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天涯,电脑c盘满了怎么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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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百花台fkcll@ 只为天涯一片心 □林晶华 从香港到埃塞俄比亚的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空中飞行只需要12个小时:但我的埃塞俄比亚之行,却用了40年才实现。
1971年,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访问中国,这个国家第一次进入我的心扉。
接下来十余年的时间里,是连续不断的关于饥荒、战乱的报道,媒体就像一个唠唠叨叨的老太婆反反复复地向我传输埃塞俄比亚的信息,使我在还是一个青年时就产生前往埃塞俄比亚一看的好奇。
愿望就像影子,不却不离地紧跟着我,跨过而立之年,越过不惑之年,闯过知天命之年,到了接近古稀之年。
2011年深秋,我终于如愿踏上埃塞俄比亚的土地。
亚的斯亚贝巴用明媚的阳光和甜蜜的空气迎接我们,它的面貌和其它的现代化城市相若处处万紫千红,人流滚滚五光十色。
大地披上碧绿的地毯,平整的柏油路就像一根银丝把我们带到南部边境。
成群结队的牛羊拦住去路,要求我们放慢脚步,不要忽视茂密的香蕉林和成片的咖啡树。
小孩子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并不断高声呼唤“彩娜、彩娜”(中国、中国)!
埃塞俄比亚人对中国并不陌生啊。
兰加诺湖的鹈鹕蹬腿展翅,从碧波荡漾的湖面掠过,“嘎,嘎”地叫个不停,那声音好像在告诉我们:不要太激动,后面还有一大串的湖光山色让你看呢。
在阿巴明其,当大家都被那郁郁葱葱的大地和高大茂密的树 林陶醉得怀疑自己身处何方时,河马、鳄鱼、白鹭、狒狒等一大群野生动物争先恐后地提醒你:没错,你是在埃塞俄比亚的国土上。
奥莫河谷展示了一幅幅古老非洲的完整文化图景,上演了一场场人世舞台的奇特节目。
一片一片的麦田披落在中部高原逶迤的山岭上。
金色的麦浪随风翻滚,闪闪烁烁,真个是满山尽带黄金甲。
埃塞俄比亚是个富庶的农业国啊!
赏心悦目的12天瞬即过去,众口同声只有一个字:好!
回归的飞机上,心情甫定,想起出发前那忐忑不安、甚至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心态:再看看所带的一大堆药品、食物以及蚊帐等等原来打算用来应对最恶劣环境的物品都成了累赘,心中不禁自嘲:被忽悠了。
是的,绝大多数的人在看待埃塞俄比亚这个国家时都被严重地忽悠了。
1103.600平方公里的面积,7740万张被太阳晒黑的脸蛋。
3000多年的文明,9处世界文化遗产。
世界咖啡原产地,世界农作物起源中心之
一,尼罗河百分之八十的水来自埃塞俄比亚。
从未沦为西方的殖民地,非洲大陆仅有的两个保持独立的国家。
有人类摇篮、非洲屋脊、非洲瑞士、非洲气候最宜人居住的国家、东北非水塔等美称。
……这就是埃塞俄比亚。
然而,一提起埃塞俄比亚,饥荒战乱、灾民饿殍、肆虐蚊虫…… ▲这些盐岩的造型引发人们的联想林晶华摄 一连串的贬义词总是和它连在一起。
在我招徕同行旅伴时,一听到去的是埃塞俄比亚,瞬即怯步的人十居八
九。
这是何等荒唐啊!
这感受与1992年我第一次到西藏很像。
那时因不满一些媒体对藏族地区的抹黑,我用几年时间跑遍了整个青藏高原,拍摄并出版了画册来恢复它的真面目。
没有想到,多年后的经历竟然如此相似。
我又萌生了用照相机为 埃塞俄比亚打抱不平的念头。
造物主又发出指令了!
