚咚的敲门声,我清楚地知道,这又是哪家媳妇要生小孩了。
有 时冬天的夜晚天寒地冻,我们冷得都蜷缩在被窝里,而母亲迎着寒风踏着深雪去迎接一个新生命诞生。
那时候的接生费用不高,才几块钱,而且善良的母亲从未对产妇家提费用的事,有的象征性给点就好,有的确实比较穷的产妇家,母亲都不收费用。
那时周围村庄没有不认识我母亲的,提起她众人都赞不绝口。
为了生活,母亲还和父亲一起种田,养猪养牛,毫无怨言。
小时候,我们经常跟着母亲去打猪食割牛草。
直到现在,那个瘦小的被沉沉的担子压弯了腰的身影还常浮现在我眼前。
每当农忙回到家,母亲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影为我们烧饭洗衣服,自己却忙到最后一个吃饭。
母亲用弱小的身躯为我们遮风挡雨,扛起了一个家,而她就连生病了都不告诉我们,怕连累我们,怕麻烦我们。
一生都为我们这个家着想的母亲,她的无私让我们无可相比,我们为没让她享受更好的生活深感惭愧。
母亲火化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打在我们身上,我们顾不上寒冷,只希望这段路漫长点,让我们多陪她走一程。
母亲出殡那天,雨雪纷飞,晚上更是飘起了鹅毛大雪。
那晚,空中飞舞着的,是洁白的天使;地上堆积起的,是深沉的思念。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用生命烛照我们的母亲走了,但光不止爱不灭。
母亲的清明馃 陈华胜 清明近了。
家乡的大街小巷,村舍角落,乡亲们忙乎着在家里做清明馃。
清明馃的醇香又飘逸出故乡的味道。
花开馃香的日子,使我想起十八个清明馃的故事。
小时候的家,苦得连耗子都不愿进。
那时,“吃馃思故”是有钱人的“专利”。
穷苦人家腰包干瘪,清明馃成了奢侈食品。
揪心的记忆难以忘却。
7岁那年清明节,亲房大婶腰间缚一条围裙,围裙裹着四个清明馃,步履轻轻,左瞧右顾,忌避人耳目来到我们家,笑呵呵地对着母亲说“:爱玉,爱玉,我家做了一点清明馃,拿几个你尝尝。
”母亲用羡慕的眼光望着四个溢着清香的清明馃,不收欲收,似推非推地接过了大婶手中的清明馃,装入盘中。
香味透心的清明馃,勾得我们姐弟三人的馋虫在喉咙里蠕动,弟弟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盘里,口水溢出了嘴角。
那年月,别说清明馃,就连一顿粗米饭也难以遇上,一日三餐充饥都是杂粮、蔬菜,甚至是草根树叶。
大婶还没跨出门槛,我们便吵着嚷着要吃清明馃。
“好好好,你们三人吃两个。
”母亲终于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那两个留给你爸吃,你爸空着肚子下半夜就去下源挑矿石了,回来让他填下肚子,上午他还要干活。
”母亲用解释的口吻对我们说。
当时,我们觉得母亲太偏心,为什么我们三人吃两个,父亲一人要吃两个?茫然之中,也会生疑:为什么母亲不吃?一直到了上初中后,才渐渐明白,母亲把爱全给了父亲和我们,唯独没有自己。
10岁那年(1961年),正是国民经济最困难的时期,凊明节前几天,母亲为应迎时节,白天冒着风雨去生产队出工,晚上在一盏如萤火虫般的桐油灯下织麻(夏布的纱),千丝万缕地连赶几个夜工,才织出半斤纱。

天正是清明日,天刚鱼肚白,母亲起了个早床,穿上一身破衣服,急着把半斤纱拿到墟里去卖,一场讨价还价后,才卖得了三元钱。
母亲舍不得花半文四厘。
三元钱换回了一块豆腐,半斤肉。
余下的钱,不多不少,正好能买五个清明馃。
母亲兴高采烈回家后,把五个清明馃装进了家里唯一的那块盘子。
那时,虽年少,但我们深知,盘子中的清明馃是母亲夜工织麻织出来的,它饱含着母亲的爱,也倾注了母亲的心血。
当我们看到了母亲买回了好吃的,姐弟几个人欢呼雀跃,想吃的念头占据了整个身心。