于是,攀高山,下洼地,穿沙 漠,过草原,窥岩洞,探古迹,在2012年的一年里我分三次,从北到南,由西向东,跑遍了整个埃塞俄比亚能够到达的地区。
厄塔阿莱火山的岩浆喷发出创作的激情,青尼罗河的瀑布涤荡着世俗的心灵,星罗棋布的宗教建筑展示信仰的魅力,五彩缤纷的部落族群尽显人间亲情…… 短讯 林晶华摄影展11月29日开幕 11月29日,由市文联主办,市摄影家协会承办的“从喜马拉雅山到东非大裂谷———林晶华摄影展”在市人民文化长廊开幕,为市民带来一场无须远足的视觉和精神之旅。
林晶华出身于饶平县,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华侨摄影学会理事。
其喜爱风光摄影,对祖国西部山水尤为钟情。
摄影风格厚朴瓷实,注意光影效果及成像素质,喜欢原汁原味的纯摄影手法,不刻意摆布,不依赖后期的暗房制作,更不借助电脑技术的虚饰。
本次展览展出的作品乃林晶华从喜马拉雅山到东非大裂谷一路的所见所闻,展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体现了各地各民族的风土人情,定格了一幕幕激动人心的场景。
据悉,展览将展至12月4日。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陈丽文,副市长陈少宏参加活动。
(杨碧娜) ●海上人家 郑敏佳 摄 责编:陈丽丽电话:23567732014年12月1日星期
古巷 □江伟民 斑驳的两面高墙,围成一条窄小幽长的古巷,也围成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完整的,或零碎的;凄婉的,或美丽的;动人的,或残忍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故事就开始上演了,也许一直延续到今天,永远也没有停歇过———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月光,不同的落叶,到头来却改不了一样的结局。
一块青石头的硬度,能够抵御锋利钎凿的敲击,却经不住长年的流水和一双双鞋的摩搓。
光滑,光溜,触摸的手感十分舒服。
岁月让这些冰凉的石块变成了少女一样滋润的肌肤。
不知哪一个朝代的哪一个祖先把一块块青石安置在了高墙围成的巷弄里,几百年来,人们像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地上面走着,也不知是哪一个雨天晴天,石板表面上最后一丝锋利,在割破一双脚丫流出鲜血之后,也被脚板搓得平整起来,从此青石板选择与人类和谐共处。
此时原本的白墙黛瓦也就上了年纪长了斑纹,鲜亮的色泽转成阴暗,这样的变化竟然不着一丝痕迹。
甚至让你觉得昨天古巷还是年青的,只是一夜之隔便恍如白了头的 伍子胥一样。
当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抬过石头砌过墙的一茬人早已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他们相约着走进与村庄一山之隔的另一处埋在泥土里的房子里去。
在那里他们的灵魂依旧扛的扛抬的抬,砌一面新墙建一条新巷。
庄稼人,手艺人,习惯了,怎么歇得下呀。
与父辈一样,新一代一样砌着青砖黛瓦马头墙,一样围成青石板的巷道。
一个村庄在他们的手中得到了延伸,扩展。
在一座座新的宅院里,婴儿新鲜的啼哭一刻也没有停止,因为每一条古巷都是母体连接幼儿的脐带。
在古巷面前,每一个人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也许,古巷生厌了一个人、一群人、一个时代的人的表演。
古巷喜欢原生态的品质,不加矫饰,不用掩盖。
于是,人类变换着模样粉墨登场。
于是,古巷见证着越来越多的故事……或真或假,亦真亦假。
任谁也别想说明白。
终于有一天,我的脚印踩踏在了古巷的青石板上。