这时,父亲从外面回来,和母亲交头接耳。
隐约中,听父亲说,中饭区政委程振禄和区文书小汤要来咱家吃派饭。
母亲看着我们喜出望外的样子,没有分享我们的喜悦,却是一股心酸涌上了头心。
然后双手一比划,示意我们到她跟前。
母亲轻言细语地说“:这盘清明馃不能吃,中午有干部在我们家吃派饭,要摆摆桌子,做个人情体面。
今后妈给你们买好多好多。
”我清楚地记得母亲的这句“禁令”和许诺透射出对孩子深深的愧欠以及家中艰辛难以待客的无奈。
听了母亲的话,泪,从失望的眼神中滚出,那种高兴劲顿时云消雾散。
岁月的脚步,重重印记痛的烙印,越痛越深刻。
14岁那年,清明节前几天,生产队以工打粮分得10斤糯米。
母亲心里乐开了花。
“磨六斤粉做清明馃,再用三斤米粉打汤糊菜用,最后一斤用来做糨糊填鞋底。
”晚饭后,母亲和父亲合计着十斤糯米的“分工”。
“好的,做点清明馃,也好让我们家几个小孩尝一下清明馃的味道。
”父亲一边吸着旱烟,一边附和着母亲的话。
傍晚,母亲如数把6斤糯米放在石磨上磨成粉,然后拌上青蓬反复地翻挪,开始做起那清明馃来。
母亲把做好的清明馃一层一层叠在锅里蒸。
此时,母亲想起我 们姐弟三个人的书学费还欠着学校未交。
随即,又在昏暗的桐油灯下开始与苎麻打起了“交道”。
夜,挺静的。
摇曳的灯花,照着母亲灵巧的手。
刮青、漂白、开丝、衔接,一缕缕,一丝丝,织着织着,也把母亲的记忆织得又长又远。
突然,一阵刺鼻的焦味窜进了母亲的鼻孔,打断了母亲美好怀想和展望。
糟了,母亲下意识感觉到,蒸笼烧了。
母亲快步来到厨房,撞入视线的是:整个厨房雾气团团,焦味呛人。
母亲速速舀了一勺水倒入锅中,用手提起馃页,谁能料到,清明馃竟连同被烧坏的篾蒸笼底一齐落入沸腾的水中。
慌乱之中,母亲看了看用锅铲铲上来的,那黑中带焦的几个清明馃,自言自语地说,这种清明馃还能吃吗?疑惑中的母亲又气又急又悔,眼泪汩汩地流了下来。
父亲知道后,没责怪母亲,而是披衣下床,一声不吭地来到厨房,把原留下糊鞋底一斤米粉放在砧板中,上下左右翻动,用长满老茧的手做成10个清明馃,尔后放入锅里蒸。
第二天,我们终于吃上了父亲亲手揉捏而成的清明馃。
母亲没有吃,把原本属于她的两个,留给了我们。
8年以来,母亲遇见的清明馃仅有18个,但她从未沾过嘴边。
她把一个母亲的爱全部给了一个家还有我们。
只要一想起母亲,我感激的泪水便会夺眶而出。
以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可母亲没有过上半天好日子,46年前,她带着遗憾走了,永远地走了。
母亲勤俭了一生,奋斗了一生。
她没有给我们留下土地、房屋、银行存款,却给我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今年清明节又到了。
看着家里那么多好吃的清明馃,我又想起我那质朴,慈善,勤俭的母亲,更让我想起那难以忘怀的18个清明馃。

3 周村祠堂 徐和生 从周村码头登上石阶,抬头可见一栋灰色祠堂,白墙黑瓦,古朴雅致。
祠堂看着古色古香,却是一件复制品,是才盖没多少年的新房子。
它复制的是自己的前世,一栋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毁于战火的恢宏建筑,幸好被毁之前在邻县的弋阳湖西村完成了它的复制品,使得原貌留存于世,也使得半个多世纪以后,又能在当年旧址上重现自己的原貌。
只是它现在不叫周村祠堂,叫“横峰县第一次党代会旧址”。
方志敏、吴先民等革命先烈曾经在青板一带开展革命活动,并于1928年在周村祠堂召开横峰县第一次党员代表大会,吴先民被选为第一任横峰县委书记。
他们以此为据点,在葛溪河沿岸撒播革命火种,设伏打击敌人,拉开了创建赣东北革命根据地的序幕,开创了横峰县土地革命新局面。
周村祠堂也因此遭到了敌人的报复,1937年被反动派焚毁殆尽。
全国解放后,周村人民在祠堂旧址上兴建了大礼堂。
那会儿,大礼堂是用来开会和扫盲学习用的。
但在我的记忆里,大礼堂里却总是萦绕着高唱低吟的戏曲。
每年春秋季节,周村都要请来戏班子唱戏。
奶奶约上邻居,带着我,从开台到收官,三日四夜七台戏,奶奶一台不落。
我那时太小,看不懂剧情,也听不懂唱词,更不明白奶奶为什么那么爱看戏,那悠悠绵绵的唱腔让我昏昏欲睡。
年龄稍长一些时,我总在想那浓妆重彩的背后到底有着一张什么样的脸;说唱就唱,说哭就哭,说掉眼 泪就掉眼泪又到底有着怎样悲戚的故事。
奶奶说,戏台上唱的,故事中讲的,生活中都有。
人世间的聚散离合,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生老病死,都在舞台上那一唱一吟,一笑一颦之中。
再后来,我明白了舞台上的戏曲其实就是一部有声有色的历史,戏里人物的命运能引起观众对自己人生的反思,起到警醒作用。
我也明白了奶奶为什么爱看戏。
奶奶因为要专心看戏,便给我点零钱,让我自己去玩。
我一般会先买一角钱的葵花子,一角钱一筒,这个筒是两寸多长的小竹筒,商贩量好倒进一个圆圆的尖尖的纸筒里,他动作麻利,手脚利索,我总是怀疑他做了鬼,少了我的数量,或者是给了我不好的瓜子。
于是,我一边啃着瓜子,一边在礼堂里瞎逛。
那些年轻男孩子并不是真的看戏,站在门口,看到有女孩子进出,起哄,推搡,把女孩子围在人群里,推来推去。
胆子小的,吓得哭了,泼辣的,硬是从人群里冲撞出来。
有些男孩子在打闹中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第二天便托媒人上门提亲。
每年演戏,都要成就一两对姻缘。
进入新世纪以后,村里的年轻人都去了城里,礼堂也因年久失修倒塌了。
2017年,当地政府到湖西村取得祠堂图纸,在旧址上复原祠堂,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当年宗族活动的祠堂,被赋予了新的历史使命。
在戏台上表演的不再是悲悲戚戚的苦情戏,歌颂新时代美好生活成了主旋律。
生活中处处是舞台,舞台上是一张张笑脸。
周村有祠堂,历史有担当。
阅读郑云云老师《清明是一树绿叶纷披的柳》一文,使我回忆起孩童时拔猪草、采野艾的踏青情景。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人与物都展示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希翼。
面向清明时节和肥沃土地,断枝插柳也能生机勃发、茁壮成长。
这便是令人赞叹的柳的生命性格。
柳,妖媚且坚韧,而清明,古老又青春,两者相牵,正昭示着风华繁茂时节的来临。
将清明书写成柳,自然展现出冬去春来,时节交替,生者顽强,万物生生不息的盛景。
多少年来,世人就借助清明来追思和奉祭先人了。
“让清明成为生者与逝者合欢的节日”,正抒发出作者无惧生死、淡漠生死界限的乐观主义情怀,并解析出作者阐释苍生的生活哲理。
生者与逝者交替接棒,清明祭,也就成了世代敬仰先人和后人借着前人的精神来自我勉励而进行的节日仪式。
仰望万物复苏,清明“,那真是逝去的长辈们借助春深的土地送给我们生生不息的祝福。
” “我知道绿叶纷披的柳条和清香的艾叶都来自大地深处。
”是啊,只要我们稍加留意地往文化深处看看,我们的自古文明,我们的语言文字发明和书写方式,那些带有"草"字头、"木"偏旁和提土旁的造字文化以及一些时节的形成等等,又何尝不是来自大地深处的农业文明呢?
燕儿翻飞,阳光明媚。
杨柳飘逸春风中,也正是艾叶包裹清明飘香时。
读《清明是一树安绿东叶纷披的柳》有感

标签: #土豆 #什么意思 #材质 #sort #什么叫 #大学 #单位 #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