我不会妄图用审视的眼光去揭开属于古巷记忆中的所有故事,我只想用我的脚去踩踏新的更多的故事…… “上国栖迟岁欲终,此情多寄寂寥中。
钟传半夜旅人馆,鸦叫一声疏树风。
古巷月高山色静,寒芜霜落灞原空。
今来唯问心期事,独望青云路未通。
”独自吟诵处,樵夫担柴而过,一缕晨光探进身来,空气中好多好多的尘粒欢呼跳跃着,充满了青春和希望。
人,一下子也跟着轻松起来。
最后一枚 枫叶 □曹桂田 秋天的边缘,一枚叶子还在枝头眺望。
等待冬天的来临。
曾经的脉络里,流淌着鲜红的血。
不畏寒风凛冽,不畏风霜。
将冬天穿在身上,一枚叶子靠火红的色彩取暖。
你对冬天充满了无穷的幻想,你对冬天充满了一种期盼。
静静的在风中等待一场雪的降临。
一朵梅的思想穿透了岁月,最后的一枚叶子,即使在寒冷的冬天里你也不会再孤寂,有梅花相伴,有雪相拥,那是一种怎样的氛围与心境。
是因为怀念曾经的岁月吗,还是怀念那些青春的往事,才使你没有脱离枝头。
你是坚守在枝头的最后哨兵,不让任何的外来之敌侵犯。
有了你的存在,老树母亲便不再孤单,她与你在这寒 风刺骨的日子里,只有靠说些知心话取暖。
日子翩然而过,每一次在冬天的风中,不停地遥望,你要做最后的坚守,只要春天来临时,你才要跳离枝头。
化作一片春泥护根成长。
你的目光,只朝着一个方向,每一次的转身,都在寻找那些曾经温暖的记忆。
最后的一枚枫叶啊,我猜不透你火红的内心,究竟藏着多少秘密,每一次走近你的时候,我都以钦佩的心态仰视你。
正因为太多的牵挂,太多的思念,我多想将你采摘下来,封存在我青春的日记里,火红我那些所有的记忆。
可是我不忍心,我也不敢轻易下手,我知道你是千百万枫叶最后的坚守者,你的使命与责任,意义重大。
看到你的时候,我便想起了我的故乡,我佩服你的心态与勇气,与故乡厮守,紧紧地呵护在母亲的身边,使我望尘莫及。
我只能在梦中与故乡相遇,却难以了却心中的那缕乡愁。
一片冬天里的叶子,从浅秋赶往深冬。
站在窗前,一边用目光丈量着远方,一边念着你的名字。
冬天里的一枚叶子,静静地站在寒风里,用生命呵护心灵。
府城人每每说到人的生坯,总说什么生坯什么命运;什么命运什么生坯。
其实不尽然。
九姨妈就是一例。
你看她生在深山林内,长在深山林内,可她面仔裱裱,白里透红,皮仔薄薄粉粉嫩嫩,身材高挑,腰肢匀称且又丰满,艳若天仙。
可是她一辈子嫁了九个夫婿,命运偏偏多舛凄惨。
成了府城人代代传说的一个女人。
九姨妈会走路时就跟母亲在乡里前乡里后给人放牛,放成了拉尿懂得躲到蔗园里的小姑娘;肩能挑时,就跟爹上山斩柴烧炭,终于烧成了人见人爱的大美人。
九姨妈及笄,娘替她盘发髻,让她趿红桃屐出花园,娘告诉她,出花园,就成人。
父母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嫁给墟上杉行阿舍仔,明天就是你的出嫁日子。
小花轿载着初嫁娘,载着少女一份憧憬、载着双亲十五年的企盼,也载着婆家的重托盘发髻,也许盛载太重太重,小花轿一路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摇到杉行大门楼。
两边灯笼洞洞光,希望的鼓乐冲云霄,富贵的爆竹铺得满地通红。
一边公一边婆,双双牵着新娘下了轿,阿舍仔背起新娘,跨火烟,上客厅,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公婆早早便把新娘推进了洞房。
这一夜,九姨妈十五年荒芜无人问津的身子,被情窦初开的阿舍仔烧成了一堆烈焰。
洞房对面的房子里,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躺在床上正在满打满算抱着孙子的日子。
公鸡啼头落,啼二落,又啼三落啼四落,几上花烛挂了几行泪,万籁俱寂。
突然,洞房传出新娘撕心裂肺的吼啕大哭,公婆惊恐万分,下床推门进洞房。
只见惨白的红漆眠床躺着惨白的新郎。
阿舍仔原来有暗疾,吃尽名老中医的药方稍有起色,婆婆传宗接代心尤切。
"同身"一句胡话就急急忙忙给儿子娶了亲…… 初嫁娘踏着富贵的碎片,给亡夫当孝妇。
刚脱下孝服,婆婆在九姨妈面前丢了个布包:你的衣物,趁着日头未落山,赶紧走,媒姨在村口等你,秀才郎今晚待你去圆房。
九姨妈扑通跪落地,恳求让她留下来侍候公婆,早晚好给亡夫上香烧钱纸。
婆婆把九姨妈推出门楼外,吐了一句脏话:扫帚星。
九姨妈背着布包呼呼咽咽回娘家,路上娘家族人捎来话:嫁出的女,泼出的水。
九姨妈只得走村口。
第二个夫婿是落第秀才,祖上留下的田地供着他。
秀才终日躺在墟上鸭片烟馆,直到月上柳梢才回家。
一日,几床对面的老烟鬼说闲话,无意说了句:三十无妻四十无儿孤老半世。
刚到花甲的秀才郎这才触了窍,急忙找媒姨娶下了九姨妈。
一日,几床对面的老烟鬼又问:你婚事办了二三年怎么仍未见喊爹的,莫非秀才娘暗中跟了别人。
秀才郎这才后怕起来,早早赶回家去。
一进门,只见院子里有个陌生女人在抡斧劈柴,以为自己走错门,转身欲走。
九姨妈大声喝道:秀才郎,我是你的秀才娘。
秀才郎闻声止步,回头迟疑看着她。
九姨妈边泣边诉说:早上你未醒,我已给你煮好糜,洗好衫,上山斩柴去了;日头落山我才回到家,卸下柴草又是给你煮饭炒菜,又是给你烧好热水折好衣服,我睡在床上一心一意等你说体己,可是你吃饱喝足一倒床便雷荡天闪呼呼入睡…… 秀才郎识字识墨,知书达理,听得羞愧难当,娶妻二三年却连妻子的模样都记不住,只顾自己快活,随扶九姨妈上厅点灯摆椅与她一起吃晚饭。
九姨妈赶紧下灶头,剁蒜头炒坑螺,剥石蛤切姜丝做汤。
一时间夫叫妻笑鼎仔吱喳啦叫……秀才郎秀才娘面对面坐着,你一盅我一盅,喝到兴起,秀才郎说:你等等,我去抱瓮好酒来。
他跌跌 小说 宽容宽爱 □蔡泽民 撞撞穿过后库门出后包。
九姨妈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等到菜都凉了还不见人,九姨妈匆匆跑过去,才到后头,便见秀才郎双手揽着后头井半截身子伸进井里头…… 秀才郎做酒仙去了,亲人亲戚常“光临”。
姑姨舅妗借盐借米讨火炭;亲房阿叔三更半夜敲门求借宿。
秀才娘开门相迎,把他让进自己房子里,先哄他睡下,再关门上锁,自己躲到灶间柴草堆里。
媒姨老相知,知道一个弱女子对付不了一群山货,又给她说了一门亲事。
染衫裤阿鼠弟,上无片瓦下无寸地,他和双亲住在村边一间破厝斗。
一家三口全靠他摇摇鼓,穿乡串里染衫裤为生。
三四十岁的鼠弟说了二五一十回亲事,人家都嫌他家贫没说成。
双亲急得夜不能寐日不能吃。
九姨妈听后说,只要他不力食懒做我愿意。
媒姨跑到破厝斗一说,鼠弟双亲一听喜上眉梢,哈哈哈大笑起来。
任劝任说就是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双双倒床身亡。
媒姨见状甚是同情,便给鼠弟出了个主意,趁着双亲尸骨未寒,让鼠弟随即赶到九姨妈家,把九姨妈接过门,给公婆行擎茶礼,好让公婆体体面面面归西去。
临行前还给鼠弟吩咐了许多话。
月是初三月,爿溪爿眠床山路险恶,鼠弟照吩咐,挑着一担春装着九姨妈的嫁妆走在前头,新娘素面素服,互不相看,互不说话紧紧跟在后头,这叫“鹰婆叼鸡仔”。
走着走着,鼠弟嗅着后面女人 扑鼻的气息,不时趁着春换肩回头偷看新娘,心笙渐渐摇动,推说累了歇歇脚,九姨妈才坐下,火烧火燎鼠弟按捺不住自己,冲了过去,扳倒了九姨妈,发狂着扑下去,九姨妈不依不从拼命扭转着身子,阿鼠弟身子失去平衡滚落山崖下,只听得山下深溪传来一声惨叫。
九姨妈嫁人做草头、嫁人做接枝,嫁人做冥婚,嫁到“鹰婆叼鸡仔”已是第八出。
一帮小孩子只见九姨妈一出门,便跟在她后面唱畲歌:“嫁上挨,嫁下挨,嫁了柘林嫁神前;嫁东里,嫁莲;嫁了黄冈又嫁店仔前。
”只要孩子一唱,孩子的父母就挥着鸡毛扇、竹竿仔、扫帚头,在后面追上来,打着孩子的屁股说:树望高,水望流,谁不想嫁个好儿婿,白头偕老,你们还未做着人,敢嘲笑人家!九姨妈拦着阿婶阿伯,抢了他们手里的家伙说:孩子不晓神不晓鬼,要怨怨我自己……说着说着,满脸泪汪汪。
媒姨左手臂勾着一只花篮,右手摇着一把葵扇,欢头喜笑上门找九姨妈。
一进门就从花篮里取出个大红绸包放桌上,边打开绸红包边说:红绸包包金花包聘礼,聘礼有金手指金手环金耳环金项链还有十三板贴具聘书。
九姨妈一头雾水。
媒姨这才把原委细说分明。
暹罗阿溪叔,潮州人,在番爿山巴内雇百十个象奴,养象运木材。
人手少,生意忙,顾不了娶妻,老母催促他回唐山娶唐人。
我替他 找了好多黄花女子,没有一个合他意。
日前,在墟上老远看见一卖碳女子,问我岂认识?我眼花走上前一看,原来是你!人家是红花男呀,我踌躇不开口,他再三追问,我只好把你的身世如实说了,听得他连连摇头,甚是同情。
不但没有嫌你,还说只要你肯点头就娶你。
我想,只要他合意,你是不会推辞的,我这才给你做了主。
九姨妈一一看了聘礼,说:我是嫁了好几出的山内人他也要?媒姨说:人家说你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娶你替他交锁匙管好家。
九姨妈笑得好开心,居然有人看上眼。
她对媒姨说:一到夜里,一做梦一个个亡夫走马灯似的来看她,诉说往日许多恩爱,我心里真是舍不下他们。
媒姨问:你不怨恨他们?九姨妈答: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丢了生命,若怨恨就怨恨我自己。
她特地回房抱出个大布包,从里面掏出一块块金灿灿的家神牌,一共八块,一看,每块牌位上写着一位亡夫名字,她郑重对媒姨说,我决意落发为尼!一面拜佛念经,一面奉祀他们,给他们也给自己修个好来世,说不定来世还能重做百年偕老的真正夫妻。
媒姨知道九姨妈的脾气,这门亲事再说也不成,便给暹罗阿溪叔回复消息去,心里暗暗念着:大慈大悲的佛祖,请保佑这个苦命的女人吧。
九姨妈脚踏露水背着八块亡夫牌位上山寻庵寺,直到山脚乡里冒炊烟才找到庵寺。
一进山门,见师傅正在堂上准备上晚课,忙跪下,请求师傅收留她。
师傅笑笑把她扶起来,告诉她,自己不是师傅,更不是尼师,是居士,是伺服师傅的,几天前师傅圆寂成佛,他暂替师傅守管寺庙。
九姨妈知道他是男人,满脸羞红重新背了布包就走。
居士拦住她说:天一黑这里山狗、老虎常出没,再三劝她暂住一宿。
九姨妈又累又饿,见居士斯斯文 文,彬彬有礼,就答应住下来。
居士又说:寺小只有一间僧舍,一只僧床,就让女施主睡吧。
九姨妈说:居士睡哪里?床还是你睡吧。
就这样两人推来推去,还是居士出了主意,说是床中间放一只香炉,点上香,各睡一边,若我图谋不轨,必撞倒香炉,你必烫醒,九姨妈觉得居士说的有道理,就依了他。
九姨妈和衣呼呼入睡,居士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漏进僧舍的灯光照着九姨妈白嫩的脖子和露在外面的手臂,浮想联翩,渐渐生了轻狂心,他把手偷偷伸过香炉那边,不料九姨妈一个翻身,吓得居士连忙缩回手,慌乱中碰倒了香炉,香火烫着九姨妈的手臂,她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居士后悔莫及,羞愧难当,慌慌张张下床往外跑,不小心绊着石门第,头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九姨妈赶到时,只见居士头边一摊血,一动不动了。
消息一传开,山上山下四乡六里村民都赶到寺前来,纷纷咒骂居士不守世,伤天害理,族长要把居士拖下山涧喂山狗喂老虎。
九姨妈跪倒在族长足下,给他磕头、替他求情:居士虽轻狂,却未遂愿,尚有羞耻心,有后悔之意,再说我还是清白身,若是把他抛尸山涧,岂不成孤魂野鬼,无依无靠,四处作诡,祸害乡亲。
我既与他共宿一夜,共睡一夜,我就认他做我夫吧,替他立牌位,奉祀他,好让他有个归宿不做厉鬼做善鬼。
乡亲们都说,九姨妈宰相肚里可撑船,难能可贵。
纷纷替她说话,族长并非铁石心肠,也颇为感动,经乡亲恳求也就同意了。
九姨妈厚葬了居士,削发为尼,并在寺里配殿供起了九个亡夫的灵位,早晚给佛祖上课,天天给亡夫祈祷,为他们修个好来世。
寒来暑往,天天如是,直到圆寂。
人一出世,父母都给他起名字,可是当世的人都忘记她姓甚名谁,后世的人都尊称她为九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